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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新皇登基第三日朝,乐府令一句话激得龙颜大怒。

“济世堂被烧得精光,人证没了,定是有人毁证,请皇上彻查!”

沈确满身黑灰,官服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

南宫凌猛地抓起龙头杖使劲捶地,怒斥沈确:“彻查、彻查,总叫朕查,有什么可查的?摄政王予你机会,你带不来汝南城的百姓,就该认了!”

南宫凌甚是恼怒,手握龙头杖“咣”的一声砸地:“来人!”

殿外李侍卫带人快速走进来,南宫凌厉声道:“乐府令沈确,污蔑宰相,犯大不敬之罪,将他革职,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李侍卫拱手:“卑职遵命!”

“皇上,微臣不认污蔑。毒蛇盘踞朝堂上,忠良无处可栖身,无奈臣无三寸舌,不能骂死老奸臣——”

“法令不彰,六部懈怠,奸佞当道,我无罪!”沈确凄声高喊。

两侧文武官员一齐注视,他们神情各异,有人唏嘘不已,有人红了眼眶,有人嗤之以鼻。

南宫凌冷哼,他一挥手,沈确于百官面前被侍卫无情擒拿。

沈确被压弯了身躯,可嘴上兀自骂声不绝。

见状,楼城见捂嘴低笑,声音不大不小:“沈确你认命吧,别以为还有人能出来保你!”

沈确被押走,朝堂上安静一瞬。

卫峥回头瞄了一眼金銮殿外,望见沈确被人拿下了官帽、扒去了官衣,他表情十分微妙,惋惜与轻蔑并存。

转回视线时,同卫琥相视一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沈确用十年安抚民心,稳住波浪,让南宫家的船安稳地航行,可南宫凌降罪沈确,不就相当于自己掀浪沉船?

卫峥望向坐在龙椅上的少年,心里嘲讽,一代不如一代啊……

突然,龙椅身后有一含笑声音喊道:“楼大人。”

楼城见顿时扬起脸,腮上两侧的肉鼓起,眼睛转了转,有些疑惑太后为什么叫自己,心下隐约不安:“太后娘娘?”

白秀走出屏风,立在龙椅旁,脸上绽放着笑容,目光紧锁楼城见,眼底似有寒意。

南宫凌微微偏头,冕冠珠帘轻晃,他抬眼看向白秀,蹙了下眉头,昨日不是已经谈好她只需安静坐着。

他顺着白秀的视线看向楼城见,顿时猜到了白秀将要做什么。

南宫凌嘴唇渐渐抿起,犹豫一瞬后放下手中龙头杖,将杖倚在龙椅扶手旁。

“楼大人刚才叫沈确认命,还说,别以为还有人能保他……”白秀手搭在龙头杖上,顿了顿,“楼大人说的‘有人’是谁?是哀家吗?”

白秀微笑,凝视楼城见。

楼城见嘴巴紧抿,扫了一眼白秀手掌下的龙头杖,顷刻之间脸上冒起虚汗。

“臣…微臣……”

刚才只顾着嘲讽沈确,得意忘形,一时嘴快,他讪笑道:“微臣怎敢说太后?”

“那楼大人是在说谁?”白秀不放过他,“除了哀家,为沈确做保过的只有先太傅,楼大人是在说太傅吗?”

“太傅为先皇的导师,岂是你能随意提及的,竟敢将太傅隐名为‘有人’?”

白秀瞥了楼城见一眼,高声道:“楼城见犯大不敬之罪,来人,带出去,行廷杖。”

“凭何——?”

楼城见登时急怒叫跳。

“谈及先太傅之人多不胜数,太后娘娘为何就降罪于臣?这不公,臣不认!”

他说完后,卫峥突然发话。

“太后娘娘,本相认为您此举恐失公允。先皇并无旨意不许提先太傅,且楼城见也没有任何诋毁先太傅之言,若执意降罪……”

“太后娘娘定会遭百姓非议,”卫峥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故意轻声道,“兴许,猜测娘娘是为罪人沈确出气,肆意报复。”

卫峥微笑:“太后娘娘三思啊,莫为罪人发泄而沾上恶名!”

