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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姰慧黠,去了国子监之后,果真成为同辈人之间最出挑的那个,夫子们还忍不住私下里议论,如果晋阳公主不是女儿身,太子之位,非她莫属,无论是从才学贤德,还是从母妃的宠爱来看,晋阳公主都是首屈一指。

可惜是个女孩,就算封地再不凡,食邑再丰厚,也注定和东宫之位无缘。

阿姰听到这些议论,也没有自怜自伤的意思,反而更加勤奋刻苦起来,像是要证明女儿不比男人差。

皇帝偶尔过问阿姰的学业,也很满意,既有一手好字,又有独到见解,说一句神童也不为过。

这一日,皇帝突然问起阿姰,“二皇兄和六皇兄你喜欢哪个?”

徐婉宜在一旁默不作声,手上的动作却慢下来,侧目而视,听女儿的回答。

阿姰转了转眼珠子,“爹爹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皇帝来了兴致,“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

阿姰自然道:“如果爹爹想听假话,那女儿会说两个兄长,我都喜欢,都是手足。”

“如果爹爹想听真话。这两个我都不喜欢,不是同母所出,哪儿来的兄友妹恭,就算是同一个娘,为了皇位厮杀得头破血流的也多得是。若是非要挑一个,二哥更讨厌。”

“爹爹问起,不过是想知道女儿和谁关系更好,好扶着他坐上太子之位,再让外头传一些话增加女儿在新皇那儿的份量,比如说是因为女儿,爹爹才定下了谁是太子。”

皇帝摇了摇头,“爹爹并没有这个意思,东宫之位,爹爹心里早有人选。”

阿姰瘪了瘪嘴,扭头哼一声,“那爹爹还问?”

皇帝摸了摸女儿的发髻,笑而不语。

皇帝罕见地在朝上流露出了要立太子的意思,百官振奋不已,尤其是站在二皇子那一头的,怎么看都是二皇子的赢面更大。

“二皇子德才兼备,臣推选二皇子。”

“臣附议,二皇子历练老成,确实宜为太子之选。”

“六皇子年纪虽小,才学是众皇子之中最出众的。”

“六皇子生母不堪,怎么能当太子?”

“大皇子身为长子,俗话说立嫡立长,二皇子并非皇后所生,名分不正,大皇子正应该担此大任。”

皇帝看着群臣吵吵嚷嚷,乱作一团,德全看着皇帝脸色,震声道:“肃静。”

众臣一时间无声,等着皇帝示下,皇帝这才开口,“关于东宫的事,朕已经有决断。”

接着让德全宣读旨意,殿内众人屏息,只听德全展开圣旨,先是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套话,完全听不出来是要立谁。

直到最后一句,“……朕谓晋阳,实允众望,可以守器承祧,永固万世,宜立昭为皇太女。”

臣子们还在竖着耳朵听,听到昭这个名字,还没反应过来,哪个皇子叫这个名字?

直到听到皇太女,才勃然变色,这不是晋阳公主的名字吗?

立马就有大臣越众而出,“陛下还有三个皇子,怎么能册立晋阳公主为东宫?这于理不合。”

“女子称帝,从未有之,陛下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公主将来到底是别家的人,生下来的子嗣也并非国姓,这皇位绝不能流于外姓之手。”

殿内形成齐刷刷跪倒一大片,除了贵妃门下,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这泼天的富贵来得太快,也太让人瞠目结舌了。

臣子们苦口婆心,殷殷规劝,奈何皇帝决心已定,“以前没有,如今有了,从朕这一朝开这先河。谁说晋阳生的孩子就一定要和驸马姓,什么驸马,既然是女帝,就要有女帝的气派,当然是广开后宫,选后立妃,孩子也随母姓,晋阳生下来的孩子就不是朕的血脉了?”

臣子们张口结舌,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有臣子另辟蹊径,“不说女子称帝是怎样的逾越,晋阳公主如今才六岁,能看出什么贤德不贤德,若是将国朝交在她手中,将来败落了可怎么好?”

皇帝不在乎性别,总得在乎自己死了之后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吧?

事实证明,皇帝也不在乎,“晋阳这样的才干,绝不会使国朝败落,列祖列宗知道朕有这样有出息的女儿,高兴还来不及。”

不管殿上如何争吵,反正圣旨已经下了,皇太女一事铁板钉钉,皇帝也就不再多留,转身离去,任凭前头乱成了一锅粥。

徐婉宜收到了消息,手上的茶盏跌落在地上,声音都有一些变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来报信的宫人又重复了一遍,“陛下立晋阳公主为太女,朝臣们已经吵翻天了。”

徐婉宜摆摆手,宫人识趣地退下。

徐婉宜想着皇帝这些年的所为、这些天问的话,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皇帝之所以拖到今天才立阿姰,恐怕是担心以前阿姰年纪尚幼,会遭人毒手,毕竟小孩子有个什么头疼脑热之类的就已经够要命了。而阿姰是个公主,谁也不会对皇女下手,毕竟没有威胁。

到了六岁,阿姰入了国子监,又显露出一些与众不同的天赋,才宣读旨意。

那之前皇帝问阿姰喜欢谁,恐怕问的不是东宫所属,而是对余下皇子的处置。

皇太女一事实在是太过惊人,徐婉宜在晚上见了皇帝时,直言道:“陛下怎么想到立阿姰了?”

皇帝握着徐婉宜的手,知道她心中不解,于是解释道:“无论是哪位皇子登基,都未必会对你和阿姰好。只有将这皇位交给阿姰,朕最放心。”

徐婉宜心头熨帖,“那陛下就不担心阿姰做不好这太女?”

“朕自然会手把手教阿姰,什么是为君之道,再说阿姰这样聪颖伶俐的孩子,怎么会做不好?”

徐婉宜忧心道:“陛下毕竟还有皇子,只怕前朝臣子们那关不是这样好过的。”

皇帝倒是很自信,“阿姰应付得来,等到阿姰身边那两个伴读长成了,就是她手中最锋利的两把剑。”

那两个人一动一静,一个做忠臣,一个做利刃,正好辅佐阿姰。

徐婉宜见此情形,也不再多说什么,她也相信阿姰的能力,这可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