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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乐华府的院落疏密相间,外部种花,繁花盛开,唯有一间庭院迥然不同。

就在,缺月居的后身。

庭外无花草,里面布兵器。

叫清夜居。

封妇在清夜居庭院外,轻轻叩了叩门。

她一只眼里闪烁着急切的光芒,叩了三下后,实在是没耐心等了,便一手扶着院门门框,一手举起拐杖——

“砰砰砰!”

封妇用拐杖大力地敲打院门,语气焦急:“在里面干什么呢?!快开门!”

“锵——”

院里响出一声剑戟撞击声。

眨眼间,院门倏地打开,一身材矫健的男子出现在封妇面前,颔首道:

“老夫人,主子在练功呢!”

封妇二话不说,撑着拐杖往要里面闯。

男子即刻挪了一步,挡在她面前,垂首,神情十分恭敬,重复了一遍:“老夫人,主子在练功呢!”

封妇被拦着进不去,有些愠怒,伸手推打了男子一下,冷声道:“千斤你再拦我,我就躺地不起,死在你主子的屋门口!”

千斤神情淡淡的,像是早已习惯,再一次颔首重复道:“老夫人,主子在练功呢!”

一番争执,封妇打他打得手掌心通红。

千斤仍旧不避让,还是一句话:“老夫人,主子在练功呢!”

最后,封妇两手拄拐,身子气得微晃,扬声喊道:“南宫玄夜,你给老娘滚出来!”

须臾,一高大身影伴随一声无奈的叹息,闪现而出。

南宫玄夜身高腿长,肩膀宽而匀称,只着一身玄色缎面寝衣,长发如墨,半披半束,额前两绺碎发,随着他闪出而轻轻拂动。

他静静地站在院中,神色平淡,眸光清冷疏离。

南宫玄夜瞥开眼,吐了一个字:

“说。”

他脸庞棱角分明,鼻梁挺直如剑,两颊的肌肉紧致结实,一双丹凤眼生得极俊,本是玉质金相的面貌……

可面色冷厉严肃,很是慑人,叫人不敢与他相视太久,也让他身上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愈发浓重。

“瞧你那副死人脸!”

封妇抓着拐杖,使劲不停地磕着地面。

每当看到南宫玄夜板着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多余生你,日日板着脸给谁看呢!”

南宫玄夜一听,面色彻底冷了下去,即刻转身。

封妇看他要走,蓦然记起正事,急忙喝道:“别走!”

封妇缓了口气继续道:“那个……小皇后她出去了。看她是有备而来的,不知道从哪里淘到咱府里的下人衣裳,她和她的侍婢换上就走了。”

“她还给了我三锭金子,要我别说出去。”

封妇掏出袖里的金子,掂了掂:

“我担心她出去危险,就指了一个人保护她,可还是放不下心。来找你,想跟你借几个人,暗中护着她点儿!”

南宫玄夜背对着她,微微偏头,问:“她说去做什么?”

封妇回忆道:“她没明说。但她问了我,府里的下人都是从何处来的?我说有些是家生子,有些是买来的,她就问……”

“问在哪买的仆役。”她掂着金子的手忽而一顿,“小皇后是要去买人?!”

封妇摩挲着金子,忧虑道:“要在宫外买仆人?她在宫里一定是寸步难行了……她母亲若知道,肯定要哭瞎眼睛!”

“暂不说她白家如何,只看她母亲在边关变着法儿的给你做饭,悉心照顾你,免去了我的牵肠挂肚。你就伸伸手,帮帮她的女儿!”

“一朝沦为罪臣之女,境地应该与我当初差不多。我生来就是蒲草,断脚瞎眼,也能在冷宫里活下去,把你养大。”

封妇叹了口气,又道:“她不一样。她原是白家嫡女,是贵女,看她的样子,柔弱得很!”

“还心善得很。”封妇回想白秀怜惜她,不让她下跪的模样。她更是忧心,“心善,可没法儿在后宫活下去呀!”

