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陆瑞盈的话说完，覃珂都还没回答呢，身后就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听见那声音，陆瑞盈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果然下一刻，陆聿已经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
“您这是在做什么？”陆聿的脸色很难看。
“我在做什么？”陆瑞盈冷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一个曾经为 了钱抛弃你的女人，你还在跟她纠缠不清什么？”
“你不要忘了，你跟悠言刚结婚！”
“我说过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
陆聿的声音依旧冷静。
那样子却是让 陆瑞盈的牙齿咬的更紧了几分。
“你会自己处理？你处理就是任由这个女人将你的生活搞的乱七八糟？”
陆聿不说话了。
但他的身体依旧挡在了覃珂面前。
那态度，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当年的陆瑞盈还可以直接开张机票让覃珂离开。
但她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不能这么做了。
更何况，按照陆聿现在的手段，如果他不想让覃珂走，有的是手段和办法。
只是……李悠言呢？
陆瑞盈对李悠言其实也没有什么偏爱的。
但此时看着陆聿挡在覃珂面前的样子，却突然想起了李悠言。
如果此时 ，是她站在这里，看见陆聿护着覃珂的样子的话，她得多难过？
“陆聿，你根本还什么都不懂。”
丢下这句话后，陆聿就直接转身了。
但在离开之前，她却又 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陆聿，“是谁告诉你我在 这里的？”
“你老公。”
这次陆聿倒是马上回答了。
虽然陆瑞盈刚才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此时听见陆聿的回答，脸色还是难看到了极点。
她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抬脚往前。
陆聿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看不见后，他才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覃珂。
“你还好么？”
他指的是覃珂脸上的巴掌印。
覃珂倒是显得很平静。
大概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已经调动不起多少的情绪。
此时，她也没有回答陆聿的话，只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但很快，她又停住了脚步，看向陆聿，“你不回去吗？”
陆聿皱起了眉头。
“今天……真的很抱歉，你妻子说的对，我不应该联系你的，当时……外婆突然在我面前没有了心跳，我一下子慌了，这才给你打了电话。”
“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了。”
覃珂的话这样说着，但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看着陆聿。
显然，她是期待着陆聿说些什么的。
如果说之前，她的确已经放弃了陆聿的话，现在她的心境……却是完全不一样了。
在国外漂泊了这么多年，如果她不回来，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感受。
直到这几天，重新踏上故土的这几天，再加上她在陆聿身边感受到的很久都没有过的安稳和踏实，足以让她涌起无数的想法。
她也能感觉出来的，陆聿对悠言的感情……其实也不是很深。
她现在也还记得陆聿当初跟自己说的话。
他说他结婚了。
跟很爱他的人。
也就是说，在陆聿看来，他爱不爱这个人并不 重要，重要的是……李悠言爱他。
这样的感情，覃珂也可以有。
只要现在陆聿多看她一眼，或者跟她说一句挽留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上前，抱住他。
哪怕如同悠言说的那样，她这样做是不知廉耻。
但多年前她已经退过一次了。
然后这么多年，她却如同浮萍一样，甚至在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街头，当看见某个跟他相似的背影时，她都会直接冲上前。
没有人知道，那个 时候的她，有多希望真的能看见自己那张熟悉的脸庞。
但是，她每一次都只是失望而已。
一次次的失望，却又一次次的上前。
现在，陆聿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覃珂的心里都已经开始默数了。
只要数到十，不，数到五，就算他什么也不说，她也要往他那边走过去。
想着，覃珂也真的开始默数。
一，二……
但她甚至还没数到三，陆聿已经嗯了一声。
“你外婆的葬礼，我会让人过来帮忙，之后你有什么需求也可以跟他说，让他转达给我。”
“还有，今天不论是李悠言还是我姑姑对你做的事情，我都十分抱歉。”
话说完，他也干脆的转身。
覃珂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陆聿刚才的那几句话像是在十分干脆的告诉她，他的姑姑，和李悠言一样，都是他的家人。
因为是他的家人，所以他才会代替她们跟自己道歉。
而她呢？
她只是一个……外人。
……
陆聿很快回到了乔云庄。
悠言自然不在这边了。
今天她收拾行李离开，这是陆聿亲眼看见的事实。
不过此时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毕竟李悠言能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他不用想也知道。
但他现在并没有心情去找她。
如同陆瑞盈说的那样，他现在心里还乱的很，对于他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陆聿到现在其实……也并不是很清楚 。
他甚至有些困惑，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抉择烦恼？
明明在这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
陆聿想不出来，但眼睛却是慢慢落在了对面的相框上。
那是他们从瑞士回来后，他让人去洗出来的照片。
此时摆在他们床头上的，正是覃珂给他们拍的那一张。
悠言站在他的旁边，一如寻常的恬静乖巧模样，他搂着悠言，唇角向上扬起。
他们的身后正好有白鸽飞过，一切显得无比的美好。
陆聿就盯着那张照片，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天晚上，他睡的并不安稳。
毕竟他已经习惯了跟悠言一同睡觉，今天床上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自然不习惯。
更 重要的是，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极其可怕的 梦。
梦里的悠言，身着婚纱，却是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梦里，陆聿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样子，但仅是这样，就足以让他暴怒。
他想要冲上去将那个男人撕碎，但他的 人刚一上前，眼睛就睁开了。
只是……一个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