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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芃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我……我……”

樊钺心疼得要死,再不留情面,上前就是狂猛一脚:

“竟敢欺负我的女人,去死!”

小雌性惨叫着,被踢飞到山下。

其他雌性唬了一大跳,赶紧作鸟兽散。

芃娇这才打了个哭嗝,抽抽噎噎说:

“……我,我没事,钺哥。其实她只同我说了两句话罢了。”

樊钺正要收回的大长腿在空中一滞。

不过,他很快又宠溺地笑了:

“那她对你这么吼,也是该揍。怎么能对我的娇儿大小声呢!”

“钺哥,你对我真好。”

芃娇哭着又扑回樊钺怀里。

啧啧啧。

鹤伏夕津津有味地吃了这一个天外飞瓜。

两个兽人你侬我侬腻歪了一会儿,芃娇才突然想起什么,哎呀了一声。

然后红着脸,小碎步往鹤伏夕这边走来。

“伏夕姐姐,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没有。”鹤伏夕连连摆手。

只差把“好看,爱看,还想看”写在脸上。

芃娇举起手中一块鲜嫩的兽肉,柔柔地说:

“我家就在这坡下面,姐姐搬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想来拜访,但最近又忙。今天终于空了,虽然来得迟了些,姐姐不会怪我吧?”

“哪里哪里,你太客气了。”鹤伏夕说。

芃娇这个雌性,她虽然没有与之打过交道,但对其名声还是有所耳闻的。

猪族的下品雌性,其实命运都不太好,一般会嫁给不咋样的猪族雄性,然后生一群也不咋样的小猪。

唯有芃娇,因为姿容出色,被猪族第一勇士樊钺看上了。

猪族不善捕猎,如樊钺这般勇猛,能力不输其他猛兽族勇士的,十分罕见。

故而樊钺在族中地位直逼族长,想要抬举一个下品雌性,轻而易举。

且这芃娇又柔美,他爱得要死,天天捧在手心里。

族里的其他雌性,对芃娇是又嫉恨又敬畏。

在背后编排碎嘴她的雌性,不知几何。

既然嫁给第一勇士,住的洞穴自然也就是极好的,只比鹤伏夕这树百年来头一个的神品雌性差一点点。

故而,她家就在鹤伏夕洞穴下方,两家就隔着一个小坡。

只是,一个受尽万千宠爱的小雌性,有什么可忙呢?

芃娇亲热地上来挽鹤伏夕的手。

鹤伏夕笑道:

“在外面站着多累,快,快进来坐坐。”

她们说说笑笑地朝洞穴走去。

樊钺没有跟来,自忙去了。

走到洞口,芃娇眼前一亮:

“哎呀,这是什么呀?”

鹤伏夕掀开编织着精致花纹的门帘,招呼她进来:

“这是门帘,用草织的,下午日头斜,挡一挡,洞里没那么热。”

芃娇双手捂在胸前:

“姐姐,你可真聪明!这么绝妙的点子,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随后又垂眸叹息起来:

“唉,即便是想到又如何,也不是谁都有姐姐这样的巧手。”

鹤伏夕热情道:

“什么巧不巧的,你若肯花时间,也能做到,不嫌弃的话我教你。”

因为神农也不能天天来,故而鹤伏夕跟他学了不少编织手法,现如今屋里许多东西都是她做的。

虽然技术上与神农尚差一大截,但教教小白足矣。

“那就谢谢姐姐了。”芃娇笑吟吟。

然后又瞧见那张大床,她惊得嘴巴都合不上,被那好几层珍稀兽皮晃花了眼:

“这又是什么呀?天哪,我看见了什么,这可是辛安虎的皮,据说早已绝种了的!”

倒是没有提那草席。

对床的新奇劲也排在后头。

反而是满脸艳羡地将兽皮摸了又摸。

“我不是很清楚。”鹤伏夕笑笑:“是战戎拿来的。”

听到战戎的名字,芃娇的手顿了顿,然后收回来,不自然笑了笑。

“原来是皮毛族尊者,那自然是什么好东西都有了。”

说完,她又叹息。

“姐姐,我真羡慕你,你的命真好。”

“一般般吧。”这种话鹤伏夕已经听烂了,心中毫无波澜。

芃娇见她如此满不在乎,眼神便闪了闪。

然后低下头:

“要是我有姐姐这般的孕事,就好了。神品雌性,谁不敬着。还一胎八个,皮毛族尊者对你多好……”

鹤伏夕觉得这话听起来很怪,有些不舒服,便回道:

“你现如今也不错啊,樊钺疼你疼到心里呢。”

“那不一样……”芃娇的声音弱不可闻。

“一样的。”鹤伏夕坚定道。

“因为生育敬我之人,也会因为生育恶我。这种人,我不需要在乎他们的想法。战戎之所以与我结印,并非因为我能生,而我选择战戎,也不因为他是皮毛族。相信樊钺选择你时,也是一样的想法。”

她拍了拍芃娇的肩膀。

“如今,你只需要回应与他同等的心意即可。”

芃娇不做声了。

鹤伏夕见她仍是面色郁郁,便转开话题:

“我正好要编几块新帘子,你要不要试试?”

“这么巧呀?我可真是有福了。”芃娇捂嘴笑。

然后又蹙了蹙眉:

“不过今早钺哥说了,他下午回来同我一块儿吃饭,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鹤伏夕听了立即道:

“那不妨事,你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来玩。”

芃娇喜得又挽住她的手,轻轻晃了晃:

“太爱你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但是姐姐听了,可别生气……”

鹤伏夕当然说不会生气。

于是,芃娇吞吞吐吐了半天,说:

“姐姐,我你是知道的。钺哥虽疼我,但我不能为他诞下一男半女,始终心中有愧。如今姐姐的面相,一看就是多子多福。可旧年……”

她咬了咬下唇,道:

“旧年我观姐姐的样子,身子是略单薄了些,与现在大有不同。不知姐姐可是吃了什么补身子的,或者是从哪里得了机缘?”

哦,原来是讨怀胎大法来了。

鹤伏夕先是好笑,然后又觉得可悲。

这兽世以生育能力定义雌性的价值,她们身在其中,无奈又无辜。

“其实也没什么……”

鹤伏夕刚想说,兴许是侥幸得了神眷。

但话语在她舌尖上打了个转,又被她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