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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酥还在家里签着剩下的几百本书,突然被一个电话打断了,是余昔打来的。

苏酥有些意外,接听后听见她着急忙慌地说:“老板……苏酥,你在忙吗?”她想起来苏酥昨天跟她说过叫名字就好。

“不忙,怎么了?”苏酥问。

余昔平稳住声音说:“发生些事情,现在需要去李丹家一趟,你要一起吗?”

“我正在去的路上了。”

苏酥连忙拿起包就往外面走,她们在小区门口汇合。

“怎么回事?”苏酥问她。

余昔脸上满是焦急:“刚才李丹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是摔东西还有男人辱骂的声音,我听情况不对,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电话中充斥着李丹的求救声,可是男人却充耳不闻,一味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听远没有看带来的冲击大,当苏酥看见李丹的那一刻,在原地愣了很久。

门是开着的,她们就直接进去了,屋里一片狼藉,她身上几乎没有好的地方,全是伤疤,脸上有一道伤口正在流着血,她双目无神地坐在沙发上,听见有人进来也无动于衷。

直到余昔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李丹。”

李丹这才回过头,看向她们,她有些不解为什么有两个人过来,在看清是苏酥的那一刻,她又卸下了防备,想起那天递给她名片的人。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家里有些乱,不好意思啊。”

余昔有些生气:“李丹,不用这样的。”

李丹每次都会强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可是事实是掩盖不了的,而且都那么明显了。

或许她也只是想守住她的自尊。

李丹笑了笑,用纸巾擦了擦她脸上的血。

苏酥眼眶微微泛红,她们拍照留了证据,就带着李丹去了医院,一开始李丹有些抗拒不想去,怕落人口舌被别人笑话,但是她伤的太严重了,苏酥再三保证医院的保密性,不会把她的情况泄露出去,她才同意。

苏酥一动不动地看着医生给李丹擦药,明明很疼,但是她还是强忍着,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

她瞥了一眼余昔,发现她的眼眶也是红红的。

苏酥拍了拍余昔的肩膀,她扭过来头看了看,表情已经恢复了原先的严肃,扯出来了一个笑容摇头。

余昔昨天晚上的时候特意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这个案件还是让她来办,苏酥知道她的担忧,她最近也有事情要忙,说让她来,余昔听到苏酥这样说,反而松了一口气。

苏酥能感觉到她很在意这个案子,很想去处理。

过了一会儿,李丹走了出来,医生记得苏酥给她交代的,只说让他们注意一些,不要让伤口沾上水了,定期来换药就行。

苏酥和余昔连连点头。

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李丹猛然想起来赶紧往外面走,说蒙蒙放学了要去接她了。

她刚走两步又停住了,余昔:“怎么了?”

李丹面露苦涩欲言又止。

苏酥和余昔懂了她的意思,苏酥说:“我去接蒙蒙吧,今天中午我先陪着她。”

“那次我见过她一面,可以认出她的,你别担心。”

现如今也没其他办法了,只能这样做,余昔还要和李丹一起回去找证据,去公安局备案。

李丹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苏酥凭借着她出色的记忆力,成功地接到了李丹的女儿蒙蒙,蒙蒙刚开始不敢和她走,虽然见过,但还是怕她是坏人,没办法,最后跟李丹打了电话确认之后她才同意跟苏酥走。

苏酥尽量放柔声音问她:“蒙蒙,你想吃什么呀?”

蒙蒙抿着嘴没有说话,她眼睛看向周围其他同学,他们的脸上都有笑容或者是在撒娇,最后眼神落在一个父女俩的身上,苏酥注意到之后,蹲下来与她平视:“你喜欢吃肯德基吗?我们去吃肯德基好不好?”

在她的印象里,小孩子都抵抗不了肯德基的。

蒙蒙看着她问:“可以吗?”

