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大惊:谁的声音,我听着好像是花熇嫣的声气!不会的,她醉成那个样子,床都下不了,怎么能跑到这里来。肯定是我幻听了。
李博的心砰砰狂跳,他知道自己在骗自己。他的眼睛很诚实,顺着声音去找来源。
卧室门开着,门旁站着一位高个子的女孩子。她头发蓬乱,俊俏的一张脸,布满怒容。
李博暗叫:额的娘呀,是小师妹,是花熇嫣。
“熇嫣,你不是睡着了吗?”李博看着花熇嫣,胆怯地问。
花熇嫣没有理他,而是走到床边,看着王茜云。
王茜云的脸拱进了床单里,嘴里还在喊救命。花熇嫣看了看,没有动手解开皮带,扭身挥手就甩了李博一个耳光。
花熇嫣盛怒之下,动作格外迅速,下手特别重。李博没想到花熇嫣突然下手,根本来不及躲,被打得嘴角出血,身子趔趄了一下。
“熇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午夜入室强奸,你个禽兽。我瞎了眼,怎么看上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李博说:“我要给她打针,她不配合,我才捆住她的。我没有强奸她。”
“打针?你的说法很有创意啊。哈哈,真是搞笑。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你怎么不说,你要探索她的内部构造呢!”
“真的是打针,她被蛇咬了,再不打抗毒针,就来不及了。”
花熇嫣的酒意没有全部消除,不过也知道王茜云亲自做蛇羹,那么被蛇咬,也是很正常的。
“你最好别骗我,我先看看她,再跟你算账。”
花熇嫣回身,一手托着王茜云的下巴,一手翻检王茜云的眼睑,只看一眼,她的脸色就变了,连酒也醒了。
她惊叫一声:“哎呀,她被银环蛇或是眼镜蛇之类的咬了。那些蛇的蛇毒是神经毒素,如果治疗晚了,即使能治好,也会有后遗症了。李博,快给她注射血清。”
李博已经拿起注射器:“打哪里?胳膊和屁股?她光着呢,要不你来?”
“啰嗦什么,打屁股。看这里,这里!这里有三叉神经线,不要打这里。看什么看,快打。”
李博心说:我不看清楚了,你让我怎么打?是你让我打屁股的,还指画神经线让我看。我多看两眼又不行。你不让我看仔细了,我打神经线上,算谁的!女人呐女人,别管她多么漂亮,多么有文化,心眼就是小。我就看两眼,怎么啦,多大点事儿。哎哟,王茜云的小屁屁,白白的,浑圆挺翘的,耐…看,应该还奈造。
李博将注射器直扎到底,疼得,王茜云哎呀一声。
花熇嫣提醒李博:“慢点,慢点推,推快了,她疼!”
“好了,打完了。”
“你打了多少单位的抗毒血清?”
“按照说明,打了一千单位。”
“不行,太少了。我看蛇毒已经运行到了脖子了,再加一千,一千五百个单位的。”
“熇嫣,那就超太多了。”
“你懂还是我懂,快去。”
“哎,听你的。”
有机会再摸摸白白的皮皮,岂能错过?李博麻溜地,兑好药,又在王茜云的另一侧屁股,打了一针抗毒血清。
“都打完了,熇嫣,现在怎么办?”
“把你的腰带解开,去穿上裤子。你穿那么件四面透风的内裤,那玩意儿,都在那里晃吊着哩,你是故意的吧?”
李博脸一红,赶紧把特长复位。
对啊,还忘了给王茜云解开皮带扣了。李博赶紧解开皮带,去穿衣服。
花熇嫣把王茜云放平,让她侧卧着,拉毛毯为她盖上。
两针大剂量的血清注入,王茜云明显安静下来。
不过花熇嫣不放心,扒着茜云的眼睛看了看,又让她伸舌头看看。看完后,花熇嫣又摸了摸茜云的脉象。过了一小会儿,她摇摇头说:“李博,她什么时候被蛇咬的?”
