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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秀轻轻吸了口气:“皇上不觉得……交给臣妾的担子太重了吗?这三件事都难办得很!”

“长命百岁,臣妾可以努力。”

“其他两件,守国土、护君主……”白秀突然红了眼眶,摆了摆手,声音哽咽,“臣妾做不到啊!”

闻言,老皇帝神色骤然严肃起来。

“做不到就跟着葬进朕的皇陵!”

白秀嘴巴一瘪,吸了吸鼻子,肩膀耷拉着,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她哭丧着脸道:“葬就葬吧,臣妾懒得成日算计,外面群狼环伺,想想就头疼……反正卫贵妃跟着一起陪葬,臣妾也不委屈。”

“你!”

老皇帝瞪起眼睛,显然没想到她会拒绝。托付重任之际,看她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气得老皇帝直喘粗气,脸涨得通红。

须臾,老皇帝冷静下来,眯起眼睛:“皇后如何才能答应?”

白秀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嘴角,瞬间挺直身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臣妾想求世间最珍贵之物!”

老皇帝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他手指摩挲着茶杯垂眸细想,搁心里猜了一会儿。

老皇帝觑了白秀一眼:“皇后想要的,莫不是皇位吧?”

“臣妾要皇位做什么?”

白秀当即起身,面朝老皇帝叩拜三次。

她神情认真恳切:“臣妾所求的是自由。等到天下太平那一日,臣妾想要离开皇宫做个自由的人,请皇上应允!”

老皇帝愣住:“自由?”

“那算是什么贵物?”老皇帝迷惑不解又觉得新奇可笑。

突然,“太子殿下驾到——”

真契在天子殿外扬声高喊。

南宫凌同样穿了一身素净的白衣,他走过明窗,刚踏进暖阁中时——

白秀目光灼灼的看着老皇帝,壮着胆子提高音量:“若是皇上答应届时予以臣妾自由,臣妾必定拼尽全力做到!”

老皇帝猜不出白秀为何突然放声,像是刻意说给谁听的一般。

他扫了眼立在门口的南宫凌,并不觉得有异常。

若真到江山稳固那一日,白秀身为太后能离宫,远离朝政,不会生出外戚专权的事情,也是有利于天泽。

老皇帝默了一瞬:“朕允了。”

“谢皇上——”

白秀磕了个头起身,不自觉的瞄了一眼南宫凌,只见他唇角蓦然绽出一抹冷笑。

“……”

南宫凌俯身请安:“父皇,母后万福金安。”

老皇帝似乎没有抬起胳膊的力气了,只动了动手指:“凌儿坐。”

南宫凌落座后,老皇帝认真看了看他,许久后喃喃道:“凌儿也穿了素衣,都穿了素衣……”

南宫凌与白秀皆垂着眸子,饭菜凉了,骨汤上面漂着一层白油,香气已失。

黄昏灰暗,薄暮冥冥。

气氛愈发冷清。

老皇帝微微转头,看着窗外:“朕,也许看不到明日的日出了。”

“遗诏在龙床暗格下的闷户箱中,闷户箱,锁头左转三次,右转五次可打开。凌儿继位,皇后尊为皇太后……”

老皇帝转回头看着南宫凌:“卫家对你皇叔有忌惮,此时朝堂也需要他为你坐镇,朕赐他做摄政王,辅佐你。”

“你可以相信你的皇叔,他不会夺那把龙椅。”

南宫凌回看老皇帝,缓缓道:“皇叔武功绝顶,他若要夺谁都拦不住。皇叔死守边关十余载,儿臣知晓皇叔志不在龙椅。”

“且皇叔非完人,不能延绵南宫子孙,即便夺了龙椅也坐不久。”

“是以,儿臣会十分信任皇叔。”

老皇帝觑了他一眼,长叹一声:“在你皇叔面前可不能说这话,他那脾气……你千万要慎言!”

南宫凌颔首:“是,儿臣记住了。”

“朕还想问皇后一个问题。”老皇帝长长的喘上一口,缓慢的转头,看向白秀。

白秀抬起眼眸,抹了下湿润的眼尾:“皇上请问。”

“你入宫那夜,若朕碰了你,你还会一心向着朕吗?”