苏酥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蒙蒙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

“当然可以。”苏酥说。

苏酥问了她一下有没有什么过敏不能吃的东西,蒙蒙摇了摇头,带着她去吃肯德基,点了很多很多东西。

蒙蒙说:“不用点那么多的,一个汉堡就够了。”

苏酥揉了揉她的头:“这些都是姐姐好久之前就想吃了,你陪姐姐一起吃好不好?”

蒙蒙这才点点头。

在吃饭的过程中,苏酥才大概了解到钱都在她爸爸那里,他爸爸很少给她们钱,而且更不会拿钱去买她们喜欢的东西或想吃的东西。

吃完饭后苏酥又陪她玩了一会儿,给她买了个粉粉的书包还有很多文具,蒙蒙很开心,笑容也多了起来,在苏酥把她送到学校,她即将走进去的时候,又小跑出来,她对苏酥说:“酥酥姐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妈妈。”

苏酥一怔,很快调整过来,她握住她的小手,“你放心,我和余昔姐姐一定会努力救出你妈妈的。”

蒙蒙点点头向她招手。

苏酥看着蒙蒙一步走一步地走向校园里,她乖乖地牵着幼儿园老师的手,脚步似乎轻快了一些。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讲诚信,尤其对小孩子的承诺,必须做到。

苏酥去李丹家里跟她们汇合。

她一来,李丹就看着她,苏酥先跟李丹讲了蒙蒙很乖和她一起吃饭的事情,李丹听到之后才放下心来。

在这几小时时间里,余昔一直在劝李丹。

“不能再一直这样下去了,你的忍耐并不会换来他的手下留情,他只会变本加厉,越来越狠。”余昔真的是又心疼又气。

李丹不是没想过离开,她本来已经把她和蒙蒙带了出去,在一家很安全的宾馆里住着,离婚程序也在走着,但是那个男的去幼儿园门口堵她们,用蒙蒙威胁她们,李丹没有办法只能妥协回来,回来之后他隔三差五就会打她,轻则几巴掌,重则淤青无数,鲜血直流。

辱骂,挨打的生活,她整整过了两年。

她当然知道他不会改,可是有了孩子,她只能选择妥协,孩子是她的底线,她不能让蒙蒙受到任何伤害。

李丹都已经选择妥协了,只要他不对蒙蒙动手,他对她怎么样,她都会忍气吞声地过下去,可是在某次他喝醉酒之后,蒙蒙不小心打碎了杯子,因为这他对蒙蒙动手,李丹没想到那天晚上他会回来,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身上流着血的蒙蒙,她意识到不能再忍下去了,第二天就报警了。

有了警察的保护她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可是她的伤情只能被认定为轻伤,再加上那个男人每天都过来道歉,妇联的人也开始劝她,让她忍忍,说他说不定真的改了。

渐渐地,她好像被“洗脑”了,也或许是他们太想成就一对姻缘,就“看”着她回去了家,放弃了立案。

前两天还好,直到看到了她盯着离婚协议书发呆,又引起来了一场难以休止的施暴。

余昔给她留下来的摄像头也被发现了,已经被销毁,可是最重要的是——

李丹怎么想。

余昔又郑重地问了她一遍:“你真的想跟他就这样过下去吗?”

李丹目光有些呆滞,一瞬间许多话涌入了她的脑海里。

“过日子嘛,哪有不受委屈的?”

“能过得下去就过,别太矫情,日子就会好一些。”

“你离了婚带着娃能干啥?还会有谁要你们?还不一定有现在过得好。”

“你看小李挺有诚意的,要不你就原谅他吧。”

“你放心,如果他再犯,你联系我们,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我们送你回家。”

……回家?

“你的人生应该你做主,不要受任何人的干扰。”苏酥直视她,认真道。

李丹神情有些恍惚,真的可以自己做主吗?

