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中,只有身体激烈碰撞的声响。
少女用脑袋,用腿,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疯狂砸着背后的男人。
男人终于不耐烦起来,用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拳砸向少女的脊背。
少女摔倒在地,顺手将平时用来抵住房门的杆子拿在手上,指向男人,身体慢慢后退。
杜岩笑的疯狂,“这又是何必呢?”
少女表情同样狰狞,“这话该我问你。明知得不到,没完没了的,不无聊吗?”
男人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很有趣啊,你还小,不懂这种快乐的。”
“你越反抗,我越兴奋。”
仍旧是单方面的殴打,少女偶尔挣扎,偶尔反抗,像狂风暴雨中的飞鸟。
衣服被撕破了一些,不重要的。
少女的牙齿带起了男人的一片血肉。
男人将手覆在她的胸口,不重要的。
少女的指甲带起了男人的一丝血液。
男人怒极反笑,巴掌无情的扇在她的俏脸之上,接着将她翻过来,死死按住。
杜岩凑在少女的耳边,“你在逼我杀了你。”
少女身体剧烈挣扎,冷笑出声,“我求你杀了我。”
“草。”
老人回来之时,儿子正在包扎伤口。
老人着急道,“怎么了?”
杜岩笑道,“摔了一跤。”
“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没啥事,妈,今晚吃什么?”
“炒菜米饭吧,我买了水果,你去洗洗吃点,小静呢?”
“哦,在屋里吧。”
老人进屋边看到了穿戴整齐,却满脸伤痕的杜静。
少女的马尾辫已经散了,眼神空洞呆滞,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老人一怔,赶忙走过去抱住少女,“小静?!这是怎么了?你三叔又打你了?”
少女眼神晃了晃,悲从中来,扑进老人的怀中,嚎啕大哭。
老人艰难的从孙女的卧室之中走了出来,拿起桌上的盆子,砸向儿子。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杜岩侧身躲过,笑了起来,“妈,这孩子从小谎话连篇,她说啥您不能都信啊?”
老人浑身颤抖,“你让我怎么不信?她身上的伤你怎么解释?那是你亲侄女啊?你和禽兽又有什么两样啊?”
杜岩摊了摊手,“这事也怪我,下午那阵见她跟几个男孩子在院门口拉拉扯扯,一气之下才打了她,下手重了。她还小,现在不教育,以后就晚了。顶嘴就算了,还说些污言秽语,您是没听到,太难听了。那样的话怎么能从一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你想...”
杜岩挠了挠脑袋,“这您也信啊?”
老人无奈一叹,“那你怎么能这么打孩子呢?撕她衣服做什么?”
杜岩气愤道,“给她新买的衣服不穿,非穿以前的破烂,我就气这个。”
“......以后不许在打她了,听见没有?还有几天就开学,你让她怎么面对同学老师?她是个大姑娘了,知不知道?”
杜岩挠了挠头,“知道了妈,我这人脾气就这样,我这不正后悔呢嘛。待会她气消了,我去给她道歉。”
老人摇摇头,“歉就不用道了,你要把妈的话放在心里。她毕竟是你侄女,不是你亲闺女。”
“知道了妈。”
卧室中的少女,听着客厅之内宛如梦魇的话语,心丧若死。
老人睡前又去看了看孙女,叹了口气,出了屋子。
她是分得清黑白的,可这样的丑事,又该如何解决呢?
一大早,老人去了找了锁匠。
“师傅,卧室装一个锁多少钱啊?”
杜静从没有这样期盼过开学,也许开学,便不会给那个禽兽机会了。
她听见门响,穿好衣服,随着奶奶的背影,不知该去向哪里。
苏杭咬了口包子,非常不友好的盯着刘葭。
刘葭笑道,“你瞅啥?”
“那个啥,能不能把咸菜往我这边拿一拿。”
“不能。”
“你他妈不能这么霸道吧?这是我家啊。”
“那是王婶给我弄的!”
“那他妈我吃一口也不行吗?”
“不行!”
“还是不是好朋友啊?”
“不是。”
“算你狠。”
苏杭眼疾手快,端起咸菜就跑。
刘葭怒从心头起,在后面追着不放。
王新翠无奈道,“想吃我再弄一碟就好了啊,你俩别跑了,小心摔倒!”
挨了刘葭一脚的苏杭倒在院子里不肯起来。
少女叉着腰,“你别碰瓷啊!”
“杀人啦,杀人啦!”
少女又给了他一脚,“真没出息!”
接着任玉莲也补了一脚,“丢死个人了。”
王福生从院门口路过,也叹了口气,“...丢人。”
懂点绘画基础的刘葭与王福生相谈甚欢。
苏杭则是闭目养神,早上的气还没撒出来呢。
待刘葭走后,王福生道,“这丫头天赋极高,没能继续学下去,有些遗憾。”
“那您收她当徒弟啊。”
“额,毕竟是个丫头。”
“怎么的,道门重男轻女啊?”
王福生给了他一个板栗,“不可妄语。”
“那您单纯做她绘画老师算了。”
王福生拍了拍脑门,“这话不错。”
苏杭点点头,“刘葭这人除了霸道了点,还是有点子天赋在身上的,据说她学画画就学了两年,三天打鱼那种,但水平是有的,您瞧我们家餐馆的Logo,就是她设计的,我觉着还挺前卫的。”
“确实如此,还有那个郑鸿洺,心性也不差,可惜是外族人。”
“跟我比还差了点吧?”
“...你还是闭嘴吧。”
“???”
王福生叹了口气,望了望远处。
短短几天之内,就遇到了三个资质极高的孩子,也不知这是老天的偏爱,还是给自己的烦恼。
他眼神瞟过街角,疑惑道,“你瞧那面。”
苏杭顺着老道的视线望过去,红衣少女躲闪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他疑惑起来,“她躲什么?”
王福生摇摇头,“我如何知道。是你的相识吗?”
苏杭点点头,“师父,您帮我看着,我去瞧瞧。”
“怕是她不愿见你。”
“一定发生了什么。”
“该是的。”
少年将手中的棍子挥了挥,扔在一旁,站起身,眼神坚定。
“我怕的是,我又错了。”
“错错对对,庸人自扰罢了。”
“我错无所谓,我的错让别人受到伤害的话,我会恨死我自己的。”
“那便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