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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白良军说,窦狄已经追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叫着:“窦玥——”

没有反应。

“窦玥!快停下来!”

明明是不喜她的,可是看着窦玥恍若无觉的往前走,一点一点远离自己,窦狄的心一下就揪起来了,好像......就要失去她了。

“窦玥!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脑袋晕乎乎的,一会儿像在寒冷的冬日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让人昏昏欲睡;一会儿又好像踩在绵软的云朵上,让人恍惚迷蒙......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窦玥听出那是窦狄的声音,带着怒意的叫吼声让她下意识哆嗦一下,脑袋都清明不少,脚步也有些迟疑。

她站在原地,回头看着水波一样左右摇摆的窦狄:“爸爸,你怎么晃来晃去的?”

明明近在咫尺,窦狄却抓不住窦玥,他们中间好像隔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线缠上窦玥的脚踝。

窦狄对此毫无头绪,不敢轻举妄动,沉声道:“玥玥,到爸爸这儿来。”

看着窦狄展开的双手,那是自己无比期望的怀抱,窦玥下意识就往那边走,耳边传来小男孩的低语:“她不喜欢你!不要过去,留在这里陪我吧!我才是你的朋友,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见窦玥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窦狄有些着急:“玥玥,你过来我们回家好不好?今晚有你最爱的鸡蛋羹。”

“不要过去!他在骗你!你还想一个人呆在黑漆漆的房间吗?他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妈妈,你没有家!他早就想把你丢掉了!”

“妈妈。”窦玥喃喃道。

她有些忐忑,她怕窦狄,大多时候他总是黑沉着一张脸,时不时就冷冷的瞥向自己。好在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学会看窦狄的脸色生活了,他喜欢安静,窦玥非必要的时候就待在自己的房间;他不喜欢麻烦,窦玥每天早上就收拾好自己和课本,乖巧的等着窦狄送她去学校。

一想到妈妈,窦玥心中的恐惧就消散不少,她下意识捏紧手中的小稻,朝窦狄走去。

她要回家!要是窦狄把她丢在这里,她会死的!她答应过妈妈,要好好的活着!不然妈妈看着会难过的。

下一秒,窦狄悬着的心一下就死了,窦玥腿上的红线倏地收紧,拖拽着她往林子深处去。

窦狄扑了个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用爬起来追了上去。等白良军跑进林子的时候,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四周皆是郁郁葱葱的林木,地上痕迹杂乱,草叶被踩踏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一时间分辨不出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往后门看去,老人也不见了踪影,不用想也知道门上落了锁,白良军怒极反笑:“好好好,要这么玩儿是吧?”

本来觉得这次遇到的玩家都挺靠谱的,当然不是全部,至少有那么一两个给他的印象还不错,想来应该是稳了,结果给他来这么一出!

游戏一开始,就把玩家分散,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不过Npc说的话还是要听的,既然他说了采摘工人进入城堡被发现是会被吊死的,那到时候绝对是要死的。在游戏中,千万不要小看Npc,他们说不能做的事那百分之九十都是不能做的,至于那余下的百分之十,最好祈祷自己能死的快一些。

“刘大哥——刘大哥,你在吗?”

白良军回了住处寻不到刘汪,心下觉得奇怪就到他的房间看了看,迎面撞上从里面出来的男仆,他左手提着一桶水,脏脏的黑黑的,上面还飘着几片绿色的叶子;右手拎着一把简易的拖把,是用旧衣服做的,随意用绳子绑在一截木棍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还散发出一股奇怪的腥味。

白良军侧身让他出来,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静谧无声、晦暗无光,不像是有人的样子,随即拍了拍男仆的肩膀:“小兄弟,你来的时候有看到一位脏兮兮的老头吗?一口大黄牙,看上去跟蚂蚱似的。”

男仆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地上湿漉漉的,空气中满是霉味,还夹杂着一股腥味,总之非常难闻。

要说奇怪的地方,莫过于靠窗的床铺上有一滩深色的水渍,周围还皱皱巴巴的,像是洗过,但是只限半边,其余的地方都是干的,被褥底下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绿叶,很新鲜,断口处还有白色的汁液渗出,味道有些奇怪,带着淡淡的清香,好像在哪里闻过。

白良军把被套拆了,里面的被芯是淡黄色的,还有一滩红色的血渍,还未完全凝固。

可是刘汪呢?他去哪里了?这件事会不会和他有关?

离开时,白良军在角落的一堆旧衣服中看见了刘汪的外套,脏脏破破的,没有撕扯痕迹没有血迹,只是主人不知所踪。

白良军从中找出一件还算干净的背心换上,用裤腿做了一个简易的头套,只留下两只眼睛视物。

四下无人,耳边是鸟雀的叽喳声,头顶的太阳有些毒辣,没一会儿身上就开始冒汗。

白良军缩在窗檐下,从外面一间间的推开一条缝往里看,最好能找到皇后的卧室,这样那个任务就有着落了;其次是找到姜析,把这边的情况和他说一下,顺便交换一下信息。

房间有百相。

有女声质问对方为什么还没有动手,后来演变成争吵,不欢而散;也有妇人窝在单人沙发里,手肘撑在扶手上假寐,岁月静好;更有娇媚的呻吟和低声的喘息......

直到靠后一些的位置,白良军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麦卡:“她怎么办?”

约莫半分钟后传来闵咏梅的声音:“不管了,把东西放进来。”

紧接着就是房门被合上的声音,房间内寂静无声。

确定她们离开以后,白良军才小心翼翼的推开窗子翻了进去。是一间女性的卧室,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床上、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裙子和物件,乍一看像是被洗劫过一样。

霎时,脚踢到一个东西,不似衣服那般柔软轻盈,也不似瓷器那般敦实冷硬。白良军用脚掀开衣服,就见皇后仰躺在地上,胸口处有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消失的心脏!

她们拿走的是皇后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