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查到，我在药魔手底下做了三年药人嘛，其实我没骗你们，我真是个乞丐，后来...被卖了，再后来逃出来了，再后来我成了药魔的药人，再后来又逃出来了……”
“成年男子的什么及冠礼啊，要束发啊，我都没有经历过，也没人教，不知道如何束发。
有了钱后也想着用发簪，就让卖饰品的摊主教我如何束发，结果摊主看到我的一头白发，把我认成了怪物，和村民一起拿着武器把我赶走了，说起来我能活着长到这么大，还真是幸运啊。”
李显语气平静，神色淡漠释然，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一样。
感觉到笛飞声染头发的动作停了，李显透过铜镜看向他，发现笛飞声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很是心疼的看着他。
让李显很不自在：“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觉得我可怜，想要同情我？大可不必，我从不觉得自己可怜，相反我很幸运。”
笛飞声声音闷闷的：“是吗？我可没听出来你哪里幸运。”
李显笑了笑：“真的我很幸运，至少我还活着，不是吗？
我这些年四处漂泊什么没见过，为了钱卖儿卖女的，为了一口吃的吃自己父母的，为了活着什么都干的。和他们比我是自由又幸运的。”
笛飞声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明明日子过得苦的不行，却反过来安慰他的李显。
头发染完后，笛飞声突然说道：“…你不是想学吗？我...教你用簪子。”
“真的？”
李显眼睛亮亮的，仿佛眼里藏着星星一样，期待的看着笛飞声。
笛飞声话刚说出来就后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不过看到李显满眼期待的看他，有点不忍心拒绝，垂下眼眸，遮挡住自己眼底的暗光。
“很简单，你看好。”
李显透过铜镜看了一遍，觉得确实很简单，于是自己试了一下，挽起来的头发乱七八糟的。
典型的眼睛会了，手没会。
李显不断尝试，笛飞声站在他身后时不时指导。
“歪了。”
“散了。”
“落下一撮。”
……
试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结果越来越糟，原本很顺滑的头发都打结了。
李显也被这小小的簪子弄出火气来了，撸起宽大又碍事的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
“真的是呵呵了，我还就不信，这玩意我今儿学不会了就？”
正在和头发较劲的李显，没有发现笛飞声一直盯着他露出来的手臂看。
在李显的一只手臂上有两道疤痕，一道伤疤，一道咬痕，都是陈年旧事伤，咬痕很深至今都能看到牙印。
笛飞声情绪激动，抓住李显的胳膊质问道：“这是什么？你什么时候有的？”
看到那两道疤痕，李显起身，不自然的挣开他的手，向下拽了拽衣袖盖住胳膊。
“不记得了，你这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不过是两道疤而已，我不信你身上没有疤。”
笛飞声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目光中有看见故人般的欣喜，笃定的说道：“不对，你是…笛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