闻言,南宫凌蓦然抬眼,错愕一瞬后脸上神色复杂,目光如炬。

老皇帝唇色发白,嘴里轻轻地喘着气,眼皮耷拉着,似是在用最后力气与命数抗争。他强撑着垂危的身体,想听见回答。

白秀静静看着老皇帝,想起原主白秀的行径,一步步亲近卫家,与之一同祸乱朝政。

“臣妾不知,臣妾只感谢皇上从没有强迫臣妾。”

老皇帝眼睛眨得缓慢,听了之后,他忽然冲着她笑了:“若朕没猜错…那夜…皇后那一刻抄起琉璃花樽……是要……砸朕的吧……”

老皇帝说话越来越小声,眼睛微微阖上。

白秀咬着唇,眼泪在眼里打转,在老皇帝的头颅无力下垂的一刹——

她放声大哭:“皇上!”

真契听见白秀这一声哭嚎,顿时撒腿奔进来,见到这一幕,他倒了好几口气才喘匀了气。

“皇…皇上!”

真契泪如雨下。

南宫凌最为冷静,他看向真契,平淡开口:“去叫卫院首来。”

“卫…啊对……”真契猛地缓过神,眼泪来不及擦就又跑了出去,急声朝外喊,“你们几个,快去请卫院首来——”

真契叫人将老皇帝搬回了寝殿。

没过多一会儿,太医院二十六位太医踩着风火轮似的赶来。

诊脉后,卫院首说老皇帝弱而慢,命手下人将金丹磨成粉,给老皇帝服下。

白秀和南宫凌并肩站在龙床边,看着太医们飞速将金丹捣成粉末,接着将金丹粉末融入真契端来的参茶中。

他们的手法了得,缓缓的将茶水送入老皇帝的嘴里。

白秀眼睛红红的,在旁边不错眼的看着。

“皇上服这些金丹,能恢复如初吗?”

卫院首抿着嘴,故弄玄虚的将手指搭在老皇帝的手腕上:“回皇后娘娘,脉象上似乎有了一些起色,不过还要再等等看。”

“臣会彻夜留此看守,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可以先回去歇息,若有情况,臣会立刻托人请娘娘和殿下来!”

卫院首态度恭敬,说的话也并无不妥。

真契一听,擦掉眼泪,连忙抬手要送他们:“奴才立即着人备辇……”

可是白秀和南宫凌都没动,只定定地看着卫院首。

见状,真契愣住,后面的话赶忙咽下,一头雾水的看着白秀:“皇后娘娘?”

白秀没应,真契又小心翼翼的看向南宫凌:“太子殿下?”

南宫凌朝真契摆了一下手,真契有眼色的退到门外。

“父皇病重,本殿哪有回去歇着的道理?”

南宫凌看着卫院首,唇角极浅的弯着:“本殿要看着太医将父皇救活,否则…整个太医院就为父皇陪葬吧!”

卫院首顿时站起身:“太子殿下这是何意?人有生老病死,这……”

话没说完,他突然戛然而止,怔怔的看着南宫凌。

南宫凌唇角轻勾,溢出一抹讥诮。

“本殿听闻,卫院首当初研制金丹及合欢散奉给父皇时,信誓旦旦能让父皇长寿百年,至少九十岁矣……”

南宫凌微微偏头,瞥眼真契:“有这事儿吧?”

真契连忙迈进寝殿,拱手道:“回太子殿下,卫院首确实对皇上保证过,说过这话!”

“如今,”南宫凌尾音拖长,“父皇未到九十岁,正与母后及本殿一起用膳之际却突然晕了过去,命悬一线,怎么唤都唤不醒……”

“你还敢说太医院的金丹有用?”

“若是今夜不能救活父皇,父皇活不到九十……卫院首及下属便是欺君之罪,应该赐死!”

卫院首脸色十分难堪:“微,微臣……”

他张着嘴,却说不出打包票能救活老皇帝的话。

周围太医个个神情慌张,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胆怯地低下头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