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知道儿子这段时间肯努力学习,奋发图强,自然也高兴。
他们做大人的也不是非要把人往军校里送。
只要端正态度,积极进取,力争上游,学什么不是学,在哪学不是学。
虽说他们这种家庭,学历不过是锦上添花。
但要不要是一回事,有没有又是一回事。
假如之后真能凭自己的本事考上名校,不但对他自己有好处,说出去大家脸上也都有光啊!
换句话说,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越来越好,越来越优秀呢。
秦令征能有这么大的改变,跟柏鸢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
要么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孟母三迁”不无道理。
在良好的学习氛围和环境学习环境中与优秀者为伍,自然会在潜移默化中受到积极向上的正面影响。
柏鸢成绩优异,还勤奋好学,一言一行都挑不出错。
秦令征这些年自然也受到了不少影响,言行举止不再像小时候那么跳脱跋扈,目无尊长,这些年没少改他那些被家里惯出来的臭毛病。
柏鸢往更高处走,秦令征想跟上她的脚步,自然也要向高处看齐。
此时,便铆足力气朝着目标努力,为了提高自己的成绩,几乎快要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儿子这几个月的努力,秦母也都看在眼里,还专程打电话对柏鸢表示感谢,各种礼物也没少送。
两家这些年交往密切,你来我往的人情世故自然也少不了。
平日这些礼物也只是小打小闹,略表心意,真正的重头戏总要寻正经明目,在诸如生日宴、升学宴等正式场合送出,才显庄重。
同时,秦母也在暗中做人脉找关系,帮着秦令征做两手准备,万一到时候入学分数真的不理想,也能给他兜底,不至于真的落榜。
虽说海岚私立高中对入学条件把控严格,但大人的世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如果有,无非就是钱和权没到位。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只要从中运作得好,不怕事情办不成。
海岚私立高中能在海口圈子里混得开,也不全然固执死板,必然懂得灵活变通。
不然还不得把上层圈子都得罪个遍。
那些所谓的规矩,也从来只针对最底层的家族,等于直接设立门槛,优中选优,便于从一开始就筛选掉不符合层次的一群人。
况且,归根结底,海岚私立高中只是私立学校。
如果真想从中运作,反倒要比公立学校更容易。
秦家不缺钱,也不缺权。
无非就是比音乐学院那会儿多搭人情,多花点钱,多点麻烦而已。
最后这几个月,秦令征没少挑灯熬油努力学习,秦母则在背后帮着疏通,早在期末前一个月半月,就已办妥,把事情定了下来。
不过,秦母也没着急告诉儿子这个好消息。
孩子好不容易努力一把,势头正猛,哪能在这节骨眼上打消他的学习兴致呢?
万一真自己考上了,也等于给孩子树立学习自信了。
还是等他没考上落榜的时候,再当成惊喜拿出来更合适。
关于高中上哪个学校,柏鸢也没考虑很久,在三所学校同时摆在一起后,心里便有了答案。
既然已经做好决定,柏鸢没拖太久,等学期进展到一半,在周六的小提琴指导课上,对杜秋云老师认认真真说了自己的选择。
表达了承蒙厚爱,但目前没有出国深造打算这一事实。
杜秋云老师对柏鸢的选择也似乎早有预料,并未多劝,只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
柏鸢虽然在小提琴上的才华和天赋有目共睹,虽然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可以说是她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但杜秋云却在她眼里看不到一丝一毫对小提琴的热爱。
即便初中三年都沉浸在浓厚的乐理氛围中,依旧没改变她对小提琴的态度和看法。
她很少会因为演奏出优秀的曲目,或是获得来自群众的正面反馈,而表现得欣喜愉悦。
多数时候,只在攻克技巧和指法难点时,眼里才会浮现出几分浅显的满足。
她追求的一直都是能力的提升,不断摸索自己的上限。
而杜秋云老师在挖掘她潜力的同时,也倾囊相告,在这短短三年时间里,将自己的经验都传授给了她。
柏鸢也在一次次或大过小,或对内或对外的舞台上,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时至今日,她需要做的其实只剩下将学到的知识融会贯通,加以利用,打破常规,用自己的经历与阅历,去寻找开辟一条全新的,属于自己的风格和道路。
换句话说,学院流派对她的帮助其实并不大,留学于她而言,不过是通往金色殿堂的一张镶金名帖,等同于最优最快的捷径,丰富自己履历的浓厚一笔。
柏鸢也确实不需要走这条捷径。
她学习小提琴的目的既不是为了获得其他人的认可,也不是为了能在这条路上能取得多么高的成就。
说到底,兴趣而已。
而兴趣一旦变成工作和任务,就只剩下枯燥和乏味。
况且她一直寻求事物所带来的新鲜感,也不觉得自己在名利双收之后,还能长久的保持对小提琴的兴趣。
厌烦不过是早晚得事情。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把小提琴作为兴趣,也只作为兴趣。
杜秋云老师对她的选择和决定接受良好,反倒是温以彻,在知道她不但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甚至连国内的音乐学院也不打算再念之后,表现得有些错愕。
怔愣的看着她好一会儿,心中情绪翻涌,脑内风暴之后,才勾了下嘴角,笑容勉强的开口:
“你可以不用这么快做决定,距离初中结业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慎重抉择,想好之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