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珊迈步闯了进去。
大床之上,赤诚相见的李博和裹着浴巾的花熇嫣,瞬间跳入了晓珊的眼帘。
“啊啊——”花熇嫣和夏晓珊同时惊叫起来。
李博头枕着两层枕头,斜躺在床上,浑身上下,不着一丝一缕。他的体格健壮,处处散发着男人的健美:发达的胸肌高高隆起,小腹上的肌肉棱角分明.
与慌乱的花熇嫣和夏晓珊不同,李博没有多么慌乱。他笑着看了一眼晓珊,发现晓珊的眼睛正盯着他坚挺的下面看。李博撇了撇嘴,满脸骄傲,伸手撤下熇嫣裹着的浴巾,盖在自己的腰。
熇嫣又是一声惊叫,一只手下意识地去捂住胸部,另一只手又去抢浴巾。
她手抓住浴巾的角儿,刚要拉回来,又觉着不妥,转而放下浴巾,帮李博盖得更严实一些。
晓珊从最初的慌乱里清醒过来,她调笑着说:“哈哈,这就对了。得把销魂的宝贝儿藏严实了,免得被人稀罕了去。”
李博煞有介事:“晓珊,下一次你来敲门,不要不等回应,迈步就进了。你把我吓出毛病来,就毁了熇嫣的幸福啦。”
晓珊哈哈大笑:“我不信,李师兄,我看你可没有害怕,反而有点兴奋哩。”
李博说:“你净胡说,我哪里兴奋了?”
晓珊吃吃笑着:“那里!”
熇嫣转开话题:“晓珊,你满脸喜色,发生什么事了?”
晓珊眉飞色舞起来:“熇嫣,贞元集团给我打电话了,就在刚刚。明天上午八点钟,在他们总部面试。我进二面了。我马上要赶去机场,车钥匙给你留下。我走了,你们继续。”
夏晓珊转身要走,熇嫣光着身子下了床:“等一等。你买票了?”
晓珊已经开始上楼梯了:“买了,我上楼拿背包,马上就走。”
熇嫣喊:“好,楼下等你,我俩送你去机场。”
“不用,我打的去。”晓珊转身出门,上楼去了。
熇嫣开始穿衣服,李博问:“我们真去送她?我觉着还是把功课做完再干别的更好。”
“当然,你快些穿衣服。”花熇嫣抓起李博丢在地上的衣服,扔了过去。
刚刚在温柔乡里缠绵,他身体的兴奋劲还没退,实在不愿意送晓珊。可是,花熇嫣的话,又不能不听。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晓珊下楼了。李博赶紧提上裤子,还光着膀子,而晓珊就又闯进来。
她递给花熇嫣车钥匙,然后就要走。
“晓珊,我们送你,半夜的打车不方便。你开着车到机场,然后我俩开回来就是。”
晓珊点头:“那好吧。咱们要快一些,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飞机就起飞了。”
“还是开我的车吧,我来开,益州的路我熟悉。你俩下楼,门口等我,我去车库提车。”
小别墅有两间车库,外间的停了路虎,里间的停着李博的宝马车。李博提车的间隙,晓珊小声问:“李师兄的表现咋样?”
“他还没来得及表现,你就闯进来了。”
“啊,这么长时间,你俩净唠嗑、玩前戏,他真够磨叽。”
“他倒是想快点进入主题,不过我劝他身体刚刚恢复,不要勉强。结果我去洗澡时,他跑进屋里来,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等我…”
车灯射过来,熇嫣就换了话题:“上车!”
