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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亮,照出身后人的身影。握着刀柄轻轻一转,无情将飞刀收入袖中。

回过身去,只见州官秦准一身官袍,施施然向他走来,直走到面前,这才抱拳行礼道:“成大人,听说昨天有人劫狱?这方采难道还有同伙?”

早在之前,无情便把这案子的大概与秦准讲了,因此秦准是怎么也没想到来劫狱的会是转伦教的人。

无情道:“正要与秦大人说。”

说话间,追命和何见石也已走了过来,一人抱着一大坛酒。

无情侧头一看,道:“人齐了。”

四人共去了一间房,追命将那两大坛子酒放好,无情等三人已坐定,商议攻上转伦教的事宜。

桌上铺开一张地图。

转伦教的地图。

因这一幅地图是转伦教分坛坛主凭他记忆所画,只画了个大概,细节全然没有,这会儿无情从案上笔架里拿出一只笔,在地图上又添了许多细节。

何见石看得惊疑,问道:“大捕头去过转伦岛几次?”

无情道:“一次。”

何见石愈惊,道:“一次?记得住?”

无情道:“记不全,大概记得一些。”

何见石敬佩道:“大捕头自谦了,我是没有这份记忆力。”

无情道:“我的记忆力不算好,只是因为知道我还会去第二次。”因此他用心记了。停了一会儿,他忽而又一笑道:“如果是金风细雨楼的杨总管,只用一眼,便肯定将什么都记得下。”

何见石哈哈一笑。

秦准不懂他们说的江湖掌故,但只见无情画完,也不由问道:“如果他们把岛上的布置都给变了怎么办?”

无情放下笔,道:“这是地形。五行阵法可以变,地形变不了。”

追命笑道:“至于五行阵法,到时候大师兄也绝对破得了。”

他刚把酒放好了,也和无情等人坐到了一起。

无情并不自谦,却也不接话,只开始与他们细讲这岛的攻防,他们应该怎样上岛。

厉寒野手下人手众多,而高手对决,胜负只在分毫,无情和追命无法在与厉寒野决斗的同时还分心与那些人缠斗,因此带上官兵同上岛才是兵法之道。

秦准道:“之前听成大人与我说了这案子后,我便已去召集了官兵。”

他是文官,不能随意调动官兵,幸赖无情和追命的平乱玦。

“但估计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得到调令。我听说昨夜成大人和崔大人一直没睡,不如趁这会儿时间休息休息?就是这房间,本来就是为两位预备的。”

与秦准接触时间不多,无追二捕已发现此人为人不错,算是个好官,和这样的人共事倒是愉快。

秦准的好意,无情和追命推辞了几句,可秦准还另有公务要处理,说完遂自告辞离去。然后何见石说想出去转转,同样拱手离开,走出屋子后关上了门。

追命见门一关,走去窗边打开了窗户,让阳光透进来。

继而,他又走到案边倒了一杯茶,递给无情道:“大师兄,我知道你肯定睡不着,跟你说说,我刚才出去买酒,这才好好把岩城看了一遍,这地方还真繁华,等我们把案子办完,在城里玩两天怎么样?”

或许是因为在这城里和无情互通心意,这地方追命怎么看怎么觉得好。

无情接过茶,却不喝,也不说话。

追命说着说着,感觉有点不对,迟疑道:“大师兄,你不高兴?”

无情道:“怎么看出来的?”

追命道:“看得出来啊,虽然你高兴和不高兴都是一张脸。也不对——”坐下来,慢慢说:“你高兴是会笑的,不高兴倒是和平常一样,但我还是我看得出来。”

无情语音平板,道:“那你这次看错了。”

追命笑道:“好,你说看错了就看错了。那大师兄,你听我说话——”

他不清楚无情因何事不悦,只能说别的事来逗无情开心。

无情没打算让追命说下去,截道:“我把方采放走了。”

突然间说起此事,让人乍一听觉得突兀,追命倒一点不也感到惊诧。

追命只是稍稍地想了一想,问道:“你昨天审讯她的手下,为的就是看是不是可以放她?”

无情道:“她的那群手下,有些是后来才跟着她,并没犯过什么事的;有些却是跟方木松一起行过恶的,不能任意轻放。”

追命点点头,道:“这事不急,那些人犯过的事可以慢慢查。我这时候在想厉寒野……大师兄你说他的武功究竟如何?”

无情道:“他的武功如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知道了。”言语中有些许期待和自傲,又看着追命道:“方采伤过你,我放了她,你不生气吗?”

