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烧着火,觉得巧儿这样情窦初开的年纪,继续沦陷太可怜了。
因她留宿,晚上也没办法穿女装,还没办法睡自己的房间,憋憋屈屈的在佛手屋里打地铺。
呼吸不畅被憋醒好几次,忍无可忍去了隔壁,把武振撬起来。
“之前离开鸦城就让你查老费和小陶,怎么样了?”
武振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没问题的锤哥,出现在您身边的人,你发话之前老大就让我们摸过底了。”
“那巧儿也没问题?”
“来历确实跟她说的一样,就是心性如何、经不经得住考验不清楚。”
云枝惆怅啊。
意思是不能说啊。
回去睡。
巧儿辗转难眠安,云枝出门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后来见她回来,去的却不是佛手的房间。
她赤着脚在屋里走了好几圈,直到两条腿都快冷到麻痹,终于孤注一掷拉开房门。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想,如果主公拒绝,她再也不做非分之想了。
云枝终于睡着了,感觉有什么在身上爬,猛地惊醒,抓住腿间作乱的手。
一缕月光透进来,两人大眼瞪小眼。
吕巧儿鬓边急出冷汗,震惊的看着她。
云枝比她更慌。
老天爷,这是什么荒唐的剧情?!!!
脑子里正在打架,吕巧儿忽然下了床,跪在地板上磕头:
“我我我……我错了!求主公开恩……”
云枝低头,不知道她摸到什么地步了,决定诈她一诈。
她咳了一嗓子,点燃蜡烛,看向瑟瑟发抖的吕巧儿。
“你……现在你知道了,我是个太监,不能人道,佛手和丁小都是帮我掩饰身份的。”
吕巧儿嘴唇哆嗦着,不停磕头,眼泪却不停滴落。
见这反应,云枝觉得她还没摸到里面。
“别怕,只要你守口如瓶,不杀你。”
巧儿肩颤了颤:“是……是!我发誓谁也不说!”
云枝叹气:“记住你的承诺,我来这里是有很重要的任务,万万不能泄露身份,回去睡吧。”
吕巧儿失魂落魄的离开房间。
应该消停了吧?
云枝解开胸前的束缚。
不管了,她现在要痛痛快快做个女人。
翌日醒来,吕巧儿早不见了。
佛手不在家,丁小一个人朝她闷笑。
云枝无奈:“你们故意的!睁眼看我出糗!”
“哈哈哈哈……”丁小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总比让人家继续痴心错付强。”
“嗯,学习有进步,都会用成语了。”
不知道吕巧儿经历来了一番怎样惊天动地的心路历程,云枝反正解脱了不少。
出门觅食。
可能是快过年了,大街上节日的气氛经久不散。
这座随时面临战争摧残的城市,居民却是如此的乐观。
去找干瘪老头的路上,一辆马车跟上来。
闻霜笑着趴在窗口:“大人何往?”
云枝驻足,向马车里的三个女子行礼:
“去吃羊肉汤。”
华葳蕤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做得最地道,不如大人与我们同去?”
徐允和一直不拿正脸看人,冷声说:“人家云大人未必有空。”
有了昨晚那一遭哦,云枝对徐允和的印象改观了一点,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
她直奔自己家门口逼佛手让出正妻之位的事,实在给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阴影。
云枝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后面还有丁小和华霄的事儿呢,扯了个笑脸:
“几位昨日救了巧儿,如果赏脸的话,容我请这顿早餐?”
闻霜笑道:“好啊。”
华葳蕤也说:“我没问题,不知道允和有没有问题?”
徐允和勉勉强强扯了扯嘴角:“你们都决定了,也不必问我。”
云枝笑道:“烦请华小姐带路。”
然后就还是干瘪老头这里。
好吧,证明这个地方是最正宗的。
干瘪老头喜出望外:
“今日什么日子,几位竟然一起来了。”
他对闻霜最热情,慈和而怜惜的说:“你好久没来了。”
闻霜红着眼圈,勉强笑了笑。
华葳蕤最自在,蝴蝶似的飘进屋,张罗着给大家安排座位:
“老爷子不必照顾我们,快去将羊肉汤熬好。”
干瘪老头枯萎的脸上笑容洋溢:“好嘞好嘞,你们稍等啊。”
闻霜很是怀念的环顾四周一圈,坐下后叹了口气。
云枝想,她一定跟华扬一起来过这里。
华葳蕤给大家倒茶,第一杯给云枝:“你也知道这里?”
“被本地朋友带着来过。”
华葳蕤很活泼健谈:“那他们没有藏私,这是成陵关最好的羊肉汤馆,不是熟客还吃不到呢。”
闻霜问:“巧儿还好吗?”
云枝抠脑袋,硬着头皮说:“还好还好,昨日谢谢你们。”
闻霜笑着摇摇头,用眼神示意还在闹别扭的徐允和。
云枝端起茶杯,单独面向徐允和:
“昨日我急躁了,误会了徐小姐,向您赔个不是,请徐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言语诚恳,面带轻笑,徐允和红了耳根,拿起茶杯与她碰了碰:
“本小姐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是是是,谢徐小姐开恩。”
华葳蕤见两人冰释前嫌,说起旁的:“你夫人呢?”
云枝饮空茶杯放下:“军营啊,她每日正事比我多。”
华葳蕤说:“不知尊夫人何日休沐?不若我做东,请大人与两位夫人赏脸?”
云枝若有似无看向徐允和:“哦?”
徐允和仿佛丝毫不生气:“听说你二夫人快生了?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云枝说:“明年深春吧。”
徐允和垂着眸子:“这是大人您的第一个孩子吗?”
云枝叹气:“是啊。”
徐允和抬眸:“大人叹气做什么?不喜欢?”
云枝笑:“怎会,只可怜孩子生在这乱世,我唯恐不能给他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