李博轻车熟路,驾驶着宝马车,很快就上了绕城高速,全速疾驰。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排,后面黑咕隆咚的,借着一闪而过的路灯光,看到晓珊满脸兴奋。李博问:“晓珊,贞元集团怎么才通知你?我总觉着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李师兄,你的直觉很对啊。这里面是出了点差头。原先负责招聘的人家里有急事,把招聘的事委托他同事了。两人出了差头,交接工作没做好,结果是有一部分人,没有提前通知到。我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那真是要恭喜你了。我感觉你这次必然拿到offer。”
“谢谢师兄的吉言。熇嫣,我也相信佛祖显灵了。他让我带你去经心塔是有原因的。你救了净觉寺的千年大殿,哈哈,他就让贞元的员工再核实一遍名单,佛祖有真性情,果然没有亏待我这个带路的。”
李博听晓珊说的没头没脑的话,感到困惑,就问怎么回事。于是,夏晓珊开始绘声绘色讲起花熇嫣在西京净觉寺的高光事迹。
晓珊说:“这事还得从头说起,话说一个地主老财带着一个死了两个多小时的孩子,来到了净觉寺。啊,我一兴奋说错了,他们到寺时,孩子还没有死。那个孩子还分我释迦果吃呢!是到寺以后才死的。”
晓珊刚刚讲到花熇嫣要救活唐宝时,小车已经进了机场。
车辆停稳后,晓珊拿起背包说:“谢谢你俩来送我。你们回去吧,已经开始登机了,我检票去,再见。啊,对了熇嫣,面试完了,我还回来。你等我啊。”
李博说:“不用折腾了。车子让熇嫣开回上京去。”
熇嫣说:“晓珊,先不说这个,你快些检票登机。再见。”
看着晓珊登上滚梯,消失在视野里,熇嫣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按说好友夏晓珊去参加面试,她不应该有这种感觉。或许是,这些年来,她习惯了两人的生活。此刻,闺蜜远走,身旁多了个师兄,熇嫣的心情有失落,还有点兴奋。
熇嫣说:“师兄,我上去看看,等她检票入场再下来。”
“算了吧,都十一点了,你明天还要试讲,早点回去睡——觉。”说完这句话,他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一脸风情。
熇嫣没说话,只是点头,李博脚底轻点油门,驱车出库。
手机铃声响了,熇嫣小声说:“难道是晓珊找我?”
是唐吉,熇嫣手机的时间正好是十一点。
熇嫣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唐总,您好。”熇嫣对半夜给她打电话的人,没有好印象,把称呼由唐爷爷,换成了唐总。
“熇嫣,你睡了没?”
如果晓珊在,肯定会骂唐吉明知故问,或者骂他没怀好意,故意打电话吵醒别人。熇嫣没有那么火爆脾气,她语气宛如平常:“没呢,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唐总。”
“熇嫣,我和小宝在益州机场。我费了好大劲,终于联系好了那个航班。可是我不会叫魂儿,能麻烦你亲自来一趟吗?”
熇嫣没有用耳机,她手机的音量不小,李博听到了些对话内容。李博醋意横生,他大声说:“不能,我不管你是谁,不准你这么晚了找我的女朋友出门做事,电话里聊天吹牛也不行。你听明白了没有?”
李博的声音很大,唐吉肯定能听到,不过他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哀求熇嫣。
熇嫣说:“晚上也不太方便,要不明天下午吧。”
唐吉说:“我是真没法子了。花了不少钱,才买通了机组人员,以清洗机身为借口,才今晚停飞的。熇嫣,你好人做到底,我去接你来机场吧。小宝,快叫姐姐。”
小宝乖巧得紧,开口就甜甜地叫:“姐姐,你快来吧,我在机场等的好无聊啊。”
花熇嫣沉吟着,李博不松口:“熇嫣,你别去。你治病救人也不能不分个白天黑夜的,有什么事,明天上午试讲完再说。别说我们是普通人,就是佛祖老君也没有半夜子时开门营业的。”
小宝那边姐姐地叫不停,唐吉也在一旁反复叨念:“熇嫣,帮帮忙吧。我只争取到今晚上。熇嫣,你帮帮忙。”
花熇嫣对着李博摇了摇头,笑了笑,然后才说:“唐总,我就在机场送人,马上就要出停车场了。这样吧,我过去看看。我应该到哪里去找你们俩?”
