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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如何会去管他,搭了那一句话不过是让已经被削了尚书的石如殷更难堪罢了。

石·前尚书·大郎·如殷神情怔愣的扶着石夫人跪在地上,他的手几乎要把石夫人的手臂捏碎。

蠢妇蠢妇!!他在内心嘶吼,掌着一家的吃穿用度,成天就知道盯着二房三房的院儿里,连自己儿子偷藏了个女人都不知道!

还有小儿子这个蠢货!他僵硬着脖子瞧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儿子更是暴怒,如果不是这个小兔崽子还在昏迷,他恨不得立刻跳起来抄棒子把他打死。

新城公主啊!多么好的亲事!谁不知道皇后体弱,只与圣人育有一子,一直是心中憾事。中年得了新城这么一个女儿,恨不得将整个大周都捧给她。

本朝公主是可以参政的,作为公主驸马也可以领到实职。只要供好了新城这个祖宗,何愁圣人不加恩?石家不发达、不光耀门楣?!

当初他将小儿子报上礼部驸马名单时内心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愤怒。

不过是个女人!喜欢就放在院子里,等尚了公主就送到庄子里去!时间久了再接回来放在府里伺候就是了,非要偷偷藏在院子里!

偷偷藏着就算了,还要被公主发现!蠢死了蠢死了!石家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败在了这个兔崽子的身上!

石夫人一边要护着昏死过去的石老夫人,一边还要忍着丈夫捏着她手臂的疼痛,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

见乱做一团的石家人,太子愈发的满意。

“能让本宫亲率千牛卫上门抄家。”太子冷冷的扫了石如殷一眼,笑着说:“石大郎这官也算没白做。”

丢下这句话,太子就大笑着转身离去回宫复命了。高公公与千牛卫中郎将躬身送他离开,一扭脸就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孔。

千牛卫中郎将一挥手,身后那群如狼似虎的兵士就往石家后院里冲,惊得跪了一地的石家人又是一阵阵的惊叫。

千牛卫是皇帝内卫,往日只负责皇帝的安危保护,是不参与抄家这种油水颇丰的活动的。

没想到今日太子领了圣人命令,居然亲自带着他们来尚书府抄家,这可让中郎将心里乐开了花。

围在石老夫人身边的石三娘等未出阁的女郎们爆发出一阵尖叫,石四娘甚至想冲上去阻止这些兵士,被她母亲石二夫人牢牢拉住。

“阿娘!阿娘!”石四娘哭着挣扎,“我的东西、我的院子!他们不能!”

石二夫人牢牢的将她抱住,只是默默的流泪,一旁还守着石六郎的吕若薇早已震惊的跌坐在地上。

眼前嘈杂又熟悉的一切让她想起了幼时吕家被抄的情形,她捂着耳朵俯下身不停的干呕。

其他的女眷不认识吕若薇,石夫人经过早上一轮大戏还是认得她的。就见石夫人挣脱石如殷扑了过来,她拼命的捶打吕若薇。

“是你!都是你!”石夫人眼睛通红发髻散乱,她像一个疯子般对着吕若薇拳打脚踢。“是你害了我的儿子!是你害了我们石家!”

“不、不……夫人……不是我……”吕若薇一面忍着干呕一面还要招架石夫人,而石家的其他女眷也因为石夫人的叫骂向她射来了怨毒的目光。

还留在高公公与中郎将身后的千牛卫们心痒痒的,看着同伴们往石家后院去抄家,不知道能刮到自己口袋里多少油水。

好容易领了个抄家的差事,他们却要在这里看着石家人实在是内心焦急。

中郎将似乎是看透了部下们的心思,他招招手对领队低语了几句,便与高公公前去石家正堂坐着喝茶了。

那小领队瞬间亮着眼睛列队站在了石家人面前,石如殷茫然的抬起头,就见那小领队道:“石郎君,将你们随身的财物都交出来吧。”

见石如殷依旧像是没听懂,那小领队不屑的呸了一口。

“别装傻了,咱们可是奉旨抄家,你们石府的一切财物都要没收!除了你们身上的衣裳,一枚铜钱都别想带出去!”

说罢小领队一探手抓住了石如殷腰带上的玉佩,哗啦一声扯了下来。

“你、你!!!!”石如殷涨得满脸通红,他石如殷堂堂吏部尚书三品大员,竟然要遭此羞辱。

“我什么我!”小领队见他还摆官人的架子,一脚就将他踢倒。“自己不交,就别怪我们动手了!”

他话音刚落,背后那队兵士就把目光落在了石家的女眷身上。石家是个大家族,女眷众多,各个衣装光鲜满头珠翠,就连绣花鞋上都绣着各色宝石珍珠。

石三娘尖叫一声扑到母亲石夫人身后,石夫人也惊诧的放开了揪着吕若薇头发的手,吕若薇被她抓的满脸是血已经倒在了地上。

“交、我们交!”一直没说话的石三夫人悲愤出声,她紧紧搂着怀里的石五娘,她丈夫石校尉一直在向同僚们求情但是完全没有效用。

“我不要!”石四娘在石二夫人怀里尖叫,“我不要!娘!娘!”

女眷们哭闹成一团,可兵士们并不会怜悯他们。敢欺负新城公主,那他们石家全家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极恶之徒。

那可是带领他们推翻了前朝暴政,又搞到了土豆棉花这样济世救民之物的圣人的女儿!

石二夫人不管怀中女儿的挣扎哭闹,将她身上的首饰都摘了个干净,连鞋子上的珍珠都扯了下来。

石三夫人也忍着泪水将自己与女儿的首饰交了出来,石三娘一边哭着解腰上的玉佩,一边帮着自己的母亲取头上的首饰。

一时间院子里充斥着女眷们的哭泣声,而石家的男人们都如石雕木塑一般愣在地上。那刘校尉见太子离去也早已溜之大吉,回家举财为保住自己的官职走门路去了。

吕若薇躺在地上,被包成得跟粽子一样的石六郎躺在她旁边,她苦笑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不论石家的一团乱,宫中的丝丝过得十分自在适。皇后心疼她将她留在了宫中,反正公主府里有长史打理也不用多用心。

“阿娘、妹妹,快尝尝。”亲手为皇帝奉上了点心的太子又转到丝丝身边。

“这可是哥哥辛苦了半年种出来的东西。”他笑着催促。

丝丝从来没见过这种点心,像是什么东西的果实。但十分软糯,那橙红色的果肉泛着一层漂亮的油光,被烤制过后飘着一股诱人的甜甜香气。

用银箸夹了一块入口,果然又甜又绵密十分好吃,不仅多夹了几箸,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皇后对此物也十分满意,询问道:“这是何物?”

“这物名叫蜜薯。”太子笑着回答,“是儿子实验种植名为红薯中的一种品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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