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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日期很快就到了,我、维尔马斯教授、张旭、章文和许赫言,五个人,恰好坐满维尔马斯教授那辆五座的进口轿车。

我们这次去的人更少,按照学校的规定,只要维尔马斯教授愿意,他可以带十几名安全部门的工作人员,以保证他的安全。

但他并不喜欢人太多,和以往一样,他还是尽量带最少的人出发。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开得很快,偶尔会有飘落的树叶在行道上飞舞,然后轻盈地钻进飞快转动的车轮下。

张旭看了看时间,埋怨道:“我们每次为什么不坐飞机啊?先坐飞机到附近的机场不行吗?如果担心没有车不方便,到地方还可以租辆车。”

维尔马斯教授一边开车,一边清了清嗓子,声调有点不自然:“租的车哪有自己的车好开。”

“那就租个好车嘛。我最近新学到了一句话,有钱能使磨推鬼。”

许赫言:“磨推......”

愣了一下,他也抿嘴笑了起来。

维尔马斯教授没有说话,透过车窗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一只鸟,像是喜鹊,几片碎云,一架盘旋的飞机。

很明显,坐在副驾驶上的章文也有点不自然。

没有选择乘坐飞机出行......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盛山大学绝对是有那个实力的,安全手册里说,学校有随时待命的救援飞机,可以在72小时内,到达地球上的任意一个角落。

接近傍晚的时候,我们驶出了又一个省界,开始重新进入荒芜的主场。

这时的光线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但偏橘黄的阳光照射进车窗里,还是会让人觉得很晒。

我往后靠了靠,让自己躲在车门后的阴影里,脑袋靠在旁边,偶尔能看到古老的吊桥、乱糟糟的矮树丛、废弃的旧铁路路基、塑料大棚、大片腐烂的木头和立着一块大石头,暂时还没有被铺平的田间小路,接连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张旭突然说道,“路边那儿......是有人要搭顺风车吗?在高速公路上......”

我坐直了,看到前方道路旁的确有个年轻女人,正孤零零地,紧贴着高速护栏站着。

随着我们离她越来越近,她的疲惫不堪、焦虑难安渐渐变成了欣喜不已,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希望,满心期待地对着我们用力挥手。

张旭说:“真的哎,好像就是搭车的,怎么办,要带着她吗?”

章文盯着那女人散开的头发,有点乱糟糟的衣服和脚上的拖鞋,慎重地说:“别停,直接开过去吧,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啊?真的吗?”

章文解释说:“不是不愿意做好事,就怕是进了人家设好的局,这年头儿,不得不防。”

“嗯,说的也是......可现在天都快黑了,这段路上也没什么车,万一她是真的需要帮助......”

维尔马斯教授看了一眼他手机上正常运行的导航,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从女人面前开了过去,“她可以打电话求救,上衣口袋里明显有方形的东西,应该是手机,刚刚还闪了一下光,是有电的,而且这里也不是没信号。”

“有道理,她可以......”张旭边说边转头,在看向车后方的玻璃时沉默了一瞬间,又讶异地说道,“她在追我们!追我们干什么?”

我也看到了。当我们经过她面前时,为了安全起见,维尔马斯教授把轿车减慢了速度,就像他经过每个路口时一样。

那年轻女人大概是以为我们要停车了,已经做出了一点向前迈的动作,随即是吃惊、焦急、慌张,然后就开始不顾一切地追赶着我们的车跑了起来,边跑还边喊着什么。

车辆行驶时发出的噪音,完全掩盖了她的声音,我们只能看到她可怜兮兮地追在我们后面跑。

她很快就被我们远远甩在了后面,但完全没有停下来等下一辆车的意思。

虽然现在的高速公路上只有我们一辆车在行驶,但她就那么追着我们,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事故,我们......只怕也会惹上麻烦,至少会增加一笔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维尔马斯教授还是踩了刹车,并打开了双闪,在原地等待着,“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张旭说:“这就怪了,就算是打劫的,也没见有人在高速上追着车打劫的,不是给阎王送业绩吗,多危险啊。”

章文默默拿出手枪,检查了可以随时击发后,就连手一起揣进了外套口袋里。

看到我们停下了以后,那女人跑得更快了,尽管很狼狈,上气不接下气的,但脸上笑得真的很开心。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跑到了我们跟前,两只手撑着膝盖,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章文摇下一点车窗,说:“你好,你追着我们的车,是有什么事吗?”

女人随便抹了一把汗,抬起涨得通红的一张脸,在看到车上的我们五个人时,有一瞬间的错愕和退缩,“你们,都是男的?”

“是,你有什么事吗?”

女人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在思考,随后说道:“不管了,只要能逃掉就行了......你们能带我一程吗?带到有人、有商店的地方就可以了。”

“求求你们,帮帮我,我等了很久,只有你们一辆车经过,我怕那个男人再找到我,也怕天黑后太不安全......天就快黑了......”她补充道。

眼见我们还在犹豫,她更着急了,手忙脚乱地从随身的斜挎包里拿出了一个湖蓝色化妆包,然后从化妆包里拿出了一张身份证,急急地说:“这是我的身份证,我是好人,求求你们带我一程,我可以给你们报酬,求求你们帮帮我。“

身份证上有她的照片,写着她的名字:严上冬。

她又在包里翻腾了一阵,拿出了一沓钱,少说也有两三千,手微微发着抖递给我们。

“你这样钱财外露,反而更不安全,人是很容易见财起恶的。”维尔马斯教授说,“你刚才说,逃走,有男人在找你?”

女人脸上现出愤恨,咬了咬牙,掀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腰腹:“我瞎了眼,找了个家暴的老公,起诉离婚不仅没离掉,还被打得更狠了,肋骨都断了两根,再不逃跑只会被活活打死的。”

的确,她腰腹处的伤痕有新有旧,层层交叠,看上去触目惊心,有几处明显是烟头烫出来的。

她踢了踢脚上的拖鞋,“我跑到了隔壁市,躲在宾馆里,还是被他找到了。带我回去的路上,他去休息站买烟,我趁机跑了,钻到河边的荒草和灌木丛里,猫着腰,沿着河一直跑......我不能回去......我妈早就去世了,我那个生物学上的爸觉得他是个好女婿,能挣钱就行,也觉得女人挨打没什么,很正常......再被抓回去,还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她脚上的确是宾馆里的那种廉价塑料拖鞋,边缘处裂开了一个小口,拖鞋和袜子上都粘了很多还没完全变干的湿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