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高李二女被留在了西蜀罗浮山上。吉义无法可想,只得收下玉钗,行礼告退,带着郝半通、牛头陀和薛雪琴匆匆离去。
吉义等人走后,李柔想了一想才略觉有些奇怪,却不是奇怪吉义,而是奇怪薛雪琴,问李宛风和高飞鸢:“那还有一个女孩子,美得紧啊!难道也是脚夫?”
李宛风张口结舌不能回答。还是高飞鸢答道:“那自然不是。我们两个姑娘家行走江湖,总不能只带几个汉子吧?也得雇个妹子不是?”
李柔点点头,关心的事情毕竟还是李宛风和高飞鸢的事,就不追问关于那些随从的旁枝末节了。不在话下。
吉义等人离了罗浮山。吉义把李宛风给的玉钗好生收着,夜深人静之时拿出来端详一下,便觉恍然如梦,不知道这缘分怎么算,思绪悠长。不过不容多想,想之也无益,正事为重,高李二小姐果断把自己打发走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不耽搁正事。
一行人便又倍道兼程,根据郝半通所算,顺利在属于古益州之地的金沙江畔找到了十二灵兽宝鼎之中的猴鼎。
然后一行人返回房州,路上已听闻第五豪被三个侠客杀了的消息,传得江湖皆闻。在房州郊外约定之处,遇到蒋道纭、王鹄、王鹛如约等候着。吉义大喜,慰劳一番,携他们同回五龙庄。先前蒋道纭自告奋勇,吉义当即答应,并不是没想到他们有可能趁机溜走,但觉得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他们想走可以尽管走,自己并不要强迫人跟随,心怀尽可放得宽广一些。结果他们能够以义相报,那是最好,从此就是可信赖的自己人。
回到五龙庄不久,吉义料理了些内务,正要再行出发去找剩下的两个宝鼎,突然发生一件大事。
原来不知何故,五龙庄已经暴露!是谁泄露的或者被谁打探的,不得而知,总之朝廷已经得知“妖人吉义”的老巢原来是在这聚龙山中的五龙庄。眼下朝廷正在调遣人马,准备围剿五龙庄。多亏吉义的结义姐姐项羞花及时得知这个情况,派人带信连夜前来五龙庄告知。
这个来人却是萧三娘。萧三娘化了装,骑着好马,凭着项羞花的关系混出京城,千里迢迢赶来。来到五龙庄西北面羊胡山附近时,遇到吉义手下的山寨喽啰。喽啰听萧三娘一开口就要见五龙庄大老爷,不敢怠慢,忙引萧三娘前来庄里。途经五道峡。红袖、绿袖这一天又在五道峡与鲶提辖、猿提辖等妖怪玩耍,见到喽啰陪同着一个女侠模样的外人跑马过来。二袖上前一看,原来是萧三娘,都欢呼起来,把萧三娘拉下马,两边抱住欢跳转圈。
二袖说道:“萧姐姐好久不见!”“你怎么有空来呀?”“是我们干娘叫你来的吧?”“狄姐姐呢?”“怎么不是狄姐姐来?”“你来的路上不怕被强盗逮住么?”
萧三娘嗤道:“甚么强盗能逮我?这几年我得狄姐指教,身手可是今非昔比!还有郁家五个姐妹也在你们干娘那儿,我又学了不少。”
二袖道:“那么干娘怎么不叫郁家的大姐姐们来?”“莫说!在下明白了!只因你惦念着小菖蒲吧!”“哎呀对了,你必是为了看小菖蒲来的。”“放心,小菖蒲有我们帮着吉哥哥好生养着呢!”“还好生教她呢!”
萧三娘听了并不欢喜反而皱眉道:“你俩帮着教她?哎呀,我听这么说可担心了。”
绿袖瞪眼道:“什么意思呀?信不过在下吗?”红袖抿嘴笑道:“难道我们还能教坏小菖蒲不成?”
萧三娘摇头笑道:“自然信不过呀。你们两个奇葩。可不要教我家菖蒲奇奇怪怪的事情呀。”说到这里打住道:“啊呀莫说闲话!你俩停下,莫撒欢了!听我说,我是有要事而来!你们大老爷在庄里么?”
二袖道:“在呢!”“正好刚回来!”“我们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五老爷也都在呢!”
萧三娘道:“快带我去见他们。有大事情,事关你们庄子存亡!你们干娘这才特地叫我赶来。”
二袖听这么一说,便叫喽啰回山寨,自引萧三娘来庄里见吉义。
吉义的地盘如今方圆近百里,五龙庄位于地盘的腹心,聚龙山主峰的西面。这一路上山花烂漫,还能见到在山谷中零星开辟的农地,庄民在其上劳作。以往荒无人烟的深山,如今一派生机盎然景象。
二袖簇拥萧三娘走着,忍不住询问,到底是什么大事情关乎庄子存亡?萧三娘约略一说。二袖一听,哇哇乱叫,手足乱舞:“果然出大事啦!”“可不得了啦!”“怎么办哪?”“怎么办哪怎么办?”“莫慌,要慌也是大老爷他们去慌,咱们何慌之有?”“是了,就算他们慌,咱们也不慌。在下可是志在做老鸨之人,要做老鸨就要似干娘一般会处万事!遇事决计不慌!”
夕阳西下,红光满山,照出地上长长的人影。二袖陪同萧三娘赶回庄里,将要紧的大事告知吉义。
这个事情果然重大,吉义急忙召集兄弟,连夜会商。
优卿认为聚龙山深邃险要,可以就地坚守。桂儿觉得可以迁入更深邃的神农架大山中,与官军周旋。山士贤熟思之后道:“不可。大哥如今名声太大,朝廷要灭咱们,所派的大军必非寻常官军可比。咱们即便能够周旋,不被逮住灭之,转来转去也没好处。吃力又危险,不能种田,实力有损无增。不如还是三十六计——”优卿、桂儿同声道:“走为上计?”山士贤点头道:“正是!如同大哥从前在山东时的决断,宁肯放弃地盘,跑到合适之处另开新地盘。”郝半通有些不舍道:“可是咱们这五龙庄是根本重地,不是从前在山东时的地盘可比……”吉义想定之后毅然道:“说不得!咱们如今实力仍然不足,即便是根本重地,也得放弃!死守地盘,只能耗损实力;放弃地盘,保存实力,尚可东山再起!”
就这样,苦心经营了五六年之久的深山家园,兄弟们从甲子年开始便致力开辟的根本重地,如今决策要放弃。
那么放弃五龙庄之后,又要何去何从?吉义与兄弟们决策——出海!乘船从汉江、长江直下东海,先找个海岛落脚,经略海岛作为新地盘。然后可以去寻找十二灵兽宝鼎之中所剩的两个,其所在地扬州和交州都在海边,便于乘船到埋藏地附近再登陆寻找。按贾熙所言,集齐全套之后可以召唤十二灵兽妖兵团,实力大增。到那时可以卷土重来,率领本部人马转移到岭南潮州一带。吉义因为自己去过那边,所以比较熟悉;还有正在那边坚持游击的彭大举所部,可以帮忙站稳脚跟。接着可以向北推进,与在赣南、闽西活动的江右义军余部会合,恢复江右义军原有的地盘,重新再干一番大事业!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