父母重新回到村里修了房子,把这件事情烂在了心里,一切都风平浪静,我也平安的长大了。
高三的时候,我的命就开始出现转变了!
而且是自己作的......
那天是周末,我刚刚和楚玫从玉米地里出来,楚玫慌乱的扣好牛仔裙和衬衣,羞涩的看了我一眼就跑了,她是邻村小妹,长得水灵漂亮,和我是同班。
等楚玫走后,我就给雨萱发了一个信息,约好和她明天去老青山公园徒步。
读高中的时候我长得高大帅气,有好几个女朋友。
和楚玫在玉米地里运动了半天感觉很疲倦,便到老古庙里倒头就睡了,我们村里的人经常来这里睡觉,夜里也来。
有些小孩子哭夜抱这里来就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
刚刚躺下, 就见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头把我喊了起来,他说要收我为徒教我咒术。
“见球鬼咯。”
“我才不当道士呢,我有好几个女朋友。”
我对着老头炫耀,心中回味着刚才和楚玫一起运动的快乐,那感觉......
老头乐呵呵的对我说道:“你跟我学吧,比跟学妹运动还巴适呢。”
我嗤之以鼻,以为老东西偷窥了我们,暴脾气的我恨不得想抡他两耳光,好在是河蟹社会救了他,我性格天生鬼畜,性格邪魅。
“修仙,修个锤子,神仙能快过枪吗?”
“要相信科学。”
我反倒训起老道来。
老道盯着我不紧不慢的说道:
“孩子,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玄学的尽头是神学。”
我愕然看着他:“神学的尽头是那样?”
老道鬼魅一笑:“神学的尽头......就是跟老子学。”
我顿时暴起飞脚就踹,这时耳朵一痛,老爹扯着我的耳朵把我叫醒了:“老半天还不回家吃饭,高三了你狗日还到处疯。”
我的梦就醒了。
我一直都觉得赵四九这个名字难听,就给父母说改名,他们坚决不同意。
直到有一天,我偷偷拿着户口簿到派出所,把名字改成了赵侠,因为我觉得侠字代表着侠义天下,才符合我爽直和桀骜不驯的性格。
就在改名的第二天,开大货车的父亲就出车祸了,一向做事稳重的他,拉着满满一车货物无缘无故的冲出了公路,人当场就没了。
突然而来的打击让母亲也精神恍惚,忠叔回来黑着脸埋葬了父亲,就在父亲头七那天,母亲就开始大口咳血,去医院一检查,已经是肺癌晚期了,母亲在病床上挣扎了几天,万分难舍的拉着我的手咽了气。
即使这样,我依然没有联想到这与我改名有关。
接连的变故让我的学习也一落千丈,就在高考的前几天,我的眼睛突然就出现了模糊,看不清东西,开始还以为是看手机和玩电脑引起的,可是第二天就看不见东西了,只能看见光。
忠叔和慧姐忙带着我去礼城最大的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这是难见的视神经萎缩症,目前是无法治疗的,过一段时间连光也会看不见的。”
慧姐是忠叔的女儿,我堂姐,她很疼我。
晴天霹雳,我顿时生了死心,就要从医院的大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被忠叔和慧姐拉住了。
医生冷冰冰的对我说:“要死回家去死,不要死在这里讹医院,要扣老子奖金的。”
我被激怒了:“老子偏不死。”
就这样!
我直接从天堂无过渡的来到了地狱!
眼睛一瞎,那些和我好过的学妹,楚玫,雨萱,梦婷...就从我的身边消失了!
......
今天忠叔的铺子上没有生意,我就回了老家。
忠叔叫赵忠也是赵家村人,是我的堂叔,年轻时忠叔当过兵,在边境上立过功,转业后被分配到了礼城邮电局工作,也在城里安了家,后来被单位开除了,原因是忠叔在业余时间大搞封建迷信,这在单位上是绝对不允许的,建国后什么都不能成精的大政方针依然还在。
忠叔被开除后,他就在老街上开了一家丧葬铺,每个月的收入是邮电局一年的工资,这也引来了不少人的羡慕,当初开除他的领导,也想把儿子送到了忠叔门下学艺,忠叔谦虚的拒绝了:“我是一个假道师,没有道行。”
我记得忠叔在父亲的丧事上,偷偷的哀叹:“老弟啊,我也不知道畏子的命这样乱啊......”
后来在村里村外的流言蜚语中,我才听明白,父母的死和家里的变故都是因为我的命乱了。
从不信鬼神的我,曾经对忠叔做道士这行也是嗤之以鼻,在经过这些变故后,我相信父母的死和自己眼瞎都跟自己偷偷改名有关。
出于对父母的愧疚和心中的一丝期望,我又悄悄的摸到派出所把名字改了回来。
我改名字的事情,除了派出所的户籍警和我自己知道外,就只有鬼知道?
赵侠又变回了赵四九,但是我依然还是瞎子,如医生所说,到最后连光也看不见了,一想到自己将要在黑暗中度过余生,我就心灰意冷。
忠叔虽然恨我,还是痛心疾首的四处为我找出路。
在就业竞争激烈的今天,四肢健全的人都生存不易何况是一个瞎子。
忠叔托关系让我去学习盲人按摩,好让我将来有一份安身立命的手艺。
一天,有一个漂亮的年轻少妇来按摩,也许是她嫩滑的皮肤刺激了我,让我想起了和楚玫,雨萱她们一起活动的那种快乐,或者说是出于本能吧,我不由自主的按摩了不该按摩的地方。
这下闯大祸了!
少妇在礼城很有背景,她叫来了几个壮汉逮着我,我一害怕就鸡贼的甩锅给师傅,说这手法就是师傅教的,我倒是没事了,师傅被那些壮汉痛扁了一顿,说他教坏年轻人并把他扭送进了派出所。
后来任凭忠叔怎么说好话,师傅也不敢教我了,他说这样教下去恐怕老命都要耍脱!
忠叔很无奈,只得把我留在了身边,教我一些浅显的风水和算命术,以后在街头摆个摊也能混口饭吃。
我终于成功的把自己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今天我摸回了老家,丧葬铺上没有事情的时候,我会主动的远离忠叔,回到村里瞎溜达。
溜达到村口,远处传来钩机哐哐的震动声,早一批拆迁的人正在忙着搬离这里。
不远处,村长和一些人在大声争论着出现的问题,有人质问老古庙的去留。
老古庙要被拆了,老古庙是赵家村引以为荣的圣地,但是依然逃不过大时代的变局。
这里靠近礼城,已经被规划拆迁了, 我顿了顿,不经意的向老古庙走去。
老古庙其实算不上是一座真正的寺庙,它像是一座大一点的土地庙,四四方方一门一殿,没有匾额也没有名字,更没有和尚。
它的年代很久远,根据老人们一代代的口传,据说它有千年之久。因为它很老很古就被人顺口叫成了老古庙。
老古庙有灵气,能保佑人。
庙里没有供奉菩萨,在贡台的背面,冲着后墙的一方,有一座真人大小的坐像,显得安静澹然,手捧一本书籍,坐像打扮很像当今电视上书生那类的古代人物,后来才知道那是儒巾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