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夜晚异常宁静。
这个村庄本就人烟稀少,深夜时分,那些老人们必定早已安睡,因此整座村子仿佛进入了一个平行的梦境。
静谧得有些压抑,甚至带给人恐惧感。
但在村口,
一栋房子显得格格不入。
这家的大门敞开,内里灯火通明。
大堂中央,一具朱红漆色的棺木摆放得端端正正,棺木前燃烧着两支即将燃尽的白色蜡烛,烛光摇曳不定,投射出诡异的黑影在四周墙壁上游移,带来一种莫名的阴郁气氛...
在祭坛前,一张描绘着青年勇士肖像的魔法画像静静地立着,夜晚降临,画中的形象仿佛被迷雾缠绕,只有模糊的轮廓在黑暗中微微闪烁,透出一股神秘莫测的氛围。
\"村庄的居民们都去哪儿了?按理说,丧礼之夜总会有人守护灵堂的。\"
一群身披月光的冒险者从远处走来,他们停在了这幢古老木屋前,敞开的大门让他们能一览无余地窥视内部。
\"这个村落本就有异,一只幽魂居然在黑夜中自由游荡,村民们却似乎对此习以为常,照常生活。\" 张一鸣严肃地说,\"白天我便觉得这里过于平静了。\"
\"确实,这村子的平静太过反常。\" 张韩赞同地点点头。
这种异常的常态反而引发了他们的疑惑,他们甚至怀疑这里是否存在那个传说中的幽魂。
然而今晚发生的事情证实了这一切,这个村子里确实潜藏着一只幽魂。
一个有幽魂存在的村落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理智的人若知晓村中栖息着真正的幽灵,早就离开了,哪怕是最眷恋故土的长者也不例外。
\"现在不必顾虑村子,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如果幽魂真的藏在这屋内,那就简单了,驱除它,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一旁的叶俊建议道。
\"别太乐观,已经有生命逝去了,还是一名驱魂师。下一个可能就是你,也可能是我。\" 欧阳天面色阴沉地说。
张一鸣开口:\"的确不能轻心,但也不能无所作为...既然决定面对,那就进去看看吧。\"
众人内心一震,目光不自觉地投向灵堂中央的棺木。
花英沉默地跟在队伍末尾,此刻保持低调对他来说更为明智。
很快,他们带着戒备踏入这幢房屋。
仿佛幻觉一般,一进入,气温骤降,一股寒意弥漫周身,令人不寒而栗。
\"这口棺材可能蕴藏着诡异,暂时不要动它,以免引发未知的危险。我们先去别的房间搜查一圈,如果没有发现再回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就算遇到幽魂,也不至于毫无反抗就被杀害。一旦有状况,立即呼救,大家都会赶来支援。\" 张一鸣压低声音吩咐。
他们还未确认幽魂是否在这幢房子里。
若是真的,必须找到它。
\"同意,不过不能分散得太开,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叶俊点头回应。
花英凝视着棺材许久,才缓缓移开视线。
\"张一鸣说得对,这棺材的存在本身就非常可疑。任何有头脑的人都会明白,不去触碰是最保险的选择。至少目前大家是安全的,等确定周围安全后再行动也不迟。\"
带着这样的思考,他在其他人散开后也开始在屋内仔细搜寻... ...
此刻,保持低调是明智的,但却绝不能敷衍了事。
唯有联手,才能共御邪祟。
这幢三层建筑错落有致,每层分布着三四间秘室,构造并不繁复,几步之间即可走遍一层。
正当他们刚离开宽敞的大厅之际。
停于棺椁前的灵牌在闪烁不定的烛火映照下,悄然发生了微妙变化。
照片中的男子,半边脸颊隐没于阴影中,仿若腐朽,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而诡谲的笑意……与此同时,两侧烛火骤然黯淡,烛焰仿佛遭到了无形压制,丧失了燃烧的活力,渐渐熄灭在即。
大厅的光芒逐渐消散,外界的黑暗步步紧逼。
只是这一切异变,竟无一驾驭亡灵者察觉。
“有何异状吗?”
张韩自一间幽邃的居室走出,轻声询问站在走廊的花英,后者脑后与额心各生有一只鬼瞳,确保视线无所遗漏。
“没发现,不但不见鬼影,连守灵的人都找不到。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幢房屋恐怕是空无一人……白天遇见的那些人究竟去了何处?张一鸣说得没错,这个村落似乎潜藏着诡异,他不敢再冒险,所以才会提议撤离。”
花英也自一间房内走出,确证并无异常迹象。
过度警觉似乎只让他们陷入了自我恐慌。
“下楼集合吧,我们准备动那棺木,如果屋内无人,棺中或许不是尸骨,而是……恶灵。”
然而,正当花英转身准备下楼时。
突然间。
“咳,咳咳……”
一道虚弱而嘶哑的咳嗽声,仿佛来自冥界的回音,蓦地从身后房间传出。
刹那间,花英背脊发凉,冷汗涔涔而下。
不可能。
刚才他确已搜查过那间房间,根本没有鬼魂,这咳嗽声又是哪里来的?
“花英!”
张韩猛然回首,面容扭曲,身体开始异变,关节似乎在扭曲断裂,他已经快要动用厉鬼之力了。
“交给我。”
花英毫不犹豫,立刻转身冲向房门,一脚踹开半掩的门户。
昏暗的室内并未妨碍他的视线,额头的鬼瞳将屋内一切照得清晰如昼,犹如蒙上一层赤红滤镜。
然而……
屋内空空荡荡,没有鬼魂。
也没有咳嗽声。
“消失了。”花英心头一紧。
“该死的,难道是被戏耍了?”张韩既惊且怒。
刚才,鬼魂就在他身边。
近在咫尺。
“如果真的是鬼,绝不可能凭空消失,除非……”花英全身紧绷。
除非,这鬼拥有鬼域。
只有如此,名为“病鬼”的它才能在村中的任何角落现身。
“踏,踏踏~!”
突然……
幽暗的螺旋阶梯中,一道下楼的足音骤然回荡。
“在楼梯间。”张韩面容冷峻,疾步向前。
此时此刻,绝不能畏缩,唯有勇往直前,胆怯只会加速死亡的脚步。
张韩比花英快一步踏入了昏暗的阶梯。
三层高的石制建筑,阶梯并不漫长。
瞬间,张韩就追上了那神秘的下楼之声。
“不可能。”
一阵异口同声的惊诧在阶梯间回响,透着难以名状的震撼。
迎面而来的并非恶灵,却是张一鸣等人。
他们在楼下探寻时,忽然听到怪异的脚步声上行,准备一探究竟,却撞见了张韩。
村庄中的一幕再度上演。
“都冷静,自己人。”张一鸣首先清醒,低沉地喝止。
“又是同样的状况,我们都因这脚步声聚集而来。”花英赶到,面色一凛,突然察觉到:“等等,那个无翼的欧阳天呢?”
欧阳天?
众人环视,不约而同地寒毛直竖。
消失了。
欧阳天,不见了。
“回去。”张一鸣怒吼,立即转身奔下楼梯。
众人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毕竟贺胜的死,始终是个谜团。
然而此刻。
灵堂内的冥火早已熄灭,四周陷入一种沉重的昏暗。供桌前的灵位,都被黑暗笼罩,散发出难以描述的奇异变化……竟与欧阳天有几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