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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以柠顺着温漫初的力道走出门口,但染着不满的眼神,却穿过人高马大的保镖,直直落在顾画身上。

然而,面对苏以柠的一腔不满,顾画全然无视。

这让苏以柠更是气得吐血。

哪有人这样的。

顾画怎么可以如此看不起她!

显然,宋知礼和苏以柠是带着满满的情绪离开的。

“真是看见他们就讨厌,没见过有他们这么不知羞的!”前一天还腻在一起,这两人过了一天就跑到顾画面前挑事生非,温漫初一点儿也看不惯。

她嘴上嘟囔着,还不忘看顾画的反应。

见顾画没有半分不对劲的神情,温漫初暗暗舒了口气。

“见过的世面多了,你就会发现什么人都有。”顾画跳出宋知礼刻意给她营造的浪漫圈子,不再偏听偏信,她看透了很多是是非非。

“说是来看你,但他们什么礼物也没给你带,完全是空手来的,他们还真是好意思!”温漫初看了一圈病房,板着脸说道。

“不带更好,免得我还要费力气去丢。”当然,捐了也行。

顾画不在乎宋知礼和苏以柠的态度。

“你说的也是。”这两人没带礼物看望顾画,温漫初不认为他们连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

“交流会的事情,你都忙好了吗?”后续相关麻烦,都需要温漫初处理,顾画挺关注这事的。

“忙完了,这事暂告一段落。”温漫初性格风风火火,能一口气忙好的事情,她绝不会拖拖沓沓。

溺水不久,顾画小脸透露出一丝惨白,但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又保持好心情,她双颊多少红润了些许。

说她是漂亮精致的病美人,正合适。

“我想要追究安欣然的责任。”说到罪魁祸首,顾画沉静的心底浮现出点点波澜。

“我拿安欣然没办法,实在是她的背景不好招惹。”哪怕搭上温氏,都不能损伤安欣然一根汗毛。

温漫初试过了,于事无补。

“安家不能在榕城只手遮天,我想动安欣然,那也不是一丝可能都没有。”顾画不信邪,她不会让安欣然一直逍遥自在。

“要想给安欣然重重一击,哪怕我们联手,那也够呛。”温漫初不乐意说风凉话,但架不住现实的骨感。

“我偷偷来,不会落人口舌,更不会给人留下证据。”顾画俨然有了计较。

“可你要是被发现了,当心安欣然拿顾氏做文章。”温漫初担忧这一点。

顾画自然想到了,“那也不能任由安欣然为所欲为,我不信我治不了她。”

是安欣然先动手,她不可能就这么吃哑巴亏了。

“但是,安氏和贺氏合作密切,如果安欣然求助贺淮川,你没有胜算。”

单是一个安氏的报复就让人顶不住,如果再加上贺氏,那单枪匹马的顾画根本不会有胜算。

“贺淮川不是不辨是非的人,他不会拉偏架。”顾画笃定道。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你怎么知道贺淮川不会拉偏架?”明明同在一个圈层,很多事情都是共通的,但她都不敢保证贺淮川不会拉偏架。

为什么顾画却能如此斩钉截铁。

“我得来的消息绝对可靠,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完了。”顾画眉眼勾出浅浅的弧度,笑意盎然。

温漫初半眯着眼,晃着小手,她说道:“顾画,你有点奇怪。”

“我哪里奇怪了。”顾画不可置否。

温漫初答道:“你哪里都奇怪。”

顾画不由得想起贺淮川对她说过的话,她心头一暖,脸庞也带了点热意。

她脸红的模样,好似害羞。

但顾画清楚,她不是害羞,而是被贺淮川感动了。

“他说,我值得。”顾画没看温漫初,而是用低得不能再低的气音说道。

值得有人帮。

也值得有人在乎。

更值得有人疼。

温漫初没有走神,但也没有听清顾画的喃喃自语。

“我百分百确定了,你肯定有事瞒着我。”温漫初身子往前倾,凑近顾画,她还用手指点了点顾画嫩白的脸颊。

顾画往后躲了躲,没和温漫初继续探讨下去:“我的检查报告出来了,你帮我跑一趟吧。”

温漫初看顾画转移了话头,她自是心领神会,没有再逼问她。

“我这就上楼,你等我回来。”门口她安排了保镖,以免宋知礼和苏以柠闯入。

温漫初说了一声后,亲自去领顾画的检查报告。

等拿到了检查报告,温漫初紧绷的神色总算缓和,幸好,除却一些看得见的磕磕碰碰,她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报告显示,一切正常。

健康指标都在合理范围之内,没有超标。

回到病房,温漫初和顾画简单地说了下情况。

顾画没有感到意外,“我就说我很好,身体健康。”一年一次的体检不是摆设,她出现大毛病的可能性不大。

温漫初听顾画说没事,但她却没有完全松下心神。

她睫毛微微闪动,支支吾吾的。

她好像想说什么,又不好直说。

“跟我,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顾画面目清艳,嘴唇红润,她见温漫初扭捏,便主动给温漫初抛话。

顾画如此大大方方,温漫初也不再扭扭捏捏,她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心里的那一关过了没?”

顾画对水有心理阴影,这算是秘密。

知情人都知道。

但对外,却始终是隐瞒的。

温漫初是知情人之一,她担心顾画明面上跟个正常人一样,看不出半分异常,但内心却脆弱的很,一触即溃。

在顾画一醒来,她之所以没提及她的心理问题,是为了给她一个缓冲。

“过了。”

顾画坦坦荡荡,从正视过往的痛苦,到接受那些不堪,她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柳暗花明,我忽然觉得我既然可以正视死亡,那么其他的,也没什么好怕的。”

与其深陷悲伤,倒不如跳脱出来。

然后迎接生活的美好。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在我看不见的角落,你独自一人偷偷躲被窝里哭呢。”再三确认顾画没有牵强,温漫初才笑着打趣她。

“哼,我才没那么没出息。”顾画冷着脸,语气严肃。

但眉眼弯起的浅浅弧度,却出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