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年末正式汇演那天。
京里国际音乐学院初中部的音乐大厅座无虚席。
作为一所培养国内顶尖音乐才子的学府。
其每届举办的汇报演出,一直都是业界大咖和国内外名校,以及各路音乐巨匠们重点关注的盛况。
学院本身并不公开对外直播,也没有任何词条造势。
而是每年都安安静静地在业界掀起一股汹涌暗潮。
以京里国际学院在业界的地位和口碑,也无需引起过多非专业人士的关注和议论。
仅仅只是圈子内最顶级专业人士们的一次对内选拔和狂欢。
无需外界的喧嚣与议论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所在。
因此,在国内大环境下,鲜少有人知道这场对于音乐界来说,万众瞩目的汇演。
每到这个时候,国内各地的音乐大家都会汇聚于此。
共同欣赏国内乐界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们的演出。
对业内专家而言,京里国际音乐学院是权威与精湛技艺的象征。
而对于国外顶级音乐学府而言,则是一次吸收新鲜血液与收割天才学子的机会。
学院也会用内部网络与世界各国音乐学府连线直播。
以便其进行一次小型的内招和名额内定。
在他们看来,初中阶段正是基础夯实却又没完全奠定自己演艺风格的可诉时期。
对国外那些最顶尖的高级学府来讲,这无疑是一次新生代人才和招揽天赋异禀学生的绝妙契机。
这段时期的学子们,就像刚刚切开的顶级玉石。
尚未打破雕刻,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与发展的潜力。
各大高校都会趁此时将这些未来之星纳入自己流派,再精心培养打磨成才。
也有些学院对入学年龄有要求,在看过汇演后先内定,等学生年纪已到,再向其投出橄榄枝。
因此,这也是学生们第一次在世界舞台崭露头角的机会。
等各位同学和国内知名音乐巨匠依次落座后,汇演正式开始。
登台演出顺序,是由选拔赛最终排名的前三位考生,以倒序的方式,从第三名到第一名,依次登台演出。
演出又分为国乐和西洋乐两大类。
再分别由下细分。
整场汇演总共持续三天。
第一天是个人独奏。
第二天是双人与多人合奏。
第三天则是团体乐大型合奏。
柏鸢作为小提琴组选拔赛的第一名,被安排在下午三点出场。
在演出前,她一直待在学校的琴房。
照旧进行各种基本功的练习。
期间,吴舒婕和杜秋云先后来看过她几次。
无非是进行一些演出前的指导、经验传授、以及缓解心理压力的良性疏导。
在学生群体中,不难见到平时演奏效果很好,但一到大型赛事或正式演出就掉链子的存在。
但柏鸢没有这个顾虑。
与其说她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不如说,她并没有把这场汇报演出看得有多重要。
也没将其当作自己未来前行道路上的灯塔。
归其根本,这只是一场观看人数较多、略为正规的表演而已。
它既非改变命运的转折点,也不是通往辉煌前程的康庄大道。
对她而言,仅仅只是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节点,双方皆是过客。
因此,状态也更为放松与自然。
完全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压力的存在。
秦令征担心自己跟着柏鸢,会影响她的发挥。
所以一整天都没往柏鸢身边凑,早早坐在观众席,数着节目单,等待柏鸢上场。
下午三点零五分,报幕员实时播报即将登台的演奏者。
秦令征听到柏鸢的名字,才慢慢转醒。
借小提琴组第二名登台演奏的功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很快,帷幕重新拉开。
柏鸢身着一袭深绿色的晚礼服长裙,气质清冷绝尘地站在舞台正中央。
等舞台聚光灯集中聚集在一起,形成一道明亮而温暖的光束,准确无误地打在她身上。
衣服上点缀的各式宝石与金丝银线,也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等报幕员宣布她演奏的曲目时,场内更加安静。
无论是音乐巨匠,又或是国内外顶级高校手中都有一份提前准备好的学生信息。
在知道她师从吴舒婕,后又拜在杜秋云门下后,都对她多有期待。
柏鸢微微转动了一下手腕,架琴搭弓,姿态优雅,动作娴熟,因为心态平和,反而比平常练习时发挥得更为出色,几个转音与揉弦之间行云流水,流畅自如。
甚至在演奏到高潮部分时,又临时多加了几段即兴发挥的炫技之作,整体演奏水准,又较一星期之前的选拔赛,有了更为显着的提升。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柏鸢依次朝台下三个方向鞠躬谢幕。
台下已经有人在打听她的身份背景和平时成绩。
在得知柏鸢只有十岁,甚至比其余演奏者都要小上三四岁后,又频频投来赞许的目光。
感叹后生可畏。
秦令征在台下看着柏鸢,等她朝这边谢过幕,缓缓抬眸时,正好跟自己的视线相交。
那一刻,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默契和吸引力将自己与柏鸢连接在一起。
尽管周围人头攒动,可他却能在第一时间清晰明确的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他眼前忽然浮现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柏鸢时的画面。
她也是穿了这样一身深绿色的裙子。
当时还不认识柏鸢的秦令征,也是这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幼儿园的城堡滑梯上的柏鸢。
这种感觉让他心中一滞,随即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情绪。
之后的演出他也没心思看了。
抹黑从座位上一路借过着溜出去,又转了几个圈绕到后台。
等推门进去的时候,柏鸢已经换下墨绿色的晚礼服长裙,正在让化妆师帮梳顺头发,给脸上卸妆。
经名师之手,耗时四个月赶制出来,价值三百万的纯手工高定礼服,只在身上穿短短二十分钟便会作废。
工作人员将其小心打包,但之后会捐赠、销毁、亦或是放在库房里堆灰就不得而知,也没人关心。
秦令征走过去才发现柏鸢正在跟人视频聊天。
柏鸢带着耳机,秦令征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也无法从她口中偶尔几句‘嗯’‘嗯’的应答里听出什么所以然。
只能拽过椅子,在一旁等着柏鸢通话结束。
这会儿柏鸢已经聊到尾声,十几秒后以‘照顾好身体’结束了通话。
她一放下电话,看她脸色不太好,赶紧往前挪了挪,“怎么了?”
柏鸢似乎在斟酌该怎么开口,“我哥住院了。”
秦令征大惊:“啊?柏鸥哥?怎么了,没事吧?什么病啊?”
柏鸢:“没病,他……晕海。”
秦令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