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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其实也有找过轩辕青。

但自那次事件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也是灰原哀担心三水琅安全的原因之一。

她也和柯南提过这一点,但柯南没有准确的时间观念,所以感觉还有“希望”。

三水琅走前,说过他要回“母校”看看。灰原哀当时没有多问,想来多半也是骗她的。

她现在只能去三水琅工作的米花银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获得什么线索。

“小妹妹,你的爸爸妈妈呢?”

佐藤惠子看见灰原哀戴着鸭舌帽、东张西望像在找人,以为她是走失儿童。

灰原哀看见是佐藤惠子,摘下帽子,俏生生地道,

“阿姨好,我想找一下山本木叔叔。”

之前在电影院两人虽然有过一面之缘,但佐藤惠子没认出灰原哀,灰原哀也不想节外生枝。

佐藤惠子一听是找山本木的,嘴角一抽,把灰原哀带到后台,给她倒了一杯水,挤出一抹微笑,温和道,

“小妹妹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山本木叫来。”

灰原哀乖巧地点点头,让佐藤惠子舒心了不少。

周围的职工打量着小萝莉,猜测着她的身份。

灰原哀坐在单人沙发上,也观察着四周,找寻三水琅的办公桌。

之前她没来过米花银行,主要是她放假三水琅也跟着放假,所以没什么机会来。

“佐藤姐,那是你女儿?”

一个女职工悄悄问道。

佐藤惠子给了她一凿栗,

“你看她哪里长得像我了,况且我还没结婚呢。”

话虽如此,但被人说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是自己的女儿,她还挺开心的。

不过看见瘫在座位,像头死猪一样的山本木,她的好心情就又毁了。

“死猪,有人找你。”

佐藤惠子脚一踹,山本木就摔倒在地。

“唉哟!

“你干嘛啊!”

山本木揉揉屁股,闷声闷气道,

“能有谁找我?不是女的我不见!”

佐藤惠子厌恶地瞥了他一眼,又给他屁股一脚,

“快点儿爬起来,就是一个女生找你。”

“女生!”

山本木鲤鱼一打挺,眼睛瞪得像铜铃,发出俗不可耐的光芒,

“在哪,快带我去!”

不过等他看见是个可可爱爱、有点儿像外国人的俏萝莉,不由用肥短的手指着灰原哀,皱眉质疑道,

“你说的女生就是……她?”

佐藤惠子没好气道,

“就是她,怎么,你还想是谁?”

山本木瘪瘪嘴,调头准备往回走。

“嘿嘿嘿,”

佐藤惠子拦住他,

“往哪儿去呢?”

山本木纳闷道,

“干嘛,你还要寻我开心?我又不认识她。”

“哈?你再好好想想,搞不好是你在外面乱搞……”

山本木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焦急地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听到,压低声音,

“喂喂,老女人你别乱说,我哪里乱搞了?!

“我可还是个……”

说到这里,他动了动嘴唇,最后没说下去。

佐藤惠子一把拍下他的手,连呸几下,冷哼一声,

“鬼知道呢,死种猪。”

说罢,她把山本木一推,踹了他一脚,

“快给老娘过去,人家等好久了。”

山本木重心不稳,趔趄着到了灰原哀跟前。

“这老女人……”

他嘟嘟囔囔抬起头,迎上的是灰原哀平静的目光。

山本木顿时立正,局促地用肥手擦裤子,道,

“你……你好啊,小、小朋友!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灰原哀皱眉,隐隐感觉不对,

“你不记得我了?”

山本木疑惑道,

“记得你?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灰原哀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道,

“什么?你忘了上次在电影院,我吓唬你,说我是你师父三水琅的童养媳了吗?”

“哈?三水琅?我师父?那是谁?”

山本木肥脸皱出好几个问号,

“还有……童养媳?小小年纪你说什么胡话啊?

“……谁会喜欢小孩子啊……”

后面的话灰原哀都没听清,她只感觉脑袋都空掉了。

忘了?

怎么会……

他们忘记他了?

灰原哀踉踉跄跄地起身,扶着桌子差点儿摔倒。

佐藤惠子赶忙上前扶住她,但灰原哀摇摇头,推开了她的手,颤抖着指向一个空办公桌,问道,

“那…那个办公桌……那是谁的位置?”

那办公桌上明明有自己送他的东西。

佐藤惠子顺着指向望去,困惑不已,

“那不是雅美的位置吗?

“小妹妹,你……认识雅美?”

佐藤惠子惊讶地看向灰原哀。

灰原哀按耐住心中震骇,强作镇定摇摇头,

“不……我不认识……

“对不起,是我找错地方了。”

说罢,她转身向外走去。

“诶,小妹妹……”

佐藤惠子想要喊住她,追了两步。

可灰原哀听到她的话,却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转眼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佐藤惠子只好摇摇头,看了懵逼的山本木一眼,又又又给他屁股一脚,厉声质问道,

“死猪,你跟人说什么,把人家吓跑了?!”

“哈?”

山本木捂着剧痛的屁股,也来脾气了,

“什么我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她好吧!

“而且不是你跟她说完话她才跑掉的吗?!”

“这么说你觉得还是我的错了?!”

“难道不是吗?!”

“%¥@#¥{”

……

灰原哀跑出米花银行,躲进一条巷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良久,她平复呼吸,却心悸不已。

为什么……他们都忘了?

为什么……

琅……

灰原哀攥着心口,感到钻心的疼痛。

她泪眼朦胧地低头看向心口处,却在看见樱桃吊坠时忽地一愣,回忆起当时三水琅把它送给自己时,那句温柔的“托付”,

“……可以保护好‘她’吗?”

“她”……

真的……只有他们忘了吗?

“我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我自己……”

那个人……是谁?

灰原哀在记忆里翻箱倒柜,可浮现的全都是那双熟悉的温柔眼眸。

“是……琅……”

她蜷身攥紧胸口,睁大了眼睛,终于理清了一切。

原来,她也忘记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为什么自己心里总是有种缺失感,为什么自己总是有各种古怪的即视感,为什么他会对自己的爱感到恐惧……

因为她忘记了……

她灵魂里缺失的不是他物,

正是住在她的灵魂里,属于三水琅的爱。

所以自己待在他的身边,才总能看到缺失记忆的泪痕。

所以他才竭力扼杀她的爱意,却又在确认她的爱无法祛除后,心甘情愿地受骗。

所以他才那么痛苦。

因为他害怕,害怕自己再次遗忘……

却不是担心他自己,而是不想她再次经受遗忘的痛苦。

所有人都忘记了他,可也包括他自己。

“你这个笨蛋……”

灰原哀蹲在地上,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