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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被吓到,幸亏你帮了我。”让她安然无恙,连半滴葡萄酒都没有被沾到。

顾画不是个容易受惊吓的人,此时依然镇定如常。

她不怕被酒泼到,只是怕波及到孩子。

贺淮川收了手,指尖微微发烫,“没吓到就好。”

而后,他又冷眼盯着安如薇,磁性的嗓音没有一丝温柔,有的只是渗入骨髓的森森寒意,“你刚刚在做什么?!”

安如薇见贺淮川出头。

她好像是见了猫的老鼠,怕了。

都说贺淮川说一不二,嗜血成性,但凡惹到他,哪怕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没,我没做什么。”

安如薇没了趾高气扬的气势,反倒缩了缩脖子,“我不过是同顾画耍着玩,没有要将顾画怎么样,想必顾画是个心胸宽广之人,断然不会跟我斤斤计较。”

明明她想要暗暗使坏。

哪曾想,会被贺淮川逮个正着。

撞见了就撞见了,只要贺淮川视若无睹,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然而,千算万算,她没算到贺淮川居然也有爱出头的一天。

偏偏,还是替她视为眼中刺、肉中钉的顾画出头。

安如薇咬紧牙关,才勉强摁下心中的满满怨念。

顾画一听,眉宇间染上讽刺。

随即,在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之际,顾画猛地将桌面上的一杯酒泼了过去,并且连带着酒杯,也被她甩了出去。

安如薇一声尖叫,满脸难堪。

湿答答的酒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她刻意维持的端庄优雅人设破碎,只余下骂街酒鬼一般的泼辣。

“真是没天理了,你不过是人人唾弃的小三,连宋知礼也丢下了你,你凭什么拿酒水泼我!”安如薇自小娇生惯养,此刻已然没了理智。

她摸了一把脸,甜腻腻的酒味呛鼻。

“我不过是礼尚往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相信你也不是个小气之人,断然不会和我斤斤计较。”伤不在自己身上,安如薇不会觉得疼。

这不,她无非是把自己险些遭受到的羞辱还了回去,安如薇就恼得当场跳脚。

如此熟悉的话语,安如薇听了,险些噎住了,她想辩解,却辩无可辩。

脚边是顾画甩过来的酒杯。

酒杯碎了一地,玻璃渣到处都是。

安如薇不是不敢乱动,只是看着,心头郁气更甚。

“你明知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因为堂姐的事情感到烦闷,一时拿不住酒杯,你何必将矛盾对准我。”

安如薇攥着身侧的裙摆。

耳边,是不绝于耳的奚落声。

“我这不是计较,只是觉得你未免太没有同情心。”

“我都把贺氏的职位让给你了,可你却还是不能满意,非得泼我一身酒水,才能勉强平息你的火气吗?”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没什么话好反驳的了。”

安如薇何尝不想欺负回去,但她刚刚一动脚,正要踹顾画,却对上了贺淮川压迫性十足又冷得瘆人的视线。

她出走的理智,总算拉回来了些许。

但因为气不过,便想着过过嘴瘾。

好歹,也要挽回几分颜面。

“贼喊追贼,你倒是好手段。”要不是安如薇作妖,顾画懒得施舍她半点目光,“事实证明,泼你一身酒水的决定没有错,你果真老实下来了。”

顾画不担心安如薇会煽动所有人将枪口对准她,反正真相如何,早已一目了然。

不是安如薇简单地哭诉一番,就可以让局面反转。

有脑子的人不少,不会任由安如薇牵着鼻子走。

“你不要为你的行为找借口,我只是提点你两句,让你收敛些,别傻乎乎的惹怒贵人,没想到你竟是误会了,反而让我落得这般境地。”

“早知你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就应该一见到你就走。”

“到时候你出丑了,也怪不到我头上。”

“是我瞎好心了。”

如何盘活一场死局。

安如薇动了动脑筋,思维活泛。

她能屈能伸,暂且吞下这苦果,待日后有机会,她势必要给顾画泼十瓶酒!

顾画看着安如薇强忍屈辱的神情,暗暗思量,方才她泼了她,还以为她是个冲动的人,但眼下来看,她也有几分小聪明。

论心眼,她不比安欣然少。

“如果泼我一身酒水,也算是你的一片好意,那很抱歉,我恐怕无福消受。”顾画冷然开口。

也不是没人看到这一幕,任安如薇如何抵赖,终是无用。

不是口才好,就能颠覆事实。

安如薇想在舆论上占据先机,压她一头,算盘确实打得响。

只可惜,棋差一招。

安如薇想过反驳和耍赖不认,可是撇见周遭耐人寻味的看戏目光,她清楚被人抓现行的谎言行不通。

安如薇急眼了,她有些无措,却在撇见顾画宽大裙子下隐隐凸出的小腹,她好似灵光一闪。

她激荡的情绪渐渐平复,反而淡定下来。

面对安如薇这一点改变,顾画没有过多留意。

哪怕察觉到了,也不当一回事。

“我早就听说过传言,说你是残花败柳,明面上清高得很,私底下却玩得花,即便宋知礼是你的男朋友,但你还是忍不住出卖身体,勾搭别的男人。”

“安氏股票的动荡,多少和你有关。”

安如薇到底忌惮贺淮川,她强行找补,尽量按耐住心底的恐惧和慌乱。

“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是所有人都这么说,我只是听了一耳朵,这才拿出来说事。”

要不是贺淮川在场,她哪里需要这么低声下气。

更不用将顾画看在眼里。

安如薇眼睫毛沾着普通酒的湿意,她的眼睛水汪汪的,透出些许委屈和无辜。

孤零零地站着,没人替她说话。

她看上去十分无助,十分惹人怜。

换作一个正常的男人,倒是不忍心过多呵责她。

而是会反过来安慰她。

“既然是传言,哪里能当真。”贺淮川目光深深,掩着一片暗芒,“如果你连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我不介意让人教一教你!”

明明再平淡不过的两句话,安如薇却听出了浓浓的警告和威胁。

他所谓的教,无非是拿她的长辈压她,亦或者用权势断她后路。

直到她低头为止。

也直到她学乖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