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眼前少年有些失礼的询问，薛穆婉鼓了鼓脸颊，随后在他身前优雅的转了一圈。
“顾公子难道看不出来吗，奴家是人啊，一个活生生，漂漂亮亮的美人。”
呵！信了她的邪，哪有砍头不死，还能若无其事装回去的人。
“顾公子你杀了奴家一次，有什么恩怨也应该了结了吧，我们坐下来聊聊好不好。”
唉！顾念安无奈的叹了口气，尝试过了薛穆婉他现在真没能力斩杀。
这样拖下去会对自己不利，但离开的话又有些不甘心。
稍微沉吟片刻顾念安才开口道
“你想聊什么。”
算了先看看情况吧，在自己伤势爆发前跑路就好。
“顾公子鬼婴是奴家制造出来的不假，但奴家可从来没有干预过它的行动，甚至还对它起到了钳制作用。”
“奴家最多算是锻造利器之人，利器杀了人也要算在锻造之人身上吗？
这是不是对于奴家来说有些不公平了。”
呵！诡辩，如果鬼婴是利器的话，从头到尾这柄利器都一直握在她手中。
鬼婴杀了人人，薛穆婉才是真凶，利器只是起到辅助作用罢了。
“如果你只想在此推脱责任的话，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咦，”
薛穆婉呆萌的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难道顾公子觉得奴家说的不对吗？”
“不对，鬼婴是利器，但你是手握利器之人，杀人，你才是真凶。
还有从一开始我本就是想要找你麻烦，鬼婴只是坚定了我杀你的理由罢了。”
“顾公子除了鬼婴一事，奴家还和公子结过怨吗，奴家怎么不曾知晓。”
“那就重新认识一下，贫道顾念安，小青峰，青阳观顾念安，所以你应该知道我找你麻烦的理由了吧。”
闻言薛穆婉恍然大悟，然后双眼闪亮亮的盯着顾念安猛瞧
“那顾公子能不能告诉奴家，齐缘那老道士死了没。”
听到薛穆婉的询问顾念安顿时脸色一黑，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唉！薛穆婉叹了口气，神情有些低落。
“想来有顾公子这样的高手坐镇，鬼母那废物应该是翻不出什么风浪的。”
“现在换我来问，你和我师父齐缘有仇？”
这个问题他一直存在疑惑，齐缘老道的性格他了解，老好人一个，不会轻易与人结怨，更何况是生死大仇。
听到顾念安的询问，薛穆婉双手托着下巴有些纠结，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顾公子这个问题回答起来有些麻烦，不如奴家给你讲个故事，你自己判断可好。”
距离后遗症爆发还有时间，只要故事不长应该没事。
“可以，你说我听。”
听到顾念安的回答，薛穆婉面带笑容，双眼眯成了月牙，轻挪莲步来到顾念安身前，拉起他的手往一旁座椅边带去。
努力压制住动手想法，顾念安眼中寒芒跳动，握住刀柄的手不由紧了紧。
但思考片刻他还是把手从刀柄上移了开去。
这女人杀不死，动手没有意义，再说他也想看看薛穆婉究竟想做些什么。
待顾念安坐下，薛穆婉顺势坐在他身侧。
两人靠的很近，顾念安甚至能清晰闻到从她身上散发的幽香。
落座后薛穆婉也没有拖沓，直接开始了她的讲述。
“故事的话要从三十二年前说起。”
“顾公子可知琅环县向阳村。”
“知道。”
小青峰往西十多里处的一处小村庄，他前些日子去过，现在那里已是一片死地。
“奴家的祖籍就在向阳村，奴家的父亲薛文方，母亲吴秀，他们之所以能结合，还要多亏你们青阳观从中牵线搭桥了，奴家父母的婚礼就是齐缘那老道士主持的。”
对此顾念安倒是相信的，红事，白事齐缘老道每年都会接一些的。
除了能赚些钱财外，更主要的是能帮到别人。
只要能给别人排忧解难齐缘老道总是会很开心的。
“奴家父母结合后的第二年就有了我，刚开始我们过的还不错。
只是没过几年爷爷就因病去去世了，缺乏爷爷的管束，父亲很快就露出了本性。”
“他嗜酒，好赌，没几年家里能输的东西都被他输完了。”
“奴家七岁那年，父亲在一次醉酒中失手打死了母亲，是奴家和奶奶一起把母亲安葬的。”
“奴家九岁那年，被父亲买到了琅环县最大的青楼萧香阁，后来听说奶奶也被父亲气死的。”
听到此处顾念安眉头紧蹙，这还真是人渣中的极品啊。
气死母亲，打死妻子，把亲生女儿卖到青楼，如此作为已经不配称之为人。
“所以顾公子觉得奴家应不应该为死去的母亲讨回公道了。”
唉！主持婚礼没错，但牵线搭桥就完全没必要了，这种事搞不好是容易结怨的。
“故事完了吗，如果完了的话，我会离开，如果还有你可以接着说。”
闻言薛穆婉也没有继续追问反而往顾念安身边靠了靠才继续开始讲述。
“奴家从小就长的好看，再加上奴家乖巧懂事，萧香阁的王妈妈很喜欢奴家。”
“她给奴家请了不少老师，还给奴家安排了专门服侍的丫鬟。”
“奴家也争气，学什么都很快，十四岁那年是奴家第一次献舞，可是有不少人被奴家迷的神幻颠倒了。”
“唉！只是好景不长，奴家十五岁那年被一位从京城来的大人物看上了。”
“王妈妈也不敢反抗，再加上哪位大人物出手阔绰，就这样奴家被转卖给了那位大人物。”
“不过那位大人物有事在身，约定半月后带走奴家。”
“那位大人物奴家看过了，脑满肠肥，长的像头猪。”
“奴家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家其实没什么要求的，但一定要长的好看，谁让奴家喜欢漂亮的事物了。”
“一想到要服侍那样丑陋的人物，奴家当场自杀的心都有了。”
薛穆婉看了看顾念安冷俊的脸庞不由又凑近了些许。
“如果他能长的像顾公子一样俊美，奴家定是不会反抗的。”
看着已经快要贴到自己身上的薛穆婉，顾念安蹙了蹙眉，但也没多说什么，这人上了他的必杀名单，没什么好多在意的。
“所以啊，奴家就想着怎么逃跑。
虽然在萧香阁待的时间不长，但却是有很多人愿意为奴家花银子，有了这些东西，奴家不管到哪里都会过的很好。”
“同时了，奴家想要把陪伴了我好几年的丫鬟小香一起带走，奴家想啊要是我走了她定是会受到牵连的。”
“只是奴家万万没想到了，她竟然会背叛我了。”
“她把奴家想要逃跑的想法告诉了王妈妈，但她还是想简单了啊。”
顾念安也是这么认为的，真是愚蠢的人，愚蠢的做法。
一个即将成为大人物妻妾的人，区区妓院老鸨而已，怎么可能敢得罪。
“所以顾公子觉得小香该死吗？”
这个问题顾念安不想回答。
妓院鱼龙混杂之地，小人物活着本就艰难，他们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对错从来不重要，能爬上去才是根本。
“是奴家亲眼看着她被打死的，也是因此奴家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嫉妒奴家了。”
“嫉妒奴家能过上大小姐般的生活。”
“嫉妒奴家有那么多人追捧。”
“嫉妒奴家能成为大人物的妻妾。”
“所以顾公子觉得人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