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盆肉汤,三个馒头掰成块儿泡在里面。
一根黄瓜,半个苏杭吃剩的西红柿。
这就是饿的灰头土脸的铁锤来到苏杭这边的第一顿饭。
苏桥趴在门帘后面看,不敢出来。
苏杭笑道,“看着大,不咬人。”
苏桥眨眨眼,“哥,爸妈会骂你的。”
“没啥。咱这小院子,能养。”
“它看着好饿啊。”
“饿了不知道几天了,我看见它那会都站不起来。”
“哦,就是个子大,还挺可爱的,这是啥狗啊哥?”
“金毛。”
“哦,没见过,跟狼狗差不多大呢。”
“嗯,前主人养的不错。”
“起名了吗?”
“起了,铁锤。”
“...好难听啊。”
“胡说,多霸气。”
苏桥吐了吐舌头,“哥,我能摸摸它吗?”
苏杭想了想,“铁锤,护食吗?”
铁锤停下嘴巴,哼唧了几声。
苏杭怔了怔,成精了是吧?
他摸了摸铁锤的脑袋,没一点护食与反抗的意思。
“能摸,等它吃完。你先看着它,我找个绳子。”
苏杭去库房找了半天,寻到一根粗细合适的绳子,又找了两件旧t恤,下摆剪掉,将两件缝成了一件。
又将绳子缠了上去,多打了几个结,用针线缝了几下。
十几分钟,简易狗绳便成了,虽然粗糙,但还算实用。
铁锤吃完饭食,舔着身上的毛。
苏桥蹲在它身边,摸着它的脑袋。
“哥,它真不咬人啊?”
“在它眼里,没一条好狗,也没一个坏人。”
苏杭拉过铁锤的爪子,将t恤套进去。
还挺合身。
“桥桥,把它拴在墙脚柱子上,我出去一趟。”
“啊,好的。”
“我回来之前,你别碰它。”
“好。”
望了望哥哥骑车远去的背影,苏桥将院子门微微合上,蹲在铁锤面前。
“不要咬人哦。”
“坐下!”
“咦?还真会。躺下!”
“好厉害啊铁锤,握手!”
“啊,好铁锤,真乖。”
“别舔!都是口水!”
“你好乖哦。”
铁锤咧着嘴巴,呼呼呼的伸着舌头喘着气,像是在笑。
从这天起,铁路威震天身后多了一条体型巨大的金毛,乖巧听话,聪明可爱。
真可谓是...
泡妞神器。
黎青鱼烦躁的踢了一脚闻来闻去的铁锤,苏杭无奈道,“姐,你别拿它撒气啊。”
黎青鱼哼了一声,“你和张裕比较熟,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苏杭翻了个白眼,“您是指哪方面?”
“为什么躲这我?”
“...他是真有事。”
“我才是更重要的那个吧?”
“他是个男人啊,总得有点自己的事业吧?”
黎青鱼叹了口气,“我不在乎的。”
“他在乎啊。你看啊,努力的他,是不是帅了一些。”
黎青鱼扑哧一笑,“黑了不少。”
“你看,事业才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说来说去,他不懂我。”
“那你懂他吗?”
黎青鱼一怔,“我...”
“姐,说句实话,他配不上你。不仅我们这样想,他自己也会这样想。如今的他,在拼命的追赶。哦,追是追不上的。但这样的过程他很享受,这就很好了。”
“那我该怎么做?”
“欲擒故纵懂不懂?”
“...你意思我太主动了?”
“你前进一步,他后退一步。那如果你后退一步呢?”
“他会后腿两步?”
“他会前进两步。”
“为什么?”
“舔狗这玩意,就怕有好脸色。”
“你少消遣他。”
“你看铁锤,你踹它一脚,它还是上赶着想要和你玩。你主动逗它,它会表现出一些烦躁的情绪来。张裕和铁锤区别不大的,都有过人生的滑铁卢,自信不多。没自信的人,对于别人对他的好,总会有些天然的抗拒。”
苏杭想了想,“当然,如果是救命似的好,他或它,会记一辈子。”
黎青鱼摇摇头,“狗屁不通。”
苏杭哈哈大笑,“确实是瞎说的,话说你这次下凡,又是啥事儿?”
“还不知道,你干爹让来的。”
“有大动作?”
“我说了,还不知道。”
“哦,那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张裕在同城。”
黎青鱼柳眉倒竖,“他回来了?他怎么敢不第一时间见我?”
“冷静点,不理他就是了啊,舔狗嘛,总会贴上来的。”
“小舔狗,你怎么懂这么多?”
苏杭摇摇头,“我可不舔。”
远处有少女的声音传来,“阿杭,我们去遛铁锤呀?”
苏杭一个激灵,“走你!你怎么这会出来了,你妈呢?”
王胜雪笑的开心,“我妈找朋友玩去啦。”
“那可太棒了。”
苏杭踹了一脚铁锤,“走着,傻狗。”
黎青鱼鄙视道,“苏杭,你超舔狗好吗?”
卫文勋从女儿的卧室中走了出来,叹了口气。
卫雅柔的奶奶并未起身,将茶水放在茶几对面。
“来,喝茶。”
卫文勋点点头,在老人对面坐下。
“小感冒,有点脱水,不用担心。”
“这孩子适应能力太差了。”
“你怪她做什么?你要有本事,需要苛责孩子吗?”
“妈...”
“我听柔柔讲了那个孩子的情况,我问你,你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卫文勋皱起了眉头,“那小子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有多不简单?”
“16岁的孩子,身边净是些官场油子,商场摆子,社会渣子,您见过吗?”
老人一怔,“市井间的孩子,总归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学。”
“所以说他不简单。”
老人摇了摇头,“我只看到了这孩子有本事。所以你在怕什么?怕引狼入室?”
“我怕他终有一天,会害了小柔。”
“他做过恶吗?”
“这倒没有...”
“那你怎么下的结论?”
“妈,我不希望小柔被人耍的团团转。”
“是不是要给你加一句。”
“什么?”
“她卫雅柔终归是你卫文勋的种啊?”
“......”
“柔柔终究是个孩子,你像放逐一样将她丢在我这里,你会害了她的。”
“妈,燕京的条件更好。”
“那柔柔过去十六年的人生算什么?”
“......”
“你自己的闺女,想怎么摆弄,妈不管。但话不能不说,柔柔不是个好强的性子,你这样折磨她,有没有想过她扛不扛得住?”
老人扶了扶眼镜,“小小的姑娘,来到我这里连个笑脸都看不到,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我记着柔柔性子最是开朗讨喜,为什么忽然变了样子,你能不能给我个理由?”
“丽萍还没回来,若是她回来,知晓你将姑娘丢在我这边,你劝得住她吗?”
卫文勋点点头,“自然劝得住。”
老人出奇的爆了粗口,“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