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哎呀哎呀，真是……蚌埠住啊！”
卫山河揉了揉额头，呲牙咧嘴的学着年轻人们常说的口头禅。
但他明显还不能理解这个词真正的含义。
以至于他用一种兴奋至极的笑容说出这个词时，是那般的怪异。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个老头一直都很怪异。
他尽可能的控制自己不兴奋的蹦起来，同时以一种猴子吃瓜的模样蹲在地上捅了捅身边的秦昊轩。
不知何时，两人已然来到了青城塔内，在角落里亲眼目睹着那白色亡魂与血红身影的交手。
他现在的姿态简直就跟山里蹲在石头上，等着被喂食的马喽一模一样！
“怎么样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开心得不得了啊？”
“是不是已经开始畅想夏丫头结婚之后的美好生活了？”
“哦对了，你小子一直想退休来着，现在肯定是在想跑到哪个山沟里钓鱼种地去吧？”
身旁的秦昊轩冷着脸斜视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嫌弃。
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认这个傻呗当老师？
他当校长这么多年，北疆没爆炸也真是天大的幸运。
带着这种鄙夷的眼神，秦昊轩缓缓伏下身，然后……
席地而坐和卫山河靠在了一起。
见徒弟也坐了下来，卫山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很欣慰。
要的就是这种无拘无束的自在！
“你怎么看你女婿？”
秦昊轩望着前方周身缠绕着缕缕煞气的黑红身影，眼中神情复杂无比。
如沙漠之中的行者偶遇汪洋大海，又如濒死的亡者见到了初阳，亦如饥饿之人得食毒蛇。
“天赋绝佳，自我眼中从未见过像他这般的天才。”
卫山河咧嘴笑了，笑得畅快，笑得猖狂！
“哈哈哈哈！好，好，好！”
然而在他的大笑中，秦昊轩却转头正色的看向他缓缓道：“但是！”
“他的不确定性太大了！”
“不知他究竟是如何从一个觉醒F级的落榜少年，一夜变成S级异能拥有者。”
“不知他为何能在浮游境就展现出远超同辈的实力。”
“不知他体内的那股意志究竟是如何得来。”
“不知他究竟……是否为我人族。”
说着，秦昊轩双眼微微眯起，似是要透过那黑红身影的躯体，看清他的本质一般。
“他……”
“砰！”
卫山河忽然给了徒弟脑袋一巴掌。
“你有病啊？这么多年我教你的东西你全忘了是不是？”
“那帮死鬼都没吱声那，你到隔着怀疑着怀疑那了。”
“你以为带这小子过来光是为了教他点东西？你以为这帮老鬼真是吃干饭的？”
被打了一巴掌，秦昊轩倒也没生气，而是淡笑了一声。
“呵呵。”
“你笑尼玛呢？”
秦昊轩抬头看了眼塔顶上方漂浮着的众多亡魂，心头不禁感叹道。
恐怕你们这些老鬼也被这小子吓到了吧？
事实正如秦昊轩所想。
众多亡魂头叠着头，身子压着身子，全部瞪大眼睛齐齐望向下方。
没办法，这实在是太惊人了！
脑袋堆里的谢峰从别人的嘴里掏出自己的手，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捋了捋山羊胡。
“这小孩儿……有大帝之姿啊！”
“未必不能真如那百年前的那位一般，荡尽外域，杀到人族无恙，得以朗朗青天！”
下方的交手即便是这些阅历深厚的老鬼，也被惊的够呛。
两人明明只有两攻两防，不过四招而已。
可却足以展现出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谢峰忍不住感叹道：“当初我还活着的时候，要是能收个这样的徒弟，估计死的时候我也能笑着死啊。”
这话顿时引起周围一片鄙视声。
“快得了吧，要是这小孩被你收徒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谁不知道你们一脉从来没个正形？”
“别说奥，卫山河这小子说起来也能算是他们这一脉的！”
说话间，前方的交手已然结束。
黑红二色缠绕的陈燃身体如野兽般低伏，双手握着血色刀呈现前刺姿态。
而在其面前。
独眼中尽是惶恐的老者双手死死握着血色长刀的刀身，甚至因为恐惧，手臂都在发抖。
最让人惊叹的是，老者的双手并没有完全截住长刀。
在他手掌的缝隙间，那一抹恶鬼尖牙般的刀尖，已然刺入老者的胸前！
那血红的纹路甚至已经透过伤口，向老者的体表蔓延开来。
唰。
陈燃抽刀后撤，提刀恭敬行礼道。
“小子陈燃，得罪了。”
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不吃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
眼看着到嘴的珍馐落空，暴虐的意志在陈燃脑中不停的咆哮。
就连那长刀上的血色眼珠也滴溜溜转个不停，急躁无比。
可多日的心境磨练，陈燃已经能够不受其影响，操控这股力量。
心念一动，缠绕在周身的黑红煞气便悄然消退，尽数隐入陈燃的胸口，收入心脏之中。
独眼老者有些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低头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那一道伤痕。
虽然白色的精神力几次呼吸间便将伤口恢复如初，但独眼老者仍感觉这一切似乎有些不真实。
“劳资……就这么输了？”
“两招，就跪了？”
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开打前还吹牛逼说什么，让出动第二只手就算赢。
现在呢？
踏马的不但两只手都用上了，还没防住！
让人一刀扎胸口了！
独眼老者抬头望向陈燃，双眼怔怔道：“你刚刚的那个能力……是什么？”
“虽然它很像气势，但绝不会就那么简单！”
“不然我可能会那么容易就感到恐惧，甚至是胆怯！”
独眼老者现在脑袋里还能回想起刚刚那一瞬的惊恐。
虽然只有一瞬！
一瞬之后自己就反应过来，摆脱了惊恐。
但如此近距离下，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惊恐，也足以让陈燃长刀制胜。
陈燃眼神发亮，透着丝丝兴奋答道。
“这是我在秦老师帮助下构建出的领域雏形。”
“——森罗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