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缙城,季府。
处理完简尚书之事的季玄明回府后直奔自家父母的院子,把沉浸在书中的二老拽离他们的世界。
“爹娘,我有事需要你们帮忙。”
沉迷于古籍的季父:“???”
忙着写话本的季母:“???”
他们的大儿子都做到当朝右相了,还有什么事要他们帮忙?
季玄明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想拜托你们二老帮我登门提亲。”
季父惊讶地说道:“你想成亲了?”
季母好奇地问道:“玄明,你相中的夫人是谁家姑娘啊?”
她儿子及冠后虽不缺小姑娘喜欢,但这个孩子谁也看不上。
早些年她还有心情劝两句催一下,后来她就懒得再多管闲事了,反正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成婚与否,孩子自己看着办吧!
如今大儿子仕途顺遂、年近三十,却突然有了成亲的想法,也不知道是谁让她的儿子动了心。
季玄明摸着手指,沉声道:“我确实想成亲了,但我的心上人不是姑娘家,而是一名男子。”
季父:“!!!!=????(?o?o ?)?”
季母:“?(?'?'? )??????”
夫妻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大儿子。
“你从前不肯娶妻竟是喜欢男子!”
“其实,男儿媳也不是不行,总归过日子的人是你不是我们。”
“玄明,你真的想好了吗?”
“你若是想好了,我和你娘就亲自登门去给你提亲。”
季玄明重重地点头,“我想好了。”
他唇角微微上扬,含笑道:“爹娘,儿子此生非他不可!”
季父捋着胡须,温声道:“也罢,我和你娘就替你走一趟,你且说说你到底瞧上哪家公子了?”
季玄明缓缓说道:“信王之子。”
季母闻言手里的茶盏嘭地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双眼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季玄明。
“季玄明,你是疯了吗?”
“信王是当朝第一武将,咱们全家加一块都不够她打的。”
“上门提亲?我看是上门送死!”
她只觉得自己儿子脑子有病,居然好死不死地看上信王的小儿子,也不怕被信王母女打成残废。
就算季玄明是她亲儿子,她也要说臭小子一句狗胆包天!
季父颤抖着手,“儿子啊,你跟信王之子是两情相悦的吗?”
要是他们两情相悦的话,好歹胆大包天的好大儿小命可保,否则怕是会被信王母女当场打死。
最关键的是他怕被儿子牵连。
他年纪大了,且岁数已过半百,不比好大儿身强体壮,扛不住信王的打,这顿打他可不想挨。
要挨,季玄明自己去挨!
季玄明眼眸微弯,眼角含着笑意,微微翘起嘴角,“他会喜欢上我的,先婚后爱也不是不可以。”
他抬头看向面色凝重的父母,急不可耐地说道:“当务之急是你们先去提亲为我和苏公子定下婚约,然后我们两人再慢慢培养感情。”
季父:“……”
所以,人家信王府小公子根本就没有看上你,也没有跟你两情相悦、你侬我侬、互许终身!
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
我的傻儿子,你可长点心吧!
我们这样贸然登门提亲,真的会被信王母女拿着刀砍的。
季母:“……”
所以,她以为的好大儿与信王之子两心相许的戏码根本没有,指不定人家苏公子都不认识她眼前这个口口声声非他不可的糟心儿子。
说实话,她写话本那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情侣之间首先要有情意才有未来。
像季玄明这种没有恋爱过程,啪叽一下就提亲的奇葩男人……
如果这小子不是她儿子,她真不想搭理这个自说自话的混账,他简直是想让她没法抬头做人。
季玄明语速焦急地问道:“你们不是说了帮我上门提亲吗?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们要反悔吗?”
季父季母:“(乂`д′)”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这门亲事谁爱提谁提,反正他们夫妻不愿意掺和这事!
两口子默契地站起身,狗狗祟祟地迈着步子试图溜出去。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季玄明快步走到门口,关紧大门,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爹娘,你们打算去哪儿啊?”
季父理了理衣袖,“我想起来书房还有几本古籍没看,我先走了,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吧!”
季母紧随其后,附和道:“玄明呀,你爹说的对,你已经长大了,婚姻大事可以自己拿主意的。”
“我们没意见,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不用顾及我们的看法。”
上信王府提亲,她可不去!
要去,臭小子自己去,反正打死她也不去信王府送死。
季玄明冷笑一声,“不行。”
“哪有自己上门提亲的?你们两人必须要跟我同去信王府!”
即使凤临国思想再开明,依旧讲求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当然要带上父母一起去提亲。
季父摸了摸额头的汗,小声嘀咕:“实在不行,你就说你父母双亡吧,我们夫妻真的不介意的。”
季母快速点了点头,“是的是的。”
臭小子说他们死了就行,真的不用带上他们夫妻的!
他们两口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要是被善武的信王母女堵在王府殴打,怕是逃都没地方逃。
他们不想挨揍,也不想没命。
季玄明唇角扬起一抹核善的笑容,咬字清晰地说道:“儿子哪能如此不孝,你们二老今天非去不可!”
“我就要苏锦言,非娶不可!”
季父和季母分别扒住两边的柱子,抱得死死的,任是季玄明说破天也不肯踏出这道门去信王府提亲。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儿子啊,为父去不得信王府。”
季母绞尽脑汁地想着借口,“为娘就是一个身份普通的商贾之流,哪有资格登信王府的大门。”
她一个写书卖书的,不想死呀!
季父有样学样地说道:“为父是清流文官,性情迂腐不堪,与信王那种武将向来都是不对付的。”
他是文人,不想被打得鼻青脸肿。
季玄明面不改色地说道:“你们想多了,信王夫君也是商人,她必不会轻视商贾之流,而爹与信王同朝为官,该是知道她不会看轻文臣的。”
他看向抱住柱子的季母,“娘若是今日不肯随我同去,那么您屋里的话本小说也就无须再留了。”
被抓住命脉的季母:“我去!”
季玄明欣慰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宁死不屈的季父,“爹,如果您不去,我新寻的古籍孤本还是烧了吧,反正也没人欣赏它们的韵味。”
被孤本诱惑到的季父:“我去!”
季玄明满意地点了点头,“甚好。”
他拖着不情不愿的父母离府,前往信王府向苏锦言提亲。
季父季母:啊!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