封妇一时伤感,还要再说,但南宫玄夜懒得再听。

他看向千斤,问:“还想不想学天罡内功?”

千斤一怔,紧接着目光炯炯,热血贲张。

南宫玄夜武功绝世,造诣极高,各个功法已修练至大成,内功超凡入圣,有隔空碎石之力!

是他毕生追求的目标!

封妇听到南宫玄夜问这话,顿时气得头晕。

她正急着要人,派去暗中保护白秀,可南宫玄夜无动于衷,还问千斤要不要学邪功?!

说了这么多,竟都白说了!

“你……”封妇指着南宫玄夜,痛骂道,“你练武练得走火入魔了吧!你阉割自己,练那门子邪功就算了,还想祸害人千斤?!”

“千斤可是个健全人,以后人家要成婚生子的!”

封妇转头看向千斤:“好孩子,你可不能学那邪功,要不你爹娘会伤心的。”

千斤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他目光灼热地盯着南宫玄夜。

“主子,我要学!!!”

南宫玄夜“嗯”了一声,吩咐道:“先割干净,去找她,叫她买你,等你入宫后,我会找时间教你功法。”

封妇一怔,很快就明白了南宫玄夜的意思。

他是叫千斤入宫保护白秀。

明白之后,她望着南宫玄夜的背影,哑然失语,自知刚才那番话,说得有些过头了……

南宫玄夜回了屋,关了门,将自己锁在里面。

封妇动了动嘴,独眼里溢出伤感,她何尝不知道,她的儿子当初是为了能带她闯出冷宫,才自宫练邪功的呢?

十岁练功,十七岁带兵击退漠北匈奴,将她救出冷宫。苦守边关,一场场胜仗,又为她求来一个自由之身。

封妇眼里有些湿润,她吸了口气,压下情绪,对着千斤劝道:

“千斤,你可别……”

千斤不听,立即摆手道:

“老夫人,千斤拜主的那一日起,就发誓要成为主子那样的人物。求了主子五年,主子不教,如今愿意教了,是千斤之幸,不用劝!”

···

天门街街市车水马龙,人群熙来攘往,饭菜香,酒香,糖蜜的甜味交织在一起,许多个店家站在自家门口大力吆喝,吸引惠临。

三个墨灰麻衣连成一串,挤在人头攒动的街道上。

白秀紧跟着清乐华府的家奴,她一手伸到后面拉着素馨,一边指着路过店家,有些兴奋:

“素馨你快看!那家,福满堂!”

素馨惊呼:“他家竟有这么多的客?!”

白秀仍记得行清节回宫那天,沈确带给她一盒福满堂的点心。

清乐华府的家奴闻声回头,周围人声嘈杂,他大喊着解说道:

“福满堂他家生意最好,今天的人不算多。行清节前,在他家门口围着的人才叫多,里里外外能围十层,那时候最难买!”

白秀吃惊,不过一想,也确实值得,因为他家果子是真的精致又好吃。

走出天门街,越往前走,人越少,最后只看见三三两两的几个人。

街道也安静下来。

白秀捏了捏胳膊,刚刚被挤得手臂发麻,她扫了一眼周围,有些疑惑,便问家奴:

“这里也有店家开门,为何往来的人就少了呢?”

家奴解释道:“这条街叫七星街,靠近田子坊,田子坊有丐户流窜,有时会窜到这来。正经人家的不愿意离得近,即使这处房物贱,住户也极少。”

“况且七星街这几家店,卖的吃食都是些杂菜饼子或是咸菜窝窝。”

“富贵大户,都会去买福满堂,谁会买咸菜窝窝呢?平民百姓,杂菜饼子和咸菜窝窝可以在家做,鲜少出来花钱买着吃,故而这块也没什么客人会来!”

白秀认真听着,仔细观察周围,点了点头,觉得有理。

“喏,快到田子坊了,那里人牙子多,卖的价也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