“刚刚,刚才。对,应该是刚才。我睡不着,起来看星星,发现她这里亮着灯,就想找她聊聊…”
“住嘴,你个骗子,她中毒差不多两个小时了。我现在没空收拾你,你等着啊。我最恨人家骗我了。”
李博暗叫:糟糕,傻瓜。我忘了小师妹医术高超,明察秋毫,不好骗呀。等下看看,实在不行,我就坦白了吧。
花熇嫣柔声问:“西云姐,你这里有拔罐吗?”
“没有…”王茜云的声音很微弱,不过没有再乱喊乱叫。
“李博,你去拿一把锋利的小刀来,还有把注射器给我。”
李博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美工刀:“这个可以吗?”
“拿过来。”
“熇嫣,我是说了谎话,你使劲打两巴掌,惩罚两下就好了。你不会要给我来一刀,留个记号吧?”
“拿来,还有注射器,懒得理你。”
花熇嫣夺过注射器和美工刀。用美工刀在注射器的底部转了一圈,然后她两根手指轻轻一掰,就像掰薯条一样,轻轻松松把注射器掰断了。掰断的一段注射器很短,上面带着针头。她也没扔这段,而是放在了床头柜上。
注射器的断口齐刷刷地,非常齐整。李博暗自佩服,别看花熇嫣掰得轻松,实际上这一掰,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的。
“有打火机吗?”
“我不抽烟,我没打火机。”
“有,在床头的抽屉里。”王茜云的声音还是很微弱。
“李博,你去拿呀。”
李博拉开床头柜上面的第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两条内裤,还有一根粉色的按摩棒,几个跳蛋和一堆散开的安全套。他关上第一层抽屉,打开了第二层抽屉,这里有好几只打火机,还是名牌的。他取出一只,递给花熇嫣。
花熇嫣并没有接,让李博点火。
花熇嫣手拿注射器,对着打火机的火焰,把注射器的断裂面烤了烤,然后又摸了摸断裂面是否还有尖锐的地方。
她又烤了两遍,才对王茜云说:“西云姐,蛇毒走到你的脖子了,我要在你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扎两针,放放血,清清蛇毒。你别害怕。”
“我…不怕,你扎吧。”
花熇嫣用刚才注射的枕头,飞快地在王茜云的脖子上,刺了几下。然后,用处理好的半截注射器当拔罐,开始往外吸血。一开始,并不顺利,没吸出什么血来。花熇嫣沿着经脉推拿了几下,又补了两针,再用注射器吸血时,就顺畅多了。
吸出来的血都是暗红色,很粘稠。吸了几次后,血色变得鲜红。花熇嫣又换个位置,同样的手法,吸出脏血来。在王茜云的脖子上,一共吸了三处,在胳膊上吸了两处,最后在虎口处她多刺了几针,却没有用注射器吸脏血,而是挤了几滴出来,就放弃了。
花熇嫣让李博收拾好注射器,还有垃圾篓里的脏血。她提醒说:“别被注射器扎了,上面还有蛇毒,脏血也小心,都被蛇毒污染过了。你把垃圾倒去外面的垃圾箱,小心点。”
李博答应着,收拾好了,出去倒垃圾。等他回来时,王茜云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头,同花熇嫣说笑着。
李博进来后,两人住了嘴。
“师兄,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博看到王茜云在对他点头,知道瞒不过去了。他笑着说:“你都知道了,还要问我。我错了,不应该不听你的话,回去找蛇算账的。”
“熇嫣,是我不好,是我求着李哥去的。虽然冒险了些,好在这次,我终于报了仇,杀了红眼巨蟒。李哥,麻烦你把背包拿来,那里面的蟒皮,咱们一人一半。”
李博说:“蟒皮我不要。这种成了精的巨蟒,它的皮是宝贝,你留着当镇店之宝吧。”
“别客气,理应分你一份的。”
“不必,我也得到我要的了。咱俩今晚共历艰难,各自发财,现在两不相欠。”
王茜云笑了:“你救了我的命,我欠你一条命啊。就是我把蟒蛇皮全部送给你,也报答不了救命之恩。只是它杀了我的老公,所以我要留它一半皮,去祭奠我老公。李哥,蛇皮是你该得到的。”
