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大门,看见了木槿和正在说话的冷枫,以及一旁观看情景的戴应。
“……我是否是走错场合了?”有些不敢确信眼前的景象,至少,对于依钠来说,这几位都是没有必要来共和国的啊。
对于意外到来的依钠,同样的,冷枫也没预想到。
最起码,在他的计划体系中,去找依钠也要等到第二天之后了。
可没想到在那之前,尤其是正在和木槿沟通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没想到该怎么去办。
于是,投以求助的目光于戴应。
后者呢,则是一样的不知所措,他也没想到依钠会来这里,按照一般人的想法,依钠应该是在共和国的管控之下的吧。
面面相觑的房间里。
木槿呢,他也有些蒙圈。
按照一般的剧情发展,不应该是冷枫和戴应顺着他的心理去开导他吗。
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角色是怎么一回事。
木槿心里发颤,不光是刚刚被冷枫揭穿心理的紧张和激动,还有面对了这白系种的复杂感情。
自从被迫强行回忆起过去的种种,木槿本来压制着的怨恨都一股脑涌上来。
对于白系种,他向来都是不乐意面对的,现在更是觉得无论他们遭受了怎么样的情况都是咎由自取。
可是对于依钠,木槿着实是有些难以去表达恨意。
毕竟他也知道对方一直兢兢业业的认真面对自己的那份职责,横向对比那些一直偷懒怠惰的白系种,瞬间高下立判了。
特别是在去往联合王国之后,依钠的表现甚至不输于大部分的联合王国人,这让木槿不得不想起自己工作过劳而死的母亲。
都是那么的勤奋对待工作呢。
这样的积极态度,外加上依钠本身对于86的歧视就没有那么根深蒂固,这让木槿难以对他产生恨意。
可后天养成的习惯让他对于白系种不会产生友善的想法。
一旦对白系种友好,岂不是相当于背叛了自己的母亲了吗。
要知道,木槿母亲的过劳而死,一部分责任也在白系种。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木槿只是待在原地。
冷枫也隐约注意到木槿的想法,白系种出现在这样的情景之中,确实有些令人不知所措了。
戴应果断出手,试图带走依钠。
依钠思考了一下,大概上了解了一下此时此刻的情况,顿时停下脚步,顺着戴应就要离开。
可就当这时候,木槿起身了。
他出声说道:“请等一下……”
语气有些犹豫,可根据他的行为来看,他大体上也做好了某种决心。
冷枫视线凝聚在木槿身上,难不成是他刚才的那一席分析的说话激起了他的一些余有的……求生欲望?
但是怎么看,只是一些对于心里想法的分析做不到这么大的效果吧。
也许……只是冷枫的分析逼迫到了真正木槿的内心,让他产生了真正直面自己的想法吗?
依钠回头。
“怎么了吗?”他有些疑惑,自己留下来,无论怎么看,都对于对方不是什么好的选项吧,“是有什么事情吗?”
考虑到自己,以及其他白系种干的那些破事,依钠不由得有些心虚。
“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白系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呢,在大规模攻势之前。”
木槿为什么要问起这个问题,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是想知道他们的生活是否因为86的出现产生某些干扰了吗,还是想要知道那些共和国人是不是真的毫无悔改之心。
依钠不清楚该怎么说,只是沉默在原地,他真的应当去表述这些吗?
“如实说吧。”木槿可能也只是想要找到一个理由,一个让他不再去用“怨恨共和国人”而实际上折磨自己的理由。
“好吧。”依钠闭上眼睛,回想那段堪称耻辱的过往。
“一开始的话,其实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又为何非要划分界限呢。”
“哪怕是过去存在着隔阂,面对生死攸关的大事件,那些被抓走的人之中就包括着自己曾经的朋友,亲属,邻居等关系密切的人,谁又能毫无感触?”
“反对的声音是有的,不愿意接受的人也不在少数,至少,法令刚刚施行的时候,很多白系种明目张胆的包庇86。”
“可是,渐渐的,大家发现了自己需要缴纳的税款变少了,生活质量提高了,物价逐渐稳定,很多必要的需求都能过更加轻易的满足。”
“有这样的好事,只是牺牲一些在国民中不占大部分的86而已,很多人都习惯了。”
“随着时间推移,大家都忘却了,不,应该是故意不愿意回想自己和86的关系了,默认了86的非人,让自己那些罪恶的行为看起来正常。”
“其实,你可以理解为,共和国的国民早就是一群精神不正常的疯子了。”
一口气说这么多,依钠感觉就连自己的精神似乎都要快不正常了。
毕竟他是真的做不到把自己带入到那群蠢人里。
若不是为了这个国家的延续……算了,谁能想到未来的情况会如何呢。
依钠停顿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找补道:“当然,就算是从过去到现在,也有很多人做不到去歧视的,也一直存在着和周围的大势相反,表达自己对于86同情的人。”
像是蕾娜,达斯汀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是吗?”
木槿轻笑一下。
看来,所谓一直高高在上歧视他人的白系种,也不过只是一群自己欺骗自己的蠢人而已。
这么看来,也没有怨恨的必要了,因为没有人会和精神病院的疯子杠上不是吗。
相反,木槿倒还觉得这群家伙挺可怜的只能,为了所谓的美好生活,欺骗自己,做出一副看起来美满的样子。
实际上早就把最基本的伦理道德抛弃了,这样的社会,哪一天散架了也不足为奇。
长远来看,这还真是愚蠢至极的决定呢。
可怜这个词,木槿都觉得不足以去评判共和国人了。
可悲,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