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玥恨得夜夜睡不着,听说长臂族王子与鹤伏夕不合,她高兴坏了。
今日这一出,她筹划已久,要破坏这段关系。
只是她没想到,都说长臂族王子不愿意委身鹤伏夕。
可如今看着,并不是这样?
侯猩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杀了。
她害怕了。
“殿下……”朱玥再三考虑,觉得当下还是保命要紧。
“表姐虽强硬了些,但看着并非全然对殿下无情,不过是性子太急了。”
“哦?”
侯猩本来都要暴走了,但听朱玥这么一说,又觉得有了一丝希望。
便用慑人的目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朱玥捏了把汗,心中把鹤伏夕恨得要死,面上仍然温声软语:
“殿下若是还肯全了表姐这份情,只能放下身段去说些软话……”
眼看着侯猩的表情逐渐危险,朱玥赶忙又说:
“虽是委屈了殿下,但表姐毕竟是雌性么!雌性没有雄性,能成什么大事?感情亦是如此。别瞧着表姐素日惯会耍小性子,不过是仗着殿下宠爱她。故而,看似委屈殿下,实则是殿下拿捏了表姐,给她些儿好脸色,图个省事罢了。”
经过刚才的思索,侯猩虽然对朱玥不喜了些,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雌性实在会说话。
每一句都说到他的心坎上。
于是,他的表情又松快了。
“你说得倒是。唉,雌性真烦,动不动就耍小性子,要人哄。也罢,本殿就哄哄她吧。”
然后又觑了朱玥一眼。
噫,这张脸,还是丑得令人生厌。
想说她几句好都说不出口。
“你走吧。既然鹤伏夕不喜欢你,你也别来了。没得讨人嫌,又让她不开心。”他说。
朱玥差点气死。
先前还说鹤伏夕不讲理,要说一说。
现在倒好,没说上,还主动替她赶自己走。
狗雄性真的没有良心!
偏偏朱玥还不敢说侯猩半句,还得做出感恩戴德的样子,连滚带爬跑了。
生怕这野兽又发疯,把她当炮灰炸了。
逃到安全地带后,朱玥越想越气闷。
明明是要治一治鹤伏夕的,怎的变成助她一臂之力了?
恨呐。
又是几个睡不着的夜晚,她实在忍不住了,掀起身上盖的兽皮,趁着月光走出去。
她穿行在夜间静谧的树林里,越走越深入。
然后,来到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下。
抬头望着高不可攀的树冠。
“你在吗!”她喊道。
声音穿透安睡的树林,夜宿的群鸟被惊地扑棱棱飞起。
树上没有回音。
“我答应你了!”她又喊。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好。”
又过了几日,战戎终于结束一段时间的捕猎,轻省许多,便有更多时间陪着鹤伏夕。
他看到侯猩殷勤地在洞里忙前忙后,又是伺候吃喝,又是要给鹤伏夕捶背捏脚。
甚至还愿意照顾战戎的孩子。
战戎倍感稀奇:
“他这是怎么了?”
鹤伏夕也不明白。
那天闹过以后,她以为侯猩定是要走了。
谁知他不但没有走,还低眉顺眼地回来朝她示好。
虽说没有道歉,可态度是给够了的,变得温柔勤快许多,还会说一些甜言蜜语。
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的心态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
只有侯猩自己清楚,他是经历过鹤伏夕的决绝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想留下来的。
不单是为了部族,不单是为了孩子。
还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突然发现,自己之所以那么渴望鹤伏夕的关注和认可,是他早已爱上了她。
尤其是这几日战戎回来了,每夜里,寝洞发出那些动静……
到了第二日,鹤伏夕又更加水嫩光滑,周身一股被滋润的媚意。
侯猩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他不想走。
他想要。
既然是心爱的女人,那宠一些,便也没什么了。
对于情敌,虽然看不惯,那假装看不见,也就罢了。
侯猩的心态开放起来。
“他若是这样,倒可以考虑结侣了。”战戎说。
他虽然看不上侯猩的品性,可也不会阻着姻缘。
只要夕儿好就行。
“再看看吧。”鹤伏夕不置可否。
结侣虽然不像结印那般慎重,但也是要到巫医那里去接受仪式的,亦是将两个兽人绑定关系。
若是单纯纳个兽夫,她不会想那么多。
可她需要的不仅是一个过日子的兽夫,还是一个核心团队成员,必须慎之又慎。
光有爱,有能力,还不够。
她需要再观察一下,侯猩是否适合自己的团队。
侯猩这一段时间表现良好,终于可以近身伺候鹤伏夕了。
虽然还是没能侍寝,但能贴身跟她遛娃,在关系上已经是一个质的飞跃。
他甚是满意。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两人一手一个娃,正在山上遛弯。
侯猩如今黏鹤伏夕黏得紧,让她倍感吃不消。
“崖边有些花,你替我采了来。”
她打发他走远点。
侯猩哦了一声,把孩子交给鹤伏夕,不情不愿地去了。
结果,他刚离开鹤伏夕身边不到五步,一个细微的破风之声便传来。
待到鹤伏夕看见时,箭尖已经抵达侯猩胸口。
“小心——”
她的话音未落,侯猩便一个侧身。
箭击碎他胸口的兽甲,又擦胸而过,深深地扎穿一旁的大石,又重重扎在石头背后的树干上。
鹤伏夕抱着两个孩子,立即闪入一块大石头后面。
侯猩见状,也赶紧找了蔽身之处。
“你没事吧?”鹤伏夕喊道。
侯猩脸色苍白:
“无事,还好有你缝制的兽甲,为我略略挡住关键时刻,否则被扎穿的便是我了。”
近来鹤伏夕无事,又念着战戎外出打猎危险,便用坚骨兽的背骨,结合麻线,为他做了简易版的护心甲。
她顺手也给侯猩做了一件。
今天刚做好,侯猩便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即便没事也穿了出来嘚瑟。
万万没想到,正是他这份嘚瑟,救了他一命。
“奇怪……你是长臂族最勇者,以你的身手,不应该有谁可以射中你啊?”鹤伏夕思忖。
侯猩的表情却万分难看。
“是他……一定是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