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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转战江淮,奇袭京畿第五章

义军奇袭京畿的船队,沿着颍河上溯。

沿途遇上的民众,都不知道是什么船队,看到有许多人马,还以为是官军或者水贼,那么都不是好东西,远远避开为妙。于是渔船见到都停歇,商船见到都靠岸,诚惶诚恐避开那奇奇怪怪的船队,有多远躲多远。

两岸州县的官府,有的也觉察了,但也以为是官军或者水贼。官军的话既然没有来要求协助,水贼的话既然没有来袭扰地方,地方官府就乐得不管他们。

奇袭船队继续上溯,经过汝河汇入颍河之处,溯汝河而上。

又行了一程,看看已经来到汝州,是京兆府的邻州,奇袭船队仍然没有引起沿途官府的注意。看来奇袭京畿的壮举越来越有成功的希望了。

最终船队凭着有池小蛟和水族团推波涌浪助力,一直上溯到京兆府陆浑县境内,距离万安行宫只有区区数十里了。吉义让池小蛟和水族团停止推波涌浪。潮水退去,船队搁浅在岸上。义军将士全体跳下船来,有坐骑的拉上坐骑,向着万安行宫挺进。船工也隐蔽到附近的山林里,等着义军将士回来。

先前吉义经过京畿,曾经反复绕着万安行宫一带兜圈,试图寻找营救蕙兰姐妹的办法。当时虽然没有找到办法,不过也熟悉了地形。如今要奇袭就轻车熟路了。

当下吉义率领义军将士四千余众,沿着最近的道路奔向万安行宫。路上碰到有从行宫出来的使者与从人,义军拦路将其俘虏。使者魂不附体,都不知是哪里的山贼大胆包天,竟然杀到了京郊重地?吉义审问使者,皇帝在不在行宫?都有些什么人在行宫?使者情知不妙,不肯回答。贾熙说有办法,接手审问,把使者和从人分开,然后骗使者说从人已经招供了,你不招供的话就把你杀了,会死得很惨。使者还是不肯招供,说他招供了也是个死,不如不招,死也做个忠臣。贾熙呵呵笑,让姜棠动手,用长鞭把使者拖在地上摩擦。使者哇哇大叫,摩擦没多久就觉得生不如死,还是招了吧!贾熙笑道:“怎会生不如死?再擦一擦,你那底下就擦得稀烂了,正好做个太监,可以更亲近皇帝、更加发达不是?”使者哭求不要那样做,这便如实招供出来。

原来不但当今皇帝无忧天子杨匡,连带国舅兼车骑大将军段仙芝、皇后段仙蓉、骠骑大将军遗孀段仙芹三个兄妹,还有邹国夫人蔡雅音、郑国夫人蔡德音、邾国夫人蔡清音、贵妃蔡馨音四个姐妹,全都在万安行宫消暑、游乐!

这不奇怪,宫斗的主要两方,自然都不肯放着对方在这漫长的暑期陪在皇帝身边,自己却被疏远。两方都要争宠,都非得跟着皇帝出游不可,表面上一团和气,私底下明枪暗箭斗争。

义军得知这个情况,鼓气奋发,强袭万安行宫!

万安行宫虽有数万羽林军四面守护,都不顶用。羽林军的将士几乎都是达官贵人家的纨绔子弟,根本没有从军作战的意志,纯粹就是来混个职位薪饷的。达官贵人家的子弟,如果不能科举,又没有别的出路,文不文武不武,那就凭关系混入羽林军,既能享受高于平常军队的待遇,又不用出征打仗,名义上要守护皇家,但实际上有项忠的虎贲军、郎继宗的龙武军守护京城和京畿,羽林军要做的只是跟随皇帝出游玩乐,真是个讨好而不吃力的美差。

如此美差,平日里好得不得了,这时候就不好了。几千义军精兵强将奇袭来到。数万羽林军猝然遇敌,哪堪作战?他们衣甲鲜明,却没什么战斗力,被义军一冲杀就哭爹喊娘逃奔而已。

这个时候尽管义军联盟大举进军,半壁江山已经打得如火如荼,皇帝却还是被粉饰太平的奸臣所蒙蔽,丝毫没有收敛,更莫说修德政以挽回局面。那自小不知民生多艰的无忧天子,依然在一帮痴迷宫斗的女子、别有用心的小人陪同下,穷奢极欲,穷天极地,穷欢极乐,整日里纵情酒色鹰犬,哪里知道皇朝已快走到穷途末路。

正在享乐之中突然遭到奇袭,无忧天子一开始还以为是谁搞出新玩法,大笑询问:“何事如此热闹?”结果一群被打得浑身是血的羽林军兵将逃来报告,说有逆贼杀来,御法师云如海等正在抗击,请皇上保重龙体!火速转进!

无忧天子大骇,这才知道不是搞的新花样,是真要命的事情。当下赶忙呼唤亲随,携带后宫佳丽,迅速转进,起驾回京!

陪同出游的皇亲国戚几乎全都慌了,赶忙跟着皇帝,火速逃走……不对,要说转进。堂堂皇帝,赫赫天威,岂有逃走之理?

皇亲国戚几乎全都慌了。几乎?难道还有不慌的?有。车骑大将军段仙芝就是一个。心里不慌,表面上却也装作十分着慌,跳上自己的华盖金车,跟着皇帝的御驾金车转进。

皇帝杨匡的金车,皇后段仙蓉的金车,骠骑大将军遗孀段仙芹的金车,车骑大将军段仙芝的金车,一窝蜂一溜烟向着京城方向转进。

号称“羽林四将”的四员羽林军将官——焦丕、钟离刚、巴山豹、呼保保,全都手持武器,策马奔在皇帝金车的周围。他们一个个全都是纨绔子弟出身,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但其实从来没有经历过正经的战斗,遇到今日这样的情形难免手足失措,没有一个敢返身去与逆贼交战,全都以护驾为理由紧紧跟着皇帝逃跑而已。

前来奇袭万安行宫的义军,在吉义指挥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姚水莲带领下杀向天牢,去营救蕙兰姐妹以及别的被俘难友。一部分由吉义带领,穷追昏君。

好一个万安行宫,皇家苦心经营的享乐之所,平日里景色如画,繁花似锦,莺歌燕舞;这一天一团大乱,多少人工栽培的花草被纷乱的车马践踏得一塌糊涂,莺莺燕燕尖叫着纷飞四散。羽林军数万人马,弄不明白来袭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人,更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全都无心恋战只顾逃窜,一派惊惶万状景象。

其实义军只有区区几千人马,并没有能力歼灭羽林军数万大军。哪怕是数万头猪,要抓也不是那么容易抓啊。义军目的明确,只顾两点:一要抓昏君,一要救自己人。

吉义把每船一名骑马的强兵或法师集中起来,亲自率领这一百一十六骑,当先追赶昏君。沿途抓住随驾的太监、宫女、侍卫逼问,问出昏君的所在。别的人都不管,只追昏君。贾熙、优卿、桂儿都骑马紧跟吉义走。陈福、冉三郎、赵军材等头目带着两千步兵在后追随接应。

另一方面,姚水莲、姜棠、宁梦、红袖、绿袖等女子,与巫代儿、孟二妮等女头目则率其余人马杀向万安山上的天牢,营救自己人。

两边双管齐下,利用敌人在混乱之中不知所措,抓紧行事。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