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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清早,天还蒙蒙亮,中州城里就热闹起来。

却是那些在内城中书枢区域办公的工作人员,早早就起床动身,去往办公大楼。

其他普通契约者看了,都啧啧称奇:

“不是我眼花了吧?这才几点啊,这些大老爷们就上班了?”

“以前可是太阳出来了,才看到他们往办公大楼赶呢,今天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家看着这破天荒的一幕,都是又惊又奇。

也有知道一些内情的,不吝解释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我们中州城,昨天来了个大人物,估计要么是这大人物下的令,要么是这些大老爷们主动讨好,这才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大人物??”其他人好奇不已。

昨天斩妖司大楼底下,的确是围了许多人,乌泱泱的一大群,好些人都看到了。

只不过人太多,他们根本挤不进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大人物?有多大???”

“能让这些大老爷们天还没亮就去上班,肯定不是一般的大人物吧?”

“这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啊,昨天可是所有的大老爷们都围在斩妖司门口迎接呢!听说就连斩妖使大人们也全体出动了!”

“啊?斩妖使大人全体迎接吗?那得是多大的大人物!!”

更有其他人神神秘秘的声音说道:“可不止是斩妖使大人呢,我听说就连两位仙人,好像都在门口迎接呢!”

“仙人!!??”

没有看到昨天斩妖司大楼底下盛况的普通契约者们,此时听着别人口中描绘的场景,吃惊得合不拢嘴。

“这大人物到底是什么来头?该不会应该也是一位仙人吧?”

“应该是了,不然的话,两位仙人怎么会亲自迎接?”

“那现在这些大老爷们......”有人伸手指着天上正在架着遁光赶往办公大楼的办公人员们,“是为了讨好仙人,所以天还没亮就这么卖力表现了?”

“真希望这位仙人,能在我们中州多待一段时间啊......”

“......”

空中正在通勤路上的工作人员们,听到底下传来的闲言碎语,脸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红色,心里却也是有些无语。

他们今天的上班时间,当真很早吗?

好吧,比起往常来说,的确是早了一些。

不过底下这些普通契约者说的什么,是为了讨好仙人才这样做的,那就完全是诬蔑人了。

他们之所以这么早,却是记得昨天黄昏下班的时候,恰巧碰到斩妖使大人们集体出去执行任务,从时间上估算,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来了,所以他们才起了个大早,想要看看斩妖使们此才行动,战绩到底如何。

不多时,斩妖司周边的办公大楼附近,已经陆陆续续出现办公人员的身影。

他们一边互相寒暄着,却并未进入办公大楼,一边小心翼翼地向斩妖司大楼靠近。

“从时间上看,斩妖使大人们,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按道理讲,斩妖使大人们理应后半夜就该回来了,现在肯定在斩妖司里呢吧。”

办公人员们小声议论着,眼神一个劲地往斩妖司大楼里打量。

正在这时,看到一个拿着清洁工具的大婶,连忙招手唤道:

“大婶,你过来一下!我们问你!”

“这个......你们斩妖司的那些大人,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就是昨天下午,出去执行任务的那些斩妖使大人们!”

那负责清洁斩妖司大楼的大婶摇摇头,说道:

“没有,俺没看到。”

“不是吧,大婶你仔细想想?”

“是不是他们回来的时候,你没注意到?”

有办公人员很是不信,追问道,那清洁大婶却是毫无反应,回答完就继续俯身拖地了。

“......”

“不应该啊!”

“那些斩妖使大人们,怎么可能还没回来?!”

在场这些办公人员虽然都不是战职契约者,但各自干的工作,却都和战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为在这大灾变时代,不管是什么工种,其工作本质都是用自己的能力和方式,为除妖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所以他们对斩妖这件事情可谓是格外上心。

在他们想来,昨天那些斩妖使大人们,用了一个下午,也就是六七个小时的时间,就完成了斩妖任务。

那么这第二个任务,就算因为斩妖使大人们的状态有所下滑,所耗费的时间可能长一点,那十个小时也差不多回来了吧?

有办公人员劝道:“别急别急,兴许是晚上视野不好,斩妖使大人们既得注意不要撞上阻碍,又得留心野外妖禽袭击,所以赶路就没有用上全速。”

“对对,应该是这样。”

“可能斩妖使大人们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我们也别堵在这儿了,来都来了,还是先回各自楼里办公吧,办公楼里视野开阔,斩妖使大人们回来,也能够第一时间看到。”

“有道理。”

一众破天荒起了个大早的办公人员们,没有如预想当中一般看到凯旋而归的斩妖使,只好回到各自办公楼里,一边开始今天的工作,一边也不忘时不时地向窗外望去。

于是夜色还未散尽,只有浅白晨曦的中州城里,栋栋林立高楼亮着灯光,办公人员们有条不紊地开始一天的工作,看上去倒真有那么几分有序之象。

......

......

在这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的世界当中。

随着一股蕴含着沉重与平静这两种意味的莫名灵光在脑海中出现,林末的心绪发生了一种玄妙的变化。

就在这时,周遭的种种景象毫无征兆地化成各种色彩,就像一幅栩栩如生的油画突然浸到水里,各种笔触被水洇开化作一团团的色块,再难分辨原本画的是什么内容,只能看见各种颜料无序混杂,如同被打翻了的染缸,五颜六色令人眼花缭乱。

林末眼前的世界,在这种变化之下,很快就扭曲得难以维持形貌,整个世界都扭曲、旋转、变形,似要将他吞噬。

林末甚至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不过心里却是微微生出喜意。

——看来这场梦,应该是要醒过来了。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眼前令他眼花缭乱的色块扭曲速度陡然提升到极点,所有的颜色在极速旋转中形成一个无比巨大的旋涡,似乎要吞噬一切事物。

一股头晕目眩以至于胸闷心悸的感觉,让目睹这一切的林末难受不已。

“嗡!!!”

似是快到极点的旋转产生的声音,又似声音都被那个旋涡吞噬进去,只剩耳鸣。

林末眼前失去了一切色彩!

刚才绚烂到癫狂的景象,霎那间随那个巨大旋涡闭合而消逝得不剩半点踪迹。

林末眼前,再也看不到一点颜色,也没有一点光线,甚至也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回荡在耳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才产生的嗡嗡耳鸣声,整个人好像堕入了纯粹的黑暗当中。

既然梦境已经消失,那这个时候就该醒来了吧?

林末心中如此想着,尽力想要撑开眼皮。

因为以他以往做噩梦的经历,不难知晓这黑暗就是意识清醒过来时,因为闭着眼睛所看到的黑暗景象,只要把眼睛睁开,能够接收到光线就好。

林末尝试了一番,却有些毛骨悚然地发现——自己的眼睛......似乎一直都是睁开的!

堂堂战神传人,此刻后背发凉,一股冷意从尾椎骨袭来。

“这是怎么回事?!梦境不是已经破碎了吗?”

“梦中梦?还是说......”

“这根本就不是梦?!”

就在这时,一阵似乎离自己很近,但又缥缈不定无法确定具体方位的滴水声逐渐传入耳中。

滴哒,滴哒,嘀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