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姜妍失望地处理掉了六具尸体。
黑雾的侵蚀性太高，哪怕她小心翼翼控制了，也一个都没成功。
姜妍只能暂时放弃，准备开始下一个任务。
“首领，您忙完了？”
塔莎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怎么了？”
虽然是奥里菲娅当了国王，但贝安娜的人差不多都清理干净了，塔莎可以说是类似于摄政王一样的存在。
不应该春风得意吗？
“……您是不是要离开了？”
“没错。”
姜妍皱了一下眉，感觉塔莎有点不对劲。
“那……首领会回来吗？”
塔莎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问出一个问题。
“你说呢。”
塔莎口中的“首领”显然不是姜妍，而是这一代真正的首领。
塔莎和原首领的关系太密切，姜妍原本尽量避免在她面前展现出太多实力上面的因素，但后面打起来后也顾不上许多。
对方发现也算正常。
“您承认了啊……我还以为是我的脑袋出现问题了……明明相貌甚至精神力都毫无差别，但偏偏行为模式差距那么大……我一直在告诉自己，是我想多了……”
“如果你真这么想，那至少会问一句。
让我来猜猜，
无用的首领突然变强了，对女巫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好像丢了一个用不了的传承，拿到能增强魔力的古神遗骸，稳赚不赔对吧。
你有无数次机会揭穿我，但都选择把那些可疑之处埋在心里，之所以选择现在来找我麻烦，也是看现在一切都安定了下来，我这个首领没有利用价值了，对吗？”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承认，万一，万一您走之后首领可以回来……”
“一个功课都做不好，整天只知道跟着你到处跑的人，传承都丢了，你觉得她能活下来吗？
一个被掳走的首领，换来宫殿护卫的大洗牌，依我来看挺值的，不是吗？
尤其是，神墓将出，女巫们得把力量都整合到一起的情况下。”
医院的阿尔丽雅都知道神墓的事情，掌控着巡逻队至少三分之一的塔莎什么都不知道，可能吗？
姜妍之前是懒得管她们争权夺利这些事，不代表她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懂。
“啊，原来您都知道啊。”
塔莎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在魔力提升之后，我触摸到了‘屏障’，然后，首领一直一直在我面前闪现，她问我值不值得，为了神墓牺牲她值不值，为了突破屏障牺牲那么多人值不值……
看到您处理掉那几个人之后，和您聊过之后，我知道了，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不值的。
亲手养大的首领都牺牲了，我怎么还顾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呢？哈，我可真是，虚伪啊——”
刺目的血色光柱从不远处一个个升起，浓烈的血气弥漫在空中。
城市内远远响起尖叫哭嚎声。
砰。
姜妍掏出逐光者给了塔莎一发。
光元素子弹在她胸膛处炸开了一朵白色的花，并没有落在她身上。
塔莎正处在某种蜕变中，身边有一层特殊的保护能量。
“没用的，已经开始了。
你听，这是灵魂的哀鸣，原来，成为神是这种感觉啊……”
“是吗，不好意思，要破坏你的兴致了。”
姜妍打了个响指。
噗嗤。
一朵荆棘之花从塔莎体内盛开，泛着寒光的尖刺刺破皮肉，在空中持续“开花”。
看来这层特殊的能量只隔开了外界，对于身体内部暂时还没什么效果，最多就是强度变高了些。
“什么……时候……”
塔莎颤抖着手想要去触碰荆棘，一根刺从咽喉处刺出来，她一个踉跄吐出大口大口的黑血。
“我们朝夕相对那么长时间，留点礼物不是很正常的吗？”
黑雾毕竟是气态，经常在她身边的塔莎体内吸入一点很正常，打一次取一次太麻烦，姜妍原本打算走之前再一次性全部取出来的。
没想到反而派上了用场。
“为什么？你明明也……肆意取人性命，为什么我，不可以……”
荆棘炸开，黑雾把塔莎吞整个吞噬。
如果塔莎不来贴脸，姜妍对她要干什么并没有兴趣，反正她也要走了，之后的事情也管不着。
但既然她看到了，又刚好顺手能阻止一下，不出手的理由都找不到。
“嗯？”
姜妍突然感觉到什么迅速后撤，黑雾散开，只见塔莎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几根漆黑的羽毛，
以及，一个同样漆黑的旋涡。
是用召唤诅咒的通道把自己反向召唤到了其他世界？
旋涡中传来危险的气息，姜妍想了一下，但也只是猜想没什么根据。
拿出扶摇挽了个剑花。
燃着漆黑火焰的血红长剑狠狠劈下，旋涡被拉成了椭圆的形状，然后裂开消失了。
塔莎既然能抗住黑雾的侵蚀，那就得做好她活下来，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杀回来的打算。
出了门，姜妍到王宫里面找到奥里菲娅。
“首领，您有什么事？”
奥里菲娅正在安排人手救援，城市里突然出现攻击魔法，建筑损失严重，靠近的人更是直接变成了血雾。
幸好持续时间不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把召唤诅咒的魔法列为禁忌，塔莎在研究的时候被诅咒占据了身体，变成怪物跑掉了。”
姜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啊？”
“你看到刚才的血色光柱了吧，就是研究引发的现象，以后说不定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禁了。”
提到这个，奥里菲娅也严肃了起来，她若有所思地开口：
“竟然会有这样的副作用，怪不得之前只有死亡的时候才能……好的首领，我知道了，我马上告诉大家。”
奥里菲娅自己脑补了合理的解释。
“很好。”
姜妍不确定塔莎能不能通过旋涡再回来，但，
既然走了，就别回来了吧。
“首领，您之后打算做些什么呢？”
“环游世界。”
奥里菲娅一脸惊讶，但也悄悄松了口气：“那您常回来看看？”
“再说。”
姜妍对她挥了挥手作为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