追命朗声笑道:“伤过我吗?没有吧?不过关了我一阵子,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当然了大师兄,我知道就是因为你知道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才直接放了她的。”

他是真的完全不在乎,只要方采没有做过别的恶,让他来处置此事,他也会做跟无情一样的事情。

他一边说,一边倒了碗酒喝,然而才喝下第一口,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放下碗,急忙问道:“方采走了有多久了?”

无情一眼看出了追命心中所想,道:“很久了。你想追她吗?你不是说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我真不小气,我只是才想起我的东西还在方采那儿没要回来呢,追命叹了口气又不好在无情面前说。

那一把飞刀,在最开始抓到方采的时候追命没要回来,是因为审讯正事比私事重要;后来追命也没提,是因为方采正在伤心之时,他哪里好向她讨东西?一来二去,全心全意办案,他都差点把这事忘了,现在想起来,方采已走远了。

追命摇摇头道:“算了,走就走了吧。”

现在是没空追她,等把此间事都了,等有足够的空闲时间的时候,他崔略商若是想追一个人,还有追不到的道理?

无情见追命的样子,将方采所说的话信了三分,遂道:“其实方采临走之前有让我还你一样东西。”

拿出袖中那把飞刀,放在了案上。

追命刚才所有的情绪,此刻统统都变成了郁闷,道:“你是说,你对这刀没印象了?”

无情更诧,依追命的意思,送他刀的人,自己应该认识?正当他思索他认识的与追命交好的姑娘有哪些之时,只听追命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无情略觉不满,道:“你笑什么?”

从一开始的紧张不安,到适才的郁闷,再到这会儿笑出来,无情想不通追命是怎么回事。

追命忍不住他的笑,道:“大师兄,你刚才不高兴,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你以为那刀是谁的?所以,我可以认为,你刚才是在吃醋吗?”

心情大好,追命的心情大好,他已经不在乎无情居然忘了这把飞刀的事了。

追命就是这般想得开。

无情不想承认他的确有一点点吃醋,声调如古井水般毫无波澜,道:“我没有不高兴。你既不说,那便算了。”

追命道:“我说我说,刀是你的。”

他是不能看无情不高兴的,无论何种原因。尽管无情因为这个原因不高兴,他是真的很高兴。

这回轮到无情呆住了,道:“我的?”

追命这时顾不得是不是会被无情笑话了,两指取起飞刀往空中一抛,当飞刀又回到他的手上,他道:“记得你拿这刀打过我吗?”

无情想了一想,道:“不止一次。”

追命一个愕然,接下来的话差点都说不下去了,隔了半晌,他才道:“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一次,在味螺镇的寒夜里,追命记得清清楚楚,他因为疼惜而多看了无情的双腿一会儿忘记转移视线,被无情一刀扫落额前两绺发丝。无情也同样记得清清楚楚,他头一回因为一个人的目光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无情道:“这把飞刀,是当年……”

追命道:“你走之后,我给收起来了。”

无情心中一动,良久,才轻轻问道:“为什么要收起来?”

追命不禁地笑,道:“这个这个,可能是怕浪费吧,收起来还能用。”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无情更不信。

无情微微笑道:“那后来呢?后来我打你的暗器,你怎么不怕浪费给收起来?”

说完恍然记起,后来他拿暗器扔向追命,那都是他们成为师兄弟之后的玩笑了。因此后来,都是他怕浪费,而把暗器又收回,毕竟神侯府不比蔡相府,没那么银子供他拿着暗器来玩。

追命却道:“这不一样。”

这不一样。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未来是否还能再见那个孤清冷傲的孩子一面,收起飞刀是为了留个念想。等真的见到人了,那把飞刀贴身多年,早已带上了他的体温,自然更舍不得了。

两个人说话间,追命已装作不经意地侧了侧身,悄悄将飞刀揣进怀里。无情的眼睛怎么可能没看到?看到了,偏过头,随追命小动作,自己只当没看见。

追命道:“大师兄,这下不生气了吧?”

无情道:“我没生气。”

这是实话,他有不高兴,却没生气。

这会儿更是什么心结都解了,很平常地纯是难掩好奇地问闲话般问追命,道:“那么,那个人是谁?”

追命糊里糊涂地道:“那个人是哪个人?”

无情道:“你以前跟我说过,你喜欢的那个人。”他怕追命又不安了,遂补上一句:“我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一句话,让追命觉得比方才还要冤枉,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

无情提醒道:“办万通钱庄的案子的时候,你说过一次。后来我们去雷兄和唐二娘的喜宴,你也说过一次。”

正是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追命咳嗽两声,随即也不由笑起来,道:“我去开门。”

开门之后,看见的是四个熟悉的小脸蛋。

三剑一刀僮同时进了门,招呼了一声:“公子好,三爷好。”旋而道:“秦大人已经将官兵都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