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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

卫峥与儿女用了膳后,一同饮茶清口,卫琥突然凝眉,望向堂口。

“哥哥听见什么了,我怎么没听见?”卫琬瑛顿时侧耳细听,疑惑道。

卫琥感知有些不对,他放下茶盏,朝外面扬声问道:“外面怎么了?”

“怎么感觉这地面微微震呢?”他又喃喃。

突然,管家连滚带爬地跑进堂中,惊恐万分地道:“大人不好啦,百姓…海浪般的往这来呢!”

“百姓?”卫峥缓缓站起身,“百姓来沧浪河这,做什么?”

“大人,快走!”

“眼睛”飞速闪入堂中,声音里略带一丝惊慌:“外面百姓扬言…要杀您!”

“什么?呵!”卫峥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绕过桌子,走向堂口,“本相倒要看看,哪个刁民敢闯相府?”

卫峥朝管家挥了下手:“去叫人把正门全都打开!”

“……”管家哽了一下。

他刚才出去望了一眼,百姓全都面带凶容,最前面的一群健步如飞,携着肃杀之势,更有几个飞檐走壁的,手中匕首闪着寒光……

突然间,天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

上一刻艳阳普照,此时却重云如盖。

“杀卫峥”的呼喊声远去,侍卫们奉命将沈确的身体摆放进棺中,南宫凌望着地面上那片赤红的鲜血,神色含深。

“多谢,沈相。”

李侍卫庄重严肃地看着棺材运走,而后上前禀报道:“皇上,卑职已在卫家兵的饮水里下了蒙汗药。”

“嗯。”

南宫凌坐上龙辇,小石头等着他的吩咐。

“去探望太后。”

龙辇立即抬起,李侍卫跟上步辇。

见南宫凌手里掂着一枚博戏币,李侍卫眉头紧锁,忧虑道:“就不知会有多少卫家兵会喝到那水?”

“乌泱泱的人去的倒是多,但大部分是百姓。”

“若卫家兵没被震慑住,闯进来要动真格…百姓一时头热去的,碰见真刀真枪,定会撤!”

“沈大人在田子坊养的兵全部出动,宫里的侍卫队也都去了,可人数只有他们的一半,实力相差悬殊…”

李侍卫望向南宫凌,有些悬心:恐怕……”

南宫凌半阖着眸子,一把攥住博戏币。

“稳赢。”

···

【沧浪水东·相府】

管家吓白了脸:“大…大人三思啊!”

卫峥眼神中透露出对此不屑一顾的轻蔑:“把家中死士都放出来,闯进来一个杀一个,擅闯相府,杀了也无罪。”

“……是。”

管家浑身打着摆子,踉踉跄跄跑去地室。

卫琬瑛急忙捂住心口,定心道:“阿凌他应该很快会派侍卫来,清理刁民,保护卫家!”

“眼睛”突然道:“大人,有一事很怪。”

卫峥板起脸:“说。”

“去看午门行刑的百姓身穿丧服…倒能说得过去,可小的观望到其中有些人,他们的脖子上都戴了一枚田子坊的博戏……”

“主子快撤!”

话没说完,突然有一身穿黑衣的死士大喊着,猛冲进来。

这死士胸前衣服破开,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流淌,衣裳湿漉漉的。

紧接着,又一死士奔进堂中,衣裳破碎,一只胳膊皮肉悬垂,血流如注。

“啊!”卫琬瑛惊叫,连忙捂起眼睛。

后面进来的那名死士:“那些百姓过于凶猛,他们马上就冲到这里了,小的掩护主子们撤!”

“一群贩夫走卒,屠沽市井中人能有多凶猛?”卫琥将他妹妹拽到身后,厉声斥责,“花重金请宗师训练你们多年,竟然挡不住平民百姓?”

死士因失血过多而脸色青白,尽管竭力撑着,但已是摇摇欲坠。

他讷讷地道:“他们…不像是一般的百姓。”

另一死士牢记使命,用长刀抵着地面,支撑身体:“主子,小的掩护你们撤离,不能再耽搁了!”

卫琥轻蔑嗤笑,一副不信邪的样子:“废物东西,等我回来处置你们!”

