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别睡了……”
“李莲花,快醒醒……”
呼喊声还在继续。
四周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沉黑暗。
李莲花感觉自己似乎是回到了莲花楼。
也能感觉到笛飞声和方多病的焦急。
但不知为何,就是睁不开眼,说不了话,也丝毫动弹不了。
直到两股内力进入他体内。
一股霸道灼热,一股中正绵长。
一股强行驱散梦境的寒意,一股缓缓唤醒昏沉的意识。
李莲花终于醒过来了。
他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还躺在莲花楼里。
一时之间只觉得心跳极快,头脑发晕,浑身都没有力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笛飞声和方多病,一人握着他一只手。
两人都是一脸担忧。
“李莲花,你终于醒了,没事吧?”
笛飞声问道。
“是啊,刚才什么情况啊?叫都叫不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方多病也说道。
李莲花此时仿佛才刚刚回过了神,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摸了摸腰间微微震动的银笼,便知道自己是陷入了业火母痋制造的梦魇。
他是这业火痋的主人,自然不可能真的为它所控制。
发生这种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业火母痋,感知到了子痋主人的情况——
李相夷遇险,生死未卜!
于是,他不顾笛飞声和方多病诧异的眼神,急急问道:
“李莲叶呢?他在哪?”
“他昨晚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笛飞声和方多病异口同声问。
问完,突然都沉默了。
这沉默,让李莲花生出了更多恐惧和不确定。
“到底怎么了?”他终于问道。
“李莲叶不在楼内,也不在附近,不知去了哪里。”笛飞声说道。
“我们现在好像不在东海边上,而是在小青峰附近的那个小镇。”
方多病也说道。
李莲花瞪大了眼睛。
半晌,才喃喃说道:“难道这里,是李莲叶的世界?”
笛飞声也反应过来:
“不会吧?那他去了哪里?总不至于发现自己回来了,就自己回四顾门了吧?”
“不可能,他不会不管我们的。”方多病说道。
“不好!”
李莲花猛然跳了起来,把站在他床前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他快速把衣服穿好,便冲出门去。
不过片刻之后,又心事重重回来了。
“怎么了?”
笛飞声和方多病同时问道。
“他一定出事了。我之前猜测的没错,他之所以会来到我的世界,是因为他在他自己的世界出事了。”
“我们现在,穿越到了李莲叶的世界,如今的时间,正是他十八岁生辰后第十一天。但是这里的人,自从生辰当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笛飞声已然神色凝重,转身就去拿李莲花平时从来不用的那只药箱,背在肩上。
那是他们专为他们自己预备的,里面放满了各种珍贵的救命药。
方多病也拿来了三个面具。
李莲花摸了摸银笼。
业火痋还在微微振翅,但没有给出特别准确的方位。
只是提示就在附近。
李莲花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上小青峰。”
这时,狐狸精跑过来,蹭了蹭李莲花的腿。
方多病蹲下身,抱起狐狸精。
“这次也不知要去多久,狐狸精可不能扔在家里。”
三人一狗,匆匆忙忙施展轻功上山,悄悄潜入四顾门。
可是,他们却惊讶发现李相夷的小院无人把守,他的房间也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李莲花喃喃说。
正在三人都有些焦急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
来人显然只会些粗浅功夫,也没想到房中会有人。
立刻就被笛飞声出手制住。
这人却十分镇定,开口问道:
“几位擅闯门主房间,意欲何为?”
三人定睛一看。
这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云淡风轻,从容优雅,布衣木簪,却难掩他风华灼灼。
“林院主?”
方多病脱口而出。
这位他可太熟悉了,从前帮他看过病,医术了得。
可惜死于东海大战,这病只只治了个开头。
笛飞声一听方多病的话,便知这位是杏林院首席院主林白青了。
从前他并不熟悉这人,只知道是李相夷好友。
现在却突然发觉,他同李莲花,虽相貌不同,感觉却十分神似。
只有李莲花愣住了,他心急如焚,一心寻找李相夷,根本没料到,会这么快遇见故友。
是在他的世界,已故多年的旧友。
他怔怔望着林白青良久,摘了面具,缓缓开口道:
“白青,是我。”
林白青也在看李莲花,觉得他莫名熟悉。
此时,听到他开口,又见他露出真容,他瞪大了眼睛,说道:
“相夷?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不对,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相夷,你从何处来?”
此话一出,笛、方二人都很惊讶。
不禁感叹:这人果然是李相夷的总角好友,实在是太熟悉他,又太敏锐了。
李莲花看着这位好友活生生就在眼前,却是百感交集,泪眼朦胧。
毕竟在他的世界。
可谓是。
知交尽零落,故人多为鬼。
他定了定神,才向林白青简单解释了缘由。
而方多病和笛飞声也亮明了身份。
林白青道:
“相夷他,在普渡寺,情况确实很不好,我们赶快过去。”
路上一边走,一边向他们说明情况。
“生辰那天,相夷高兴,喝了很多酒,有些醉了。说不胜酒力,就回房睡了。
“谁知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来,脉象是中了毒,却一时找不到解法。
“若不是他体内的扬州慢一直与那毒药互相抗衡,也许当晚就死了。
“我担心有人趁机加害,便与韩院主以及其他几位可信之人商量,封锁消息,秘密将他送到普渡寺,交给无了大师照看。
“无了大师虽见多识广,用了金针帮他,一时却也不能完全解了他的毒。
“但却说他此番会有奇缘,或能解他危机。”
后来便是,李相夷在普渡寺的禅房突然失踪,他们四处寻找无果。
“可就在昨日,我一推开房门。他就躺在那里,好像从未离开过。”
“身上却多了一件银丝软甲,腰间有一个装着痋虫的银笼,颈间还戴着一块昆仑血玉。
“而且,我总觉得,他的内力及武功,似乎更胜往日。”
林白青讲完了事情经过。
李莲花问道:“他现在情况如何?”
“依然没有醒来,脉搏与气息也越来越微弱。我们想尽办法,也没能完全清除那毒。我都害怕他再也醒不过来,就这么去了。”
“你们可有查清,究竟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