她离婚的话,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也没有人会要她们,她该怎么带蒙蒙过下去。

余昔:“你早就清楚他不会改的,你和蒙蒙离开他会过得更好的,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待想想蒙蒙啊,她那么小,如果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心理肯定会有影响的……”

突然李远回来了,看到屋子里的人他先是一愣,很快露出一副笑脸,“是不是李丹又联系你们了?不碍事的,就夫妻间小吵小闹很快就会好的。”

他又走到李丹面前,笑着对她说,可满满都是威胁:“别老是麻烦别人,我们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

李远想伸手摸摸李丹的脸,被她躲开了。

他脸冷了一瞬,很快说:“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打你,你也知道脾气上来了很难控制,我保证不会这样了,我会好好对你和蒙蒙的。”他着重强调了蒙蒙两字。

李丹有了反应,她盯着李远,眼神里都是抗拒和害怕。

苏酥:“李远先生,无论怎么样,家暴都是不应该的,而且据我们了解,这几年李丹都生活在家暴里,我们是可以起诉你的?”

“哪有那么严重?”李远说,“夫妻哪有不吵架的,这很正常。”

他开始撵人,“这里没什么事情,我还有事跟李丹商量,就不送你们了。”

苏酥一口气卡在胸口,真想一巴掌扇上去,她看着李丹,她没什么反应。

“李远。”余昔叫了一声。

她盯着他,声音不紧不慢,却又足够的震慑力:“李远,这是不是小吵小闹你心里很清楚,你做的事情已经涉及到法律了,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告你。”

李远被揭穿后不慌不恼,他往沙发上一坐,“就算我打了她又怎么样?不是鉴定过了?轻伤是不足以立案的,还有你说的证据,是那个摄像头吗?”他笑了笑,“可惜已经被我销毁了。”

余昔攥紧拳头。

她尽量保持着冷静,笑了起来:“证据又不止那一个。”

余昔不再理会李远,她问李丹:“跟我们走吗?”

李远握住她的手腕,她看了看余昔又看了看苏酥,最后摇了摇头说:“没事的。”

直到她们离开小区,苏酥那一口气还没下来,她不是很理解,“李丹为什么不跟我们走?”

过了好一会儿,余昔才回答她,“因为她在做最后的抉择。”

见苏酥脸上的迷茫,她解释道:“我们一离开,李丹肯定少不了一顿打,我已经在她家里放置了很多摄像头,就看她怎么做了。”

李丹总是在离开和忍耐之间反复纠结,余昔在苏酥还没回来的时候已经告诉她了,离开以后可以做的事情,和离开的办法。

现在就要看她怎么做了。

果不其然,等她们一离开,李远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凶狠地瞪着李丹,扬手就是一巴掌,“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们之间的事别牵扯别人,听不懂是吗?”他每说一句话就打一下。

李丹没有求饶只是往其他方向躲,尽量避免他的巴掌。

平时这样最会激怒他了,可是今天他又打了几巴掌就停下手了,或许是今天已经打够了吧,他说:“李丹,你最好听些话,不然我保证不了对蒙蒙做出什么事来。”

李丹听到女儿的名字,瞪着他,“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李远丝毫不受威胁,说完就回房间了。

李丹看他走进房间,脱力地坐在地板上,脸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上午包扎好的伤口也渗出来了血,她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没有擦也没有哭,只是紧紧盯着房间,那个躺在床上的人。

她在想,如果他死了该多好?

对啊,如果他死了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李丹拿出来藏在沙发底下的水果刀,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还是选择放了回去,她不能把自己的命搭在这样的人身上,他不配。

晚上的时候她去接蒙蒙回来,她戴了口罩,可是蒙蒙一眼就看见了她脸上的伤,她眼眶红红,哽咽道:“妈妈,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蒙蒙哭着说:“妈妈,你走吧,不用管蒙蒙的,蒙蒙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李丹流着泪抱紧她,“蒙蒙乖,妈妈不可能抛下你的。”

蒙蒙:“可……可我也不想让妈妈挨打,如果我长大就好了,我就能保护妈妈了。”她哭得很伤心。

李丹抱住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松开她给她擦泪,“妈妈带你走好不好?”

“好。”蒙蒙毫不犹豫。

李丹笑了。

这次她真的要带她的女儿离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