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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逐渐掩落在森林深处,金黄且带红色的霞光,刺破云彩层层封锁,执意要将最后一丝光亮留在人间。

徐小可摘下枝桠上最后一朵金银花,直起身,使劲伸了伸僵直的腰,“呼,终于结束了!”

前世进城工作后就很少再接触农活,虽然今天没有下力,可手上却忙活了大半天,身体上的酸痛是实实在在的,而这样的生活将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常态,徐小可心里早已做好准备。

“姐,我这边也完了。”徐壮壮兴奋道。

两人相视一笑,灿烂且明媚。

徐阿奶扫眼环顾下,确实已不见一朵金银花花朵儿,满意点点头,“都摘干净了,剩下的估计过个三四天才能再开花。”

“是呀,阿奶,到时候我们再来。”

三人开心极了,兴高采烈收拾一番,各自背着背篓,踏着晚霞归家。

周氏刚放下肩上挑着的水桶,就见祖孙三人背着背篓进门。

“娘,我们回来了。”

“娘,饿死我了,是不是要做饭了?”

周氏笑着答应,转头问徐阿奶:“娘,你哪去了?下午你说要回家拿个竹篮,结果也不见回来,我们还担心呢。”

孙阿奶听见儿媳的问话,才想起这茬事,哎,下午听说金银花能卖钱,一激动啥都忘了!

一拍自己脑袋,干笑,“瞧我,咋忘记给你们带个信儿。”

转而扬起嘴角,“下午乖孙儿说金银花能卖钱,就和他们一起摘花去了。”

说完,三人蹲下身将背篓放在地上。

“卖钱?”周氏愣了,看了看背篓里的花儿,“这玩意儿?”

跟徐阿奶的反应出奇一致,满脸质疑。

“是呀,娘,严爷爷说金银花是药材,四文钱一斤呢!”

“我们今天大约摘了六十斤,起码值两百文!”

徐壮壮迫不及待跟她分享喜悦,尽管小脸晒得微微泛红,心里老有成就了!

周氏一听是严大夫需要的药材,瞬间眼角含泪,嘴角不由高高翘起,两百文呢,家里好久都没个进账,能顶不少事儿!

“那,那娘明天和你们一起去。”她偷偷擦去眼泪。

徐小可扶着她的手,“娘,摘花有我和壮壮就够了,你和阿奶还是去挖野菜吧,没菜我们吃什么?”

“是呀,娘,有我和我姐呢!阿奶,你明天也不用去,小山坡都摘完了,明天要到处去找。”

徐壮壮人小鬼大般拍着胸脯,保证会将村里所有的金银花摘干净。

徐小可见两人不再强求,开口道,“阿奶,娘,你们在家做饭,我们把花给严爷爷送过去,再晚点天都黑了。”

婆媳二人连连称是,帮忙将金银花都装进两个大背篓里,小心给两人背上,叮嘱道:“路上小心点,别摔了!”

“知道啦!”

……

“严爷爷,严爷爷,我们来了。”

徐壮壮刚到院门口就大声叫起来,见门没锁,直接推门而入。

严大夫慌忙从屋里走出,瞪两人一眼,“喊什么喊,吓老夫一跳!”

见两人背着这么多金银花,瞠目结舌,“这,这么多?”

“是呀,严爷爷,您不是要制药嘛,当然是越多越好喽!今儿天黑了,明天我们还出去找!”

徐小可见老头的样子,担心他嫌多不要,开口卖乖,“我们摘了整整一天,刚回家,就赶紧送过来,你看,还新鲜着。”

“可,可,这也太多了,炮制出来得费不少功夫。”

严老大夫深感不妙,本来见这徐家逃难而来,生活艰苦,想着提点一下,没想到给自己找了这么大一摊子事儿。

徐壮壮急眼,差点哭了,“严爷爷,您可不能不要,我们费了老鼻子劲才摘回来。”

“是呀,严爷爷,”徐小可眼珠子骨碌碌转两圈,忙了一整天可不能白费功夫,出主意道,“要不,我们帮您炮制?”

老大夫沉吟了一会才同意,罢了,好人做到底。

“也行,你俩今天就在这帮忙吧。开了花的直接找个大筛子摊开,放架子上晒干或者阴干。”

顿了顿,叹口气又说,“这开花的药效不如花骨朵儿,以后就不收了。”

两人齐刷刷点头,牢记在心。

“花骨朵儿一半用文火炒至深黄色,一半用武火炒至焦黄或稍黑。”说完又想了想,嗯,确定没有遗漏,才接着说:“就这三种炮制方式,不难,你们拿回家处理完再送回来。”

姐弟俩对视一眼,又转头盯着他,大眼睛眨巴眨巴,似有千言万语。

严老大夫不解其意,“咋,咋了,有话说话?”

徐壮壮提醒,“严爷爷,您上午说收湿的金银花,四文钱一斤。”

“是呀,是呀,要不我们先称重,先把钱结算了?”徐小可嘻嘻笑附和。

严老大夫感受到一万点暴击,深深凝视着两人,我跟你们谈制药,你们却只想钱!

好一会儿才进屋取称,暗想,这两小孩记性真不错,特鬼机灵,以后打交道可要小心了!

金银花称重一共十七斤三两,抹去零头,17斤,共计68个铜板。

徐小可伸出小手,接过一大把铜板,笑得见牙不见眼,恨不得咬上两口。

徐壮壮围在她身边,上跳下窜,伸出手,“姐,给我看看。”

她倒也不介意,将铜钱递给他,对着老大夫双手合十,“严爷爷,我们住的地方地小,不方便,能不能借用下你家厨房?我保证,用完之后一定打扫干净。”

徐小可举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满脸谄媚。

严老大夫似笑非笑,自是明白她的小心思,也不点破。

这是不想把赚钱的行当让村里人知道!

“行,恰巧今天村长请我喝酒,厨房就暂时借你们。”瞪着眼睛嘱咐道,“不准乱碰东西!”

“晓得了,我们绝对不乱碰,炮制好药材就走。”两人连声保证。

送走严大夫后,姐弟俩便开始按照他说的方法制药。

先将开了花儿的金银花用大簸箕摊开,一层一层抬到架子上,光这部分就用了四个簸箕。

然后将未开花的拿进厨房,一半先用文火小心炒至金黄色,有了一筛子,另一半用武火炒至焦黄带黑,又是一筛子。

别说,这方法听着简单,实际上手可真累。

两人眼睛一直盯着铁锅和灶坑,生怕火大炒坏了,还轮换着上手,即使这样,全部炮制完,四只手也累的举不起来。

好不容易结束,将东西都收拾归置整齐后,天色已经全黑。

兜里揣着沉甸甸的铜钱,朝家里跑去。

“娘,娘,我们回来了。”壮壮声到人未到。

“回来了,回来了,大哥你说能有多少钱?”徐二壮很是兴奋,探头往门外瞧。

“这会儿哪知道,”徐大壮也歪着头,“等他俩进屋就知道了,别激动,声音小点。”

姐弟俩刚冲进院子,就被一家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