李博哈哈大笑:“谈什么报答!它可是保护动物。你把它砍头剥皮,日后惹出祸来,你别说出我来就行。”
王茜云也笑了:“李哥,你真会讲笑话。”
花熇嫣又看看王茜云的脸色,平平脉象,然后说:“嗯,不要紧了,你安心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差不多,蛇毒就全部消解了。”
“谢谢你,熇嫣。是你们救了我。”
“是你自己自救的。你被蛇咬了那么久,如果没有抗毒血清,我也没法彻底治疗。半夜里,来不及送你去医院,你就会死在半路的。”
花熇嫣站起来:“茜云姐,你早些休息。对了,你要是能喝水,就尽量多喝,有利于排毒。我明天来看你。咱们走。”
李博惦记着背包里的黄白之物,他笑着说:“那只背包我先用一用,明早上,一并还给你。”
王茜云知道李博的意思,就笑着点点头。
出了王茜云的卧房,李博说:“你先回房间,我去车库拿东西。”
“我就在这里等你,免得你又溜回去占人家便宜。”
“什么话呀,天地良心,我是哪种人吗?我李博从来泡妞,讲究一个你情我愿,绝不勉强别人,更不会霸王硬上弓。”
“闭嘴,嚷什么,半夜吵人家休息,你快去快回。”
李博背着背包,跟在花熇嫣身后,回到了揽月。
关上院门,关上厅门,再关上房间门,李博把沉重的背包,慢慢放到地板上。
花熇嫣去卫生间洗过手,往床边一坐:“谈话现在正式开始,你没有权保持沉默,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半句隐瞒,小心我的巴掌。”
李博的嘴角一哆嗦。不自觉地,摸了摸嘴角和下巴。哎哟,刚才挨了那一巴掌,可厉害着呢。这么温柔的小手,扇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
李博说:“我坦白从宽,我坦白从宽。小师妹啊,是不是让我先去洗洗,嘴角都被你打出血来了。”
“不用了,问完了再洗。说不定,你胡说八道时,我还要打。”
“有话好好说,咱能不能别使用家庭暴力?”
“不能。我看明白了,你就属于屡教不改、顶风作案型的。我说过了,不许去,你为什么偏偏要去?”
“王茜云哀求我的,求我帮她报仇的。我是大男人,面皮薄,不忍拒绝她。熇嫣,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怜。她和曹天,就是她老公,来九蟒村开民宿。闲暇之余,她俩一起游莽岭,就是那种驴友性质的乱爬。结果呢,爬到蟒蛇窝里去了。曹天为了救王茜云,杀死了公蛇,后来被赶来寻仇报复的母蛇,就是你见的红眼蟒蛇,当场咬死。王茜云为报夫仇,两年多找遍了莽岭,终于找到红眼蟒蛇的新巢穴。”
花熇嫣打断他:“这都是她告诉你的?”
“嗯,就是你走后,她喝了酒说的事情。熇嫣,我还是去洗洗,然后坐下来说。我今晚上,差点把命丢了。你看,”李博把上衣一脱,胸腹间一圈红紫色的淤痕,“这就是蟒蛇勒的我,当时我真后悔了,觉着再也见不到你了。”
“哎呀,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的不早说?快坐过来,让我看看。”花熇嫣一手接过李博的衣服,放到床上,拉着李博,坐在她的身旁。
她用手轻按轻揉,沿着勒痕抚摸了一圈,看到有两道勒痕,下边的勒痕,还掩盖在裤子里。她伸手往下拨了拨裤子,依然用手指肚子,轻按了一圈。花熇嫣又看了看李博的身后,对应的位置。
看完之后她半晌没有说话,李博就问:“这瘀伤是小伤,你没必要这么担心吧?”
“我不是担心,是后怕。蟒蛇勒你时,你正好背靠大树是吧?”
“对啊,你看出来了,我后背都是挫伤,没有勒痕。”
“没有那棵大树,只要它勒实在了,你的肋骨和腰椎当场就会勒断。你是怎么逃生的?”
李博一笑:“是王茜云救的我。今晚上,她先救了我,后来我又救了她,大家相互救,彼此不相欠了。”
“你去洗把脸,好好想想,把详细的情形告诉我。”
李博指着背包:“脸不忙洗,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