说着,他迈出堂口。

“眼睛”跟上了他。

“琥儿!”卫峥见死士伤成这模样不像是扯谎,他担忧,急忙叫住卫琥。

卫琥摆手,继续朝外走:“父亲莫担心,儿子去去就回!”

卫琬瑛不敢看血肉模糊的死士,只把身背过去,不满地跺了下脚:“阿凌怎么还不派人过来?”

眨眼之间,“杀卫峥——”浑厚的声音,好似虎啸传来。

闻声,卫峥心头骤然一惊。

“父亲…”卫琬瑛赶忙转过身来,碎步走向她父亲,愤懑道,“刁民是疯了吗,竟敢闯相府,口出狂言?”

父女俩一齐放眼眺望。

堂外的影壁遮挡,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但打斗声已清晰可闻,还有连续不绝的叫喊——

“杀卫峥!”

卫琬瑛心下慌张。

突然“扑通”一声,后又接着“扑通”一声,堂中的两个受伤的死士蓦然倒地,昏倒在血泊里。

“啊,他们…他们,”卫琬瑛声音开始发抖,“父亲,这如何是好?”

卫峥回头瞧了一眼血流不止而晕死的死士,又不甚在意地回过头,毫不理会死士们的死活。他盯着影壁紧咬牙关,脸上的皱纹逐渐加深,但眼中仍抱有一丝希望。

“琬瑛别怕,你哥哥一定会杀光刁民的!”

然而……

呼吸之间,卫琥飞速赶回来:“父亲,快走!”

“……”

“哥哥你受伤了?”卫琬瑛惊呼,盯着卫琥皮肉绽开的手臂。

“小伤。”卫琥瞥了一眼地上的死士,他脸色凝重,“确实不是普通百姓。”

他捞起死士的长刀,甩了甩刀面上的血。

“父亲,我掩护您和琬瑛走。只要咱们出了城,集结城外士兵,就逼宫,儿子带兵拥护父亲称帝!”

打斗声逐渐逼近。

听着一声声含带怒气且震天响的“杀卫峥”,卫峥晃神,刚才一家人还在欢笑,怎么突然就……

一瞬回望曾经四十年,方才明白何为“温水煮青蛙”!

他恍然大悟,这是一盘局。

突然影壁飞上一人,素衣染血,项戴红绳博戏币。

可身上无伤,不是他的血。

这人的视线略略扫过房顶,又冷冷地看了卫家人一眼,随即转身飞走。

“……”

卫琥不解这人为什么走掉了,下意识瞥了一眼头顶房梁,但没时间多做探究,他一手牵住卫琬瑛,一手持刀拥着卫峥。

“咱们快走!”

谁知卫峥却推开他,摇了摇头,面色蓦然显出颓丧之意:“输了。”

“何以见得?还未逼宫,父亲为何就认输了?”卫琥急切,他警惕地关注着影壁,浑身肌肉绷紧。

一瞬间,卫峥好似心气儿散了,肩膀往下塌。

“如无百姓参与,逼宫定能成……可百姓暴动,联合反抗,城外卫家兵的家人或许都在其内,他们怎么会对家人下杀手?”

卫琥不信,急得吼道:“军令如山,我要他们杀,就必须杀!”

卫峥摇头:“百姓不认,如何称帝?”

“管他认不认!”卫琥坚持拥着卫峥走,“只要坐上皇位,不认者便杀,我看谁还敢不认?”

卫峥臂力很大,卫峥只能囫囵地跟着走。

他叹息着摇头:“自古以来,暴君都是坐不长久的……”

“儿子想不得那么多,现在只想杀了南宫凌!”卫琥眼神迸发杀气。

“阿凌…”卫琬瑛好半天才回过神,她泪水盈盈,“哥哥能不能别杀阿凌?”

“……”

卫琥闻言头脑一阵闷痛,气极反笑:“都到这一步了,还拎不清?你甚比姑姑糊涂!”

“那个小白脸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南宫家的男人顶着一张妖孽的脸,骗得女人都失去了神智。等哥哥杀出一条血路后,务必好好给你清清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