唐吉非常高兴:“太好了。熇嫣,你找个位置停好车,把位置告诉我,我让机组人员过去找你。咱们乘坐机组人员专用车辆进场。”
“好吧,你稍等。师兄,把车停在这里。唐总,我们的车位是A区……”
“你等着,我们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李博就问:“这个人是谁?十一点多了,竟然打电话提这种无礼要求。”
“就是晓珊刚才讲得那个唐吉,小孩子是唐宝。上一次,他们爷孙俩与我同机,中间出了点事故,把唐宝的真魂吓掉了。后来唐宝高热不退,最后昏厥假死,后来,我把他救活了。我跟唐吉说,要想彻底根治,必须召回失落的魂魄。这不,唐吉联系上了那架飞机,我们又恰好在这里,这是天意啊。”
“什么天意,我总觉着有人故意捣鬼。熇嫣,我感觉有眼睛盯着我们看,不是一双,有好几双眼睛,从不同角度盯着我们看哦。”
李博的怀疑很有道理。的确有几双眼睛看着他和花熇嫣。从他们的车进入机场后,就有人时刻关注着宝马车。这些都是唐吉买通的人干的。当然,安排夏晓珊去参加面试也是唐吉的主意。
原剧本是这样的:他猜想半夜里,花熇嫣不会让晓珊独自乘计程车的,她必然去机场送,尤其是时间很紧张的情况下。唐吉本来安排了一场在候机大厅邂逅的重头戏,可惜,花熇嫣没有下车,只是在停车场,看着晓珊一个人坐上电梯,进入候机大厅。
唐吉临时改变计划,才打电话的。他想过了,如果花熇嫣坚持不同意,他就派个车过去堵路,然后自己带着小宝去,装作在停车场偶遇。还好,中间虽然有波折,最终花熇嫣同意了。唐吉自鸣得意,带上小宝,乘车去找花熇嫣。
李博和花熇嫣在车上等,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想心事。
两束白光闪了闪,一辆机场专用的小车开了过来,在李博的车前停下了。李博看见一位美女,还有一位老人。老人应该就是唐吉,那这个美女是谁呢?她穿着空乘的衣服,笑得很开心,不是一般空姐那种千篇一律的假笑。
空姐好丰满的胸部,难怪唐吉会带在身边。哇塞,好线条,好角度。
李博还在暗自观察,悄悄猜想,花熇嫣已经开门下车了。
花熇嫣已经认出了来人。她是上次航班的杨婷荷。熇嫣笑着伸出手:“杨姐你好。”
杨婷荷紧握着熇嫣的手,笑了又笑:“熇嫣,咯咯咯咯,咱们又见面了。我跟你讲哦,你可来了。唐总已经望眼欲穿了。”
小宝也冲下车,跑过来一下子就抱住熇嫣的双腿:“姐姐,我捉住你了,再也不叫你跑掉啦。”
唐吉站在杨婷荷的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小宝和熇嫣嬉闹。
李博下了车,丁字步站在花熇嫣身旁。
唐吉主动先伸出手:“我是唐吉,大唐的唐,大吉大利的吉,您贵姓?”
“不贵不贵,我叫李博,大唐太宗李世民的李,博士的博。啊,唐先生,幸会啊幸会,我是熇嫣的男朋友。”
这话听上去客气,里面充满了火药味。
唐吉打量了两眼李博:“幸会幸会,李先生在哪里高就?”
“唐先生,我在益州大学教书育人。您呢?”
“我退休了。现在就是含饴弄孙。”
李博也在打量唐吉,他笑着说:“看唐先生这气质,以前应该有公职,是位领导吧?”
“我就是企业退休的老头。靠着在风口上的几笔投资,赚了点小钱,生活还过得去。不是什么领导!李先生可曾见过,一个人出来乱逛的领导?”
“不对不对,我看人一向很准。唐先生的脸上有大领导的威严,应该是经常发号施令才能养成的。”
唐吉呵呵笑起来:“李先生夸奖我啦,年轻那会儿,我最多算个‘使嘴’的,不是什么大领导。”
李博突然变了脸:“哈哈,我看的准吧?你使嘴使唤人习惯了。十一点多了,也不让我女朋友休息。幸亏你不是领导,你要是大拿,你手下的人得对你咬牙切齿、锥心痛恨,他们会想着法子的推翻你。”
李博的话,就像一根细针,在唐吉的心口上,飞速的刺了几下。唐吉的脸色立刻变了。除了当年创业之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已经好多年了,没有人敢当面说个不字。李博这么挖苦他,揭他的疮疤,令他的脸色紫涨,变得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