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晚棠面色一僵,神情有些躲闪。
“这你就不必管了。夫君爱重我,所以我想去哪、想做之事从不会被限制自由。”
楼晚意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没想到楼晚棠恼羞成怒,一下又站了起来。
她指着楼晚意鼻子骂道:“你可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用尽手段逼我离府的!还不是怕我继续待在在丞相府里,会将你这个乡下来的衬托得一无是处!”
“你在瞎胡说什么!”
碧水气得恨不得同楼晚棠打上一架,但毕竟没有楼晚棠脸皮这般厚,说不出那些下三滥的浑话。
在场的下人大部分都是来了永安州之后招的,并不了解京城中的事情。
但高门大户中,多的是龌龊隐秘之事,知道的越多命也就越短。
下人们纷纷被吓得低下头,大气不敢都喘一下。
楼晚棠被接回去同大房生活了几年,又同那曾姓富商的妾室们斗智斗勇了几个月,早就练就了一张泼妇骂街的嘴。
她双手叉腰,指着碧水骂道:“你什么你啊,你这小贱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侍候主子的丫鬟最是心术不正,都在等着你家主子巴结上永安侯世子,好自己个儿也能拼个通房侍妾当当吧?”
楼晚棠朝地上'呸'了一声,和当年祖母卢氏尖酸刻薄的嘴脸简直如出一辙。
本称得上清秀的五官,此刻也因蛮横而变得粗俗。
“痴心做梦!你家小姐都巴结不上永安侯世子呢,轮的到你?”
碧水被她的话气得眼眶通红,正要上前同她理论,却没想到楼晚意突然站起身。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在楼晚棠的脸上,众人皆呆住了。
楼晚棠震惊的捂着脸,看向楼晚意。
“你居然敢打我?!”
她的声音尖利高亢,简直要将屋顶掀翻。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下,楼晚棠另一边脸也高高肿了起来。
这下彻底四下寂静。
楼晚棠双手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却也被楼晚意方才的动作吓到,不敢再说话。
“我一向最是护犊子。本来你在这发疯,我也只是心情好,才陪你在这看个乐子。只是我实在没想到……”
楼晚意冷着脸朝楼晚棠靠近,下一秒突然将她直接推倒在地。
“你如今早已没了半点世家女的样子,浑然一只乱吠的疯狗罢了。”
楼晚棠被重重摔在地上,尖声叫起来。
“啊!你这个……”
楼晚意没有等她说完,便冷冷瞥她一眼,接着道:“如今你我早已是天壤之别。别说你是胡说,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又有几个人敢信你?”
楼晚棠怔怔的望着她,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是啊,自己一个外嫁女,如今还被夫家休弃了。
但楼晚意早已是皇上亲封的嘉祥县主,还背靠着丞相府。
得罪了楼晚意,又有谁会替自己出头。
既然拿捏不成,那还不如示弱,借一借楼晚意的势。
想到这,她立刻换了副嘴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妹妹啊,都怪姐姐被气糊涂了,我方才不过是强撑着脸面罢了。”
楼晚棠抹了一把泪水,眼神还不忘偷瞄楼晚意的反应。
“我那夫君是个天杀的,不过是个游商。如今已经五十有余,去岁刚死了老婆,家中还有五房妾室。偏偏行至南阳时花言巧语,让爹娘同意将我嫁给他做续弦。头几个月倒也是顶好的,可如今却听了妾室的谗言,将我休了。”
她见楼晚意的表情仍是淡淡,于是拿起帕子掩面,十分夸张的'呜呜'哭起来。
“妹妹啊,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碧水早已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楼晚棠怎么变脸速度比翻书都快,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楼晚意扫了地上的楼晚棠一眼,重新坐回方才的位子上。
“你想要我如何帮你?”
楼晚棠一听有戏,连忙高兴的放下捂在脸上的帕子,倒是一点泪痕都不见。
“我夫君同那几个贱人此时就在永安州,你立刻派人随我前去,让我夫君收回休妻的决定。另外,还要让他将那五房妾室休弃,并要求那些贱人当场向我磕头道歉,然后再送至最下等的青楼卖掉。”
她说得两眼直冒精光,眸子中皆是怨毒之色。
“对了,你还要记得同我夫君说,我是京城丞相府从小养到大的女儿。只不过回家探亲,才在南阳小住。千万让他不要听那刘小娘瞎说!”
楼晚意在心中嗤笑一声,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按照大房和卢氏的性子,定然没少在南阳狐假虎威,将牛吹破了天。
那曾姓富商是个在各地奔波的游商,只怕是到南阳时听说有这么个,京城大官的嫡女养在南阳,于是求娶为续弦。
大房看那富商给的钱足够多,于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商户娶了大官嫡女,自然是如珠如宝的供着。
只不过楼晚棠是越对她好,就越容易蹬鼻子上脸的性子,外加丝毫没有容人之量,只怕那曾姓富商的小妾没少在她手底下吃苦头。
如今落到这个被休弃的局面,约莫是小妾气不过,找人去京城调查了她。
于是如今东窗事发,被富商知晓京城楼府,与他们南阳楼家早已没了关系。
富商气不过,便将她休弃了。
楼晚棠见楼晚意没有回话,于是朝她急切问道:“我说的你都听懂没有啊?”
楼晚意看向她,态度十分好的弯起唇。
“听懂了。”
楼晚棠立马高兴得站起身,还未说话,便听到楼晚意朝一旁的下人吩咐道:“送客。”
下人立即上前,板着脸走到楼晚棠面前。
“请吧。”
楼晚棠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当她是要派人随自己一起去找夫君。
她刚走出几步,见身前身后只跟着两人,于是又停下脚步。
“不行,阿妹你糊涂啊!他们那家丁还是挺多的,光两人前去如何震慑得住?你再给我派十个人。”
楼晚意拿起茶盏,轻轻的在手中晃了晃,根本不朝楼晚棠的方向看一眼。
“我何时说要派人随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