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进入源堡的方法
帕列斯知道自己的非凡特性将会由顾时接收，黑夜女神也不会允许他在这个关头退却逃走。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着伦纳德，他根本没办法在保全伦纳德的同时逃到别的地方去。
因此他没有别的选择，而他也做好了自己将会被顾时吞噬的觉悟。
只是他还无法真正认可，他没办法完全信任这个曾经追杀了他一个纪元的时之天使。
想要保全伦纳德，其中最重要的条件便是接替者必须在容纳非凡特性的第一时间剥离伦纳德失控疯狂的命运。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损耗，帕列斯不是非常相信，顾时会为了伦纳德而如此耗费精力。
即使顾时看起来与原先的阿蒙有了些许不同，但帕列斯还是不敢去赌。
必要时，他会再去找到黑夜女神，与祂进行最后的据理力争。
不过现在，他还是先得按照约定，带顾时去到那个地方。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呢？”
顾时早就发觉了帕列斯一直在保持着对他的审视，只不过他都当没有看见，装作一副在看风景的模样四处打量着卡尔德隆其他地方的情况。
他能理解帕列斯的心情，想必是发现前来取走特性的人居然是自己令他有些难以接受。不过这也不会不好解决，只要他与自己相处一阵就一定能够明白自己其实是一个非常体贴温柔的好人，到时候他一定可以放下心来。
只是，让顾时格外在意的，其实是帕列斯在面对自己的提问时那犹豫不决的态度。
对于他们『偷盗者』途径的序列一天使来说，交出序列一的非凡特性并不意味着死亡，他完全可以通过序列二的位格重生在分身的身上，并且帕列斯之前也不是没有这么做过。
可是就在刚才，帕列斯明显地对这个方法表现出了反对的态度，很显然，他并不准备在交出序列一特性后重生，可那样的话迎接他的就必定会是死亡，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顾时的视线扫过了帕列斯所操纵着的伦纳德·米切尔的身体，看着他那步履蹒跚的模样，以及那具身体上透露出来的极其淡薄的生命力，顾时大概能猜到是发生什么情况了。
帕列斯与伦纳德，看来只有一个人能够生还。而出于对序列一非凡特性归属的考量，想来包括黑夜女神在内，还有帕列斯他自己，都是选择了让伦纳德继续活下去。
顾时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但能够肯定的便是伦纳德的情况恐怕连黑夜女神都对此束手无策，否则祂不可能为了一个非凡特性的归属，直接抛弃掉一个明明能够重生复活，并且靠向他们这一侧的天使级战力。
帕列斯是从第四纪存活下来的天使，拥有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比起不靠谱的小查拉图而言，他更具备教导新生非凡者的能力，即使在失去序列一特性跌落至序列二后，他也依然具有足够的价值。
可眼下，从帕列斯自己的表现来看，他可能本身就已经放弃了存活的想法。
觉醒了曾经作为阿蒙的记忆并成为天使后，顾时的同情心早已没有之前那么豁达，但他还是会对此而感到惋惜。
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在这件事里做什么，毕竟这是连身为双途径真神的黑夜女神都没办法解决的事，他对此更是无法对付。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继承帕列斯的非凡特性后尽量让他走的没有遗憾一点。他本来也是年纪这么大的一个人了，作为天使，人生想来已经送别了许多熟人，眼下终于轮到了自己，而对于送别老人，顾时在怪谈世界里已是有过了经验。
“去你要去的地方。”
帕列斯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虽然不清楚你来这里究竟要找什么东西，黑夜当初也没有跟我讲，但是在卡尔德隆待的这段时间里，我还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哦？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到了你就知道了，总之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呵呵，这我当然明白。哎呀人老了总是需要点寄托的，不然一条路走到黑最后就只能跟我一样，拿自己的分身当锚使。”
顾时说完这话，帕列斯停顿了一下脚步，扭过头来用一种奇怪的，就像是在野外看见了一种新奇生物的神态看了看他。
而顾时也在其后站住了脚跟，微笑着示意他接着往前走。
帕列斯于是收回了视线，继续沿着螺旋街道向下走去。
随着他们的不断前行，周围的建筑群也逐渐从那些风格古怪的住宅小屋变成了空荡清冷的神殿庙宇，而脚下的道路与周遭的环境也开始变得愈发奇异。
灰白的石柱高高地耸立在道路两侧，可地板与屋顶却与石柱平行，彼此对立。脚下明明是向上爬行的阶梯，可走到头却发现自己竟是又下了一层。从某个看起来像是窗户的缺口钻出，转过头却看见自己来时的路变成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而那个窗口已是不知去到了什么地方。
“越靠近卡尔德隆的地底，灵界的空间就越接近非线性空间……”
顾时以前没有如此深入地探索过卡尔德隆，而只有亲身经历后才会有如此奇妙的体验。
寻常的灵界只是缺乏方向的概念，尚且不会出现这种只有在非线性空间里才会出现的空间畸形，显然这便是卡尔德隆城的特殊之处，而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想来只能是那条埋藏在卡尔德隆核心深处的“永暗之河”支流。
简单形容一下，这就像是在一张平铺的纸的中央戳了一个小洞，不去恢复纸的样子，就在戳完洞后往纸上倒水，水便会径直朝着那个洞口流去。
纸就是灵界，水是这里的时空，而那个洞，便是“永暗之河”。
所以不是因为这里是灵界的最深处，卡尔德隆才会在这里，而是因为“永暗之河”流入了卡尔德隆，这里才会变成灵界的“最深处”。
如此一来，黑夜女神的话语果真不假，如果是在这里的话，利用“永暗之河”造成的非线性空间的时空混乱性，的确有可能找到进入“源堡”的方法。
因为“源堡”本身就处于时间与空间的夹缝内，而那些夹缝就是这个世界的历史迷雾。
如果能通过某种方法，在“永暗之河”附近与源堡产生联系，或许就能利用非线性空间，将人直接“拽”到“源堡”那里。
但是这个方法还需要两个关键的条件，其一就是“永暗之河”本身也得要与“源堡”有着相干的关联性，其二则是“源堡”能够允许这样一个通过非线性空间到来的外来者进入其中。
“与‘源堡’的相关联性……”
忽然，顾时停下了跟随着帕列斯的步伐，后者在敏锐地察觉到后疑惑地回过头来，询问道。
“怎么了。”
“永暗之河”会与“源堡”有什么关系？啊，它们本身没有关系，但是“永暗之河”当下的处境却是与“源堡”的主人有着很大的干系……
“福生玄黄天尊”！包括“永暗之河”在内的一系列源质就是被祂封印在西大陆的，在神弃之地接近西大陆的那层迷雾，就有着属于“福生玄黄天尊”的气息。
并且在更早之前，“永暗之河”就曾被那位天尊尝试着容纳过，以至于“永暗之河”一定还记得这位前诡秘之主的气息。
只要能将自己假扮成“福生玄黄天尊”，那么就足以在“永暗之河”附近的非线性空间里抓住与“源堡”的联系，并且，他还可以借此骗过“源堡”，放开对他的阻拦，让他能在愚者沉睡期间进入到“源堡”当中！
而现在，有什么东西是最适合用来假扮成“福生玄黄天尊”的呢？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愚者克莱恩·莫雷蒂被藏在卡尔德隆的人格碎片！那就是用来进入到“源堡”的钥匙！
“你还真没有骗人啊，黑夜……”
顾时轻声低喃着，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