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每五年一次的五国比赛,这次轮到我大盛主办。”罗满公亲自给她端茶,站在她旁边轻声道。
肖知行放下手中毛笔,扒拉出来这个事情的相关资料。
两百年前,五国你打我我打你,谁也没分出个胜负,最后五国国君坐下来和谈,提了这么个折中比赛。
比赛内容包括文比和武比。
文比诗词歌赋策论,武比单兵作战和团体作战能力。
比赛奖品有些儿戏,说是按排名来处理彼此之间存在的一些争议问题,第一的话语权最大。
比如你占了我的地盘,我在第一位就有权利要求你还回来。
为什么说儿戏呢,因为两百多年来,这个比赛结果最终真正落实下去的才几次。
而大多时候,各国都选择赖掉。
偏偏他们乐此不疲搞五国竞赛,每次都要搞得轰轰烈烈,在五国之中彰显威风。
肖知行重新拿起笔,冷嘲道:“这种过家家游戏,不是该取消?”
她信奉谁拳头大谁就有道理,搞这种比赛还不如直接真刀真枪干一架。
罗满公微微弓腰,“确实该取消,不过毕竟是老祖宗惯例,若我国不参加,倒显得不合群。”
肖知行瞟他一眼,“这个事跟本王有何关系?”
他巴巴地过来提这事,总不能是随意一说?
罗满公拱手,“奉陛下命令,想让您代表大盛全权负责此次竞雄。”
肖知行眉梢微动,“陛下是真想累死本王,我这刚从北疆回来,还想好好歇息几日。”
罗满公赔笑,“您是我大盛青年才俊第一人,文武双全,功勋卓着,您往那一站,咱大盛就赢了。”
肖知行点他,“没发现罗公公嘴巴这么甜。”
罗满公笑的慈祥。
说到这份上,她接了就是,按以前规矩比赛也不费神。
而且现在北蛮三分,不知道他们要怎么过来参加活动?
二十多天后,肖知行时隔三年再次回到盛京。
现在已是个十九岁的大女郎,遥望盛京古老巍峨的城墙,感觉还蛮亲切。
“王爷,前面有人在迎。”离十里亭不远,石娇武眼神好,忙禀报。
肖知行不由露出笑容,她知道是谁。
三年时间一到,分散在十三州的少年们陆续归京,连李文秀、林如书她们都比她早回来。
她是最后一个到的,哦,沐婉跟她一起,也在队伍里,是后面紧急追赶过来的。
这时,霍百军、熊褚墨领头,少年们骑马奔了过来。
“王爷!”
“元盛王爷!”
“婉婉!”
听到熟悉的声音,肖知行绽放笑容,“哈哈哈,诸位,一别三年,风采依旧,更甚往昔啊!”
霍百军等人激动地下马行礼,“参见王爷!”
肖知行跃下去,用力拍拍他和熊褚墨的肩膀,“非常好,本王为你们自豪,咱们的霍将军和熊将军声震南地,没有堕我肖家军威名。”
两人咧嘴傻笑,哪里还有少年将军的半点威风。
林如书带着其他人和沐婉互见了礼,转身跟她行礼,“王爷。”
肖知行一个个扶起她们,目光温和,“咱们七女君现在名震天下,都是好样的。”
赵仙音眼眶微红,捂嘴娇笑,“比不得王爷,我们只是跟着沾了光。”
肖知行忍不住笑,“小音音还是这么惹人爱。”
赵仙音娇嗔她,众人大乐。
肖知行顿一下,伸手拍拍默默站在那里脸颊消瘦的赵玺,“辛苦了。”
赵玺瞬间喉咙发紧。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三年自己过得多辛苦,夹在赵仙音和封家中间。
一边是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边是咄咄逼人的亲人。
她硬凭着一口气熬了下来,她也不甘心。
同为七女君,她不想比她们太差。
赵仙音见此,握了握赵玺的手,无声安慰。
黎珺领着其他人行礼,“参见王爷,三年未见,您之风采让我等望尘莫及。”
三年前她仅仅是元盛王爷,是声名鹊起的新星,是德不配位的狂人。
而如今,她是乾元大陆最璀璨的骄阳,光照千里。
肖知行微笑,“诸位莫谦虚,咱君子院走出去的,都不差。”
一时众人言笑晏晏,欢喜非常。
到了五里亭,惯例的休息梳洗,肖知行带着部下驻扎,他们先回盛京。
罗满公道:“明日有入城仪式,陛下带百官亲迎。”
经过了一次,肖知行驾轻就熟。
晚上依然整夜看折子处理事务,第二天精神奕奕地起床,穿上战甲。
再一次经过鲜花着锦的热闹和比上一次更盛大的仪式。
肖知行带着将士们站在了皇帝面前。
福禄大声传唱封赏圣旨,连霍百军和熊褚墨、沐婉等人都在其中,成为了中郎将。
“……特赐元盛王面圣不跪,赐黄金天子甲,掌北地十二州军政之事权,赐天下兵马大元帅之敕,钦此!”
现场鸦雀无声,李逍几位老臣扶着旁人才没栽倒。
更不用说其他大臣,一个个成了木雕。
他们就知道,皇帝现在彻底疯了。
这跟把皇位给肖知行有何区别?
一些赵氏宗族脸色难看,若不是赵仲严厉的目光警告着,他们差点当场跳起来反对。
赵云奇仿佛没看见众臣死了爹妈一样的表情。
亲自取过圣旨,走到已经和他同样高的肖知行面前,笑容温和,“来,元盛,接了这圣旨。”
肖知行对上他看不出其他情绪的眼神,复垂眸盯一眼明黄的圣旨。
万众瞩目下,她只迟疑了一会,双手接过圣旨,“谢陛下圣恩!”
她听到帝皇系统有气无力道:“赵云奇,你一定是故意的,你在逼我对不对?”
赵云奇语气平静,“朕不想再让大盛徒生波澜,朕想成为这个国度的开国之君,算是朕的一点私心,不逼逼你,你还在犹豫。”
“老朋友,你要相信朕,朕的选择对你才是最好!”
帝皇系统陷入长久沉默。
等肖知行进宫,众臣落座参加庆贺酒宴,才听到它淡淡道:“赵云奇,你赢了,你果然始终最狡猾。”
赵云奇只笑笑,没再说什么。
肖知行却莫名提高了戒备,她不相信帝皇系统这个固执的东西会彻底屈服。
说不定憋着什么大招。
现场,皇帝举杯与臣同乐,又单独和她喝了一杯,酒宴平静无波地结束。
待皇帝离开,肖知行跟李逍几人拱拱手。
与她第一次露面一样,所有人目送她第一个起身离开。
只是此时她身后陆续跟随了不少官员一同离开,几乎是朝堂上的半壁江山。
有武将人员,也有白风梅,有君子院的十多人。
李逍捏着杯子表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