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李鹤再次被成妍真宣入宫中。
成妍真看着眼前年过半百,却依然岩岩如松的男人,面上不自觉露出温和的笑来。
“亲家,今日宫宴后哀家本想留你谈谈的,结果却出了那档子事,不得已今晚再召你入宫。”
“不知太皇太后唤草民入宫所为何事?”
李鹤可不敢乱与成妍真攀亲家,他的外孙女如今还只是个侧妃,他还不是皇家的亲家。
成妍真想到自己答应过李鹤的事没完成,面上露出些许尴尬。
“关于上次亲家说的那事,哀家是阻止的,还亲自登靖王府的门告诫靖王不得纳江侧妃,可靖王将江侧妃视若珍宝,他偷偷将哀家的金印偷去盖了皇家玉碟,让江侧妃入了皇家玉碟,
如今玉碟在他手上,哀家也没其他法子,哀家想着,既然两个孩子如此相爱,还不如随了他们的意,毕竟棒打鸳鸯总是不好,亲家你看如何?”
李鹤此刻才知晓凤烨那小子竟然为自己的外孙女做到这一步,看来他心里还是将自己的外孙女放在心上的。
“既然木已成舟,就随了他们吧,年轻人的事,有时候我们也不好插手。”
李鹤通过此事,对凤烨有了些许改观,至少他不是看上自己外孙女的姣好容貌才纳她的,这一点让他心里得到些许安慰。
“哀家也是这样想的,今日看江侧妃,容貌倾城,乖乖巧巧的,是靖王的良配,哀家甚是喜欢。”
成妍真面带微笑,她绕了不少弯子,想求眼前的男人要养颜丹,却羞于开口。
李鹤不傻,今日她单独宣他进宫,他定是想要药王谷的养颜丹。
他故意不说话,自顾自地品着手中的茶,等着成妍真开口。
一时间大殿内落针可闻。
成妍真最先受不住如今尴尬的气氛,她开口了。
“亲家,不知上次和你说的养颜丹之事?”
“既然是太皇太后所需,草民自然带来献给太皇太后,还望太皇太后日后多多照顾江侧妃,她从小不在京城长大,不懂京城和皇家的规矩,
日后若她有丝毫不明事理之处,恳请太皇太后不吝赐教,先行垂询于草民,
草民定当严加管束,悉心教导,确保她能够日渐明理,不负太皇太后之厚望。”
养颜丹他李鹤有的是,只要能换自己外孙女在皇家的一世安宁,他会不断提供给眼前人,只是她要得到什么品质的养颜丹,就要以她对自己外孙女的态度来定。
“江侧妃是哀家的儿媳妇,哀家一定会好好待她,亲家放心。”
话已至此,李鹤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交给成妍真身旁的王嬷嬷。
“太皇太后,这是三个月的量,太皇太后先用着,如果效果好,草民会再继续给太皇太后送来。”
成妍真看着手中的木盒,里面是一粒粒精致的金色药丸,她满脸喜色看向李鹤。
“亲家,这药丸要如何服用?”
“回太皇太后,盒子夹层里有张服用说明,你按照上面的法子服用即可。”
“多谢亲家。”
成妍真让下人送走了李鹤后,从木盒里挑出几颗药丸交给王嬷嬷。
“王嬷嬷,将这几粒药丸交给太医院范太医,让他查验此药是否能吃,如能,让他尽快将此药研制出来。”
“是,娘娘。”
她不喜受制于人,自己如果能研制出养颜丹,她才不会再看李鹤的脸色。
……
大理寺地牢,仅有几抹昏黄的油灯光芒,在幽暗中摇曳生姿,光影交错间,更显地牢的寂静与压抑,令人心生寒意。
任雪宁被单独关在一间还算干净的牢房里。
她晌午被押入地牢,除了晚膳有人送膳食外,再没人来过,也没人审问她。
她回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事,她还心有余悸。
到底是何人让那宫女在她身上放了红颜散,嫁祸她害死侍卫和宫女?
那侍卫和宫女都是一般的品阶,是什么人要害他们?
她实在不解,背后之人是什么想法,通过她去害两个无关紧要之人。
正想着,一个狱卒打扮的人提着食盒来到她的牢房门前。
“你,任雪宁吧?”那狱卒厉声喝道。
“是,何事?”任雪宁抬眼,看向狱卒,拧眉不解。
今晚的晚膳有人送过,此人为何大晚上的还拿着一个食盒过来?
目睹此人孤身前来,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惧意,眼神中闪烁着不安与忐忑。
今日送晚膳时,是好几位狱卒一起抬着饭菜过来的,这狱卒为何只身一人前来?
“你家人给你送膳食来了,你过来吃一口。”那狱卒四处查看周围的情况。
此刻,牢房内一片沉寂,犯人们均已入睡,四周唯有厚重的石墙矗立,显得格外孤寂而封闭,不见其他狱卒的身影,这静谧与隔绝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心中终是放下了一块大石。
任雪宁闻言,心下一紧。
今日靖王明明告诫过自己的爹娘,丞相府的人不能探监,她的爹娘一定不会违反靖王的命令大晚上的前来送膳食给她。
“多谢,你放着吧,我待会再吃。”
她看着那狱卒阴翳的眼神,蹲在地上的她,双脚开始抖了起来,还好她的衣裙很长,遮住了她的惧意。
“快来吃一口,丞相大人还等小的回话呢。”那狱卒看她不出来,心里急了。
“多谢你,我真的不饿,麻烦你出去告诉我爹,就说我吃过了。”
任雪宁此刻能确定,此人是来要她命的,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大颗大颗的冷汗在背脊滑落,心想今晚自己不会就死在这地牢里吧。
她真的是冤枉的,她没给任何人下过毒,她不能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过来,丞相大人有字条要小的交给你。”那狱卒看她不肯靠近牢门,他继续道。
“多谢小哥,你把字条扔过来吧。”
任雪宁害怕极了,此刻她不光腿抖得厉害,手也开始在自己宽大的衣袖里不停地抖动,她的心口一阵阵收紧,她这是第二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狱卒没法子,本不想进入牢房就能将眼前女人杀了,谁知她是个机灵的,不上他的套。
不得已,他掏出自己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牢房门。
“你要做什么?”
危险缓缓向自己靠近,任雪宁的瞳孔紧锁,要远离此人,刚要大喊,就被狱卒生生掐住了脖子。
“还想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狱卒用力掐住任雪宁雪白的脖颈,恶狠狠盯着她。
“嗯,嗯,为何要杀我。”
任雪宁呼吸越来越弱,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小,她觉得自己好冤,莫名其妙要死在地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