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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舒婳带着翠萄去了一品阁,在二楼靠近窗栏的雅座上,萧舒婳点了一桌子菜。

她当然不会因为在困顿之中,得到过一碗馄饨汤的救助,就觉得如今其他珍馐美味都黯然失色。

她是真的由衷感谢那日的妇人,只是这段经历,让她觉得恶心,不该再有人提及。

吃饱喝足后,她倚靠在座位上,视线顺着栏杆往外眺望。感受京中的热闹繁华。她明明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如今却只想静下来,抒发一些感叹。

“翠萄,说说这几日,我不在京中,都发生过什么事。”

翠萄被问后,看了看四周,又看向萧舒婳,心生疑惑,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

“怕什么,就当作闺中闲聊,”萧舒婳看出翠萄的犹豫,“怎么难道在京中,还不允许咱们主仆二人讲些闲话了?”

翠萄点点头,刚要言语,却又发现难以宣之于口,摇了摇头。

“原来是他们做的事见不得光。”萧舒婳不甚在意,“他们有脸做,你却没脸说?”

翠萄琢磨着措辞,“殿下,南边关着的那位,有孕了。”

这个消息确实值得震惊,诡英倒是快,这也没多久。

“那太子可知?”

“知的,当即封锁了消息。”

但是消息还是传了出来。萧铭远这是封锁了个寂寞。

“就是不知道这个消息还有几家知道。” 萧舒婳思考着,其实能一直盯着萧铭远动作的人不多,说来说去防得好像只有她。

“那就找个机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东宫。”

到时候她就坐山观虎斗,看看韩静窈能用什么手段,身为太子妃,这种事她怎么容忍被他人抢先。

翠萄应下。又道皇上正与北堂月打得火热,已经免了两日的早朝。已经有人上书弹劾,千丘国妖女惑主,结果折子怎么递进去的,就怎么被扔出来的。

先前皇帝染了风寒,高热不退不曾免了早朝。早年勤勤恳恳,现在终于也怠惰了下来,这可愁坏了御史台。

萧舒婳倒也担心,主要是怕这般风月,她父皇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住。难怪千丘国送上此等绝世美人,安的是这种心。

不过近些年,皇帝也知道自己许多方面力不从心,早就将权力下放给了太子与乐王,歇一歇也无妨。

翠萄还欲再讲,萧舒婳大老远就看见有个瘦长的身影往这边走,用眼神示意翠萄停下。

“真是许久未见公主殿下了啊。”

来人话里有话,不过五六天的光景,有什么好久的,他们也不是会经常见面的关系吧。

翠萄默默起身,站在了萧舒婳的背后。

那人直接抽了椅子坐在她对面,“微臣没有打扰殿下雅兴吧。”

就算说打扰,他也不会离开,尽说些废话,“侯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与殿下叙叙旧罢了,不必一直提防微臣。”薛昭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翻了一盏茶杯,自己倒了杯茶,一点不客气。

因着十几年的皇室教养,萧舒婳才能面上一直保持微笑,强忍着没有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

看着萧舒婳的笑意不及眼底,薛昭兴致更高,“殿下轻减了不少,定是吃了许多苦头,毕竟追爱之路艰辛。”

萧舒婳听罢,回头看向翠萄,翠萄小幅度摇头,于是又看回了薛昭。他说的都是什么话,听不懂,“追什么?追爱?”

“诶,京中可都传遍了,安平公主与那英俊的千丘国大皇子,放弃一切,为爱私奔。”

“胡说!”薛昭这般颠倒黑白的话,气的萧舒婳当场拍案。

薛昭脸上挂着嘲弄的笑,“殿下息怒,胡说也不是我说,可莫要迁怒微臣。”

毕竟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萧舒婳不好发作,强压住怒火,“这种胡话是谁在编排?”

“自然是对谁有利,就是谁说出来的。”薛昭道,“不然殿下在京中消失,音讯全无,该作何解释。”

她险象环生的遭遇与这污人清白的流言蜚语相结合,她觉得恶心。

“只因本公主染上风寒,终日在府上休养,没有抛头露面,这种低级的流言蜚语,薛侯难道当真了?”

“那为何昨日在驿站,接来了风尘仆仆的公主。难道是殿下染了风寒以后,去城外求医吗?”

她好不容易才回京,为了让公主府的人尽快接到消息,她没做任何遮掩。况且也无法遮掩。

“不必用这副神情盯着我看,又不是我带你走的。”看着在愤怒边缘徘徊的萧舒婳,薛昭显得云淡风轻,“不妨猜一猜,难道在路上与北堂武没谈拢?”

萧舒婳不言。

“看来不是,那就是北堂武没得手,你便逃了回来。”看着萧舒婳的表情,薛昭了然。

萧舒婳松开了用力握着的茶杯,好似下一刻就会破裂一般,“这种不靠谱的流言,说的再多,日后都会不攻自破,薛侯此番前来,想必不是想跟本公主说这些风凉话的。”

“这是自然,微臣此行,是想着与公主寻求暂时的合作。”

这应该是萧舒婳今日听到的第二个不好笑的笑话。“你说,我们?合作?这个词薛侯是怎么想到的,你自己说出来的时候不觉得荒唐吗?”

“仔细说来,公主也受过我的恩惠,那日在猎场,也不知是谁救了公主,也不知是谁让公主没有空手而归,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本公主怎么觉得那更像是薛侯的一些多管闲事,还想要以此为要挟?”

再者说,她去猎场不过是寻个乐子,没人规定她一定要猎到什么东西,又不会给她记录成绩。最后带着不属于她的猎物回去,她更加难受。

“何来要挟一说,是缓和。现在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也不能合作吗?”

萧舒婳眸子微微眯起,她被绑架的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向,怎么薛昭便能言之凿凿地说有共同的目标,“你还知道什么!”

薛昭自然不会被萧舒婳所恐吓到,“我知道的多了,就看你怎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