从卫峥为楼城见讨情起,殿外的小侍卫们面面相觑,李侍卫去押送沈确,头儿不在,他们一时没了主意。

太后与卫相争执,好比神仙打架,若此时贸然上前,唯恐他们这群小鬼遭殃。

卫峥说话的功夫,白秀缓缓旋转龙头。

等他辞毕,她抽出剑来。

白秀望了一眼殿门口,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对呆立不动的侍卫们慢悠悠的道:“哀家口谕将楼城见拖出去,竟无人听令,看来卫相的话比哀家好使……”

楼城见见有卫峥护着,他有恃无恐:“太后娘娘,臣以后不提有人二字,行了吧?省得您误会!”

“哈!”白秀轻笑。

她举起剑,认真瞧了一眼剑的尖端。

上次用剑插地后,剑身两侧有了小缺口,好在尖端仍锋利,以她的力气刺个人应该没问题。

“没人敢动手,那哀家亲自来。”她提起剑,准备迈下台阶。

卫峥斜睨着白秀,眼神轻蔑,瞧她身量纤瘦,装得出强势,敢放狠话,可到底十几岁的女子,他不认为她敢用剑。

同样,楼城见也不害怕,他心想着怎么尽快给小太后一个台阶下,闹得僵了,今日便没法儿早早下朝了。

他话里揶揄:“太后娘娘,那剑怪沉的,要不就…罚微臣几两银子做罚吧!”

白秀踢开脚下,碍脚的宽大裙摆,涉阶而下。

她笑道:“杖刑改剑,能死得痛快些,还不谢恩?”

楼城见看白秀一手拿起裙摆,一手抓握剑柄,手小得连整个剑柄都掌不住,只能握龙头的嘴。

他没憋住,噗呲一笑。

突然,白秀手里的剑开始抖动,她一愣,下意识看向南宫玄夜。

南宫玄夜淡淡地看了一眼她,说道:“松手。”

白秀看着他深邃清冷的眼睛,手比脑子快——

刹那之间,剑如飓风,扎胸挟走了楼城见,将他钉在金銮殿外的空地上,剑柄兀自颤动。长剑穿心,楼城见四肢张开,摆了个大字,一动不动。

不多时,血蔓延开来,日光下鲜红刺眼。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唰地一下,但又一点声音都没有。

百官愕然,目光齐刷刷的,从金銮殿外一齐转头望向南宫玄夜。

隔空运剑!

闻所未闻!

这这这,神一样的男人。

史官见了,速速提笔:朝会日,工部楼尚书谈及先太傅为罪人沈确做保一事,太后不悦,摄政王动手,一剑惊天地,楼城见瞬毙!

百官噤声不语,卫峥望着南宫玄夜,紧紧握住手里的笏板,不禁发抖。

众道视线中,南宫玄夜转身,朝百官道:“本王忧心边关,明日启程回黑水城。”

“你们身为朝臣,应以忠诚之心事朝廷,不可怠惰失职,不可以下犯上,不可背叛天泽,若叫本王得知何人违逆,虽隔千里亦杀之。”

一阵沉默后,百官齐声应道:“臣领命,请摄政王放心!”

百官虽答应着,可心中自有一套衡量。

摄政王离朝,皇帝年少,太后无家势可依,唯一的硬骨头沈确也被革职了……

皇城之内,谁是老大?

朝后,卫家一众党徒拥护着卫家父子,未曾拜入卫家门下的官员摆上恭敬的笑脸,一堆围了上去,尽管不顾羞的使劲往前挤,却靠不到近前。

有些并无加入卫党之心,可肩担家族兴衰,身不由己,他们面色发窘,尴尬地在外围跟着走。

直到卫家父子登上马车后,众人才乌泱泱的散去。

车内,卫琥问:“父亲在写什么?”

卫峥持笔书写:“给南宫凌去封问安的信,帮他给沈确赐一个结果。”

卫琥一听,当即明白。

“是父亲宽容,让沈确苟活至今。”他凝眸看着卫峥一字一字写下的内容,直到看见沈确将受的刑罚,卫琥一笑,“早该如此了!”

待卫峥封好信函叫人送去天子殿后,卫琥撇嘴抱怨道:

“早知道不叫人给休屠王送信了,信还没到草原,人摄政王这就回去了……白费了一番功夫!”

卫峥不甚在意:“早回去不是更好?”

“你今日就叫人去草原吹风,尽快把小太后弄去草原。”卫峥眼中蓦然闪过一丝阴寒,“小太后杀楼城见,就是在挑战我,我得让她知道挑战我的下场!”

卫琥沉声道:“是。”

“父亲,那楼城见……”

“一条狗,死便死了吧。”卫峥哂笑,“今日你没瞧见,愿意给卫家当狗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