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文山家吃过午饭,又聊了会儿天,杨庆有和苏颖便起身告辞。
朱蕾说什么也不要小两口送来的吃食,僵持了老大会儿,苏颖无奈认输,留了一半,带回去一半。
临出门前,苏敏吆喝着要去南锣鼓巷认认门,杨庆有也正好缺个拿东西的苦力,便顺势点头带着苏敏一同离开。
出了四合院,苏敏才放飞自我,一路上转着圈的绕着苏颖和杨庆有喋喋不休。
不是感慨京城变化大,就是感慨这些年在地方净瞎耽误工夫了,嫌弃老苏没早调回京城,否则他退伍后一准能找到工作。
要不是没自行车,他非得拉着俩人去解放时住过的地方瞧瞧不可。
路过前海时,丫还回忆,小时候没少过来玩,还光着屁股下去游过泳。
顺道感慨物是人非,回京城快一周了,也没找到曾经的童年玩伴,大概率他们也都跟着父母去了地方,将来够呛能回京。
杨庆有一路上净点头了,时不时跟苏颖交换一下眼神,感慨她哥的嘴真碎。
苏颖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好不容易进了南锣鼓巷,苏敏才歇嘴听杨庆有介绍住处的情况。
听到杨庆有说住在三进四合院时,丫感慨道:
“人多好哇!我最喜欢热闹了,不缺人聊天,无聊时往门口一坐就成,都不用跑远,就能打发时间。”
杨庆有闻言也是服了,敢情这位跟冯勇差不多,只要是人堆就钻,压根不在乎聊的是什么。
苏颖乐道:
“那你以后没事就来玩,庆有他很少上班,基本都在家搞创作,你来一准能找到他。”
“那太好了,我正愁着没地儿打发时间呢!可惜你俩没自行车,要是有的话,我得骑车好好瞧瞧京城的变化。”
看着苏敏一脸憧憬的样儿,杨庆有点头道:
“有自行车,不过被邻居借去了,再有三四天就能还回来,到时您过来骑就行,想骑多久骑多久。”
“哎吆歪,不愧是我的亲妹夫,谢谢你了庆有,还有乐乐,有你俩在,京城就没白回来。”
苏敏高兴的把面袋子往地上一放,然后跟杨庆有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丫开心坏了,回京一周的郁闷一扫而空,恨不得现在就骑上自行车,沿着老城墙,围京城转上一圈。
等进了95号院,看见杨庆有跟老苏同志一样,有两间住房时,把苏敏羡慕的,一直叨叨有工作就是好,不仅能摆脱老苏的严酷镇压,还能实现经济自由。
跟隔壁冯勇的梦想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冯勇他已经把梦想实现了一半,就等单位将来分房子搬出去了。
一旁的苏颖看着夸张的苏敏,一直嘎嘎直笑,感慨小哥虽然变了,但变化不大,除了没那么犟之外,其余跟小时候一样,就喜欢玩,一出门就跟摘了项圈的疯狗一般,哪里人多,往哪里钻,压根闲不住。
用杨庆有的话说,苏敏就是一标准的京城街溜子,等到改开,第一批发财的就是这种人。
能接受新事物,不安于现状,敢于冒险,有一定的关系,再搭配上社牛的性格,就一个字,无敌。
也可能跟苏文山的家教有关,苏敏格外有逼数,文雅一点就是有边界感,说话不会侵犯聊天对象的痛处。
在杨庆有家仨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好大一会儿,本来杨庆有想留他吃晚饭的,但苏敏的态度格外坚决,说回头他拎着东西再来时,才能留下吃饭,今儿不算,来弟弟妹妹家,两手空空的不像样。
杨庆有只能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夸赞他讲究。
苏颖则对他这套说辞嗤之以鼻,嫌弃他瞎讲究,跟自家人还摆谱,忒见外,絮叨的苏敏落荒而逃。
杨庆有追出去好远才追上他,把从他家带回来的面袋子强塞他手里,让他看着办。
苏敏倒也光棍,利落的接下东西,道了声谢,然后把面袋子往肩膀上一甩,挥挥手,便一摇一摆的溜达出了胡同。
瞧背影,一点不像好人。
昨儿杨庆有还盼着傻柱回来,今儿却不同,他盼着傻柱千万别回来,因为今晚是他跟苏颖的二人世界。
谁来打扰,他跟谁急。
晚饭前,杨庆有带着苏颖在前院溜达了一圈,让苏颖在邻居们面前亮了个相,接受完一圈吹捧后,才回屋关上门烤着憋了气,热乎的吃了顿晚饭。
然后便殷勤的端着搪瓷盆倒上热水,催着苏颖洗脚。
话说有老婆后就是好,只是一下午的时间,杨庆有的狗窝就变了样,地面干净了,炕上的褥子被铺的跟烙铁烙出来一样平整,棉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床头柜上的杂物被收拾一空,炕边的臭鞋也被整齐的放在了门后,堆在门后盆里的脏衣服也被洗了。
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俩字:整洁。
“干什么?你别动,还没到睡觉的点呢!”
“去去去,你离我远点,再动手动脚的我喊抓流氓了。”
“你去堂屋待着去,要是实在闲的慌,就搞会儿创作,为团里写首新歌,或者你把二胡拿过来,给我拉个曲儿。”
苏颖躺在炕上,手里抱着杨庆有的珍藏,就是他从二手书店淘来的各式民国小说,边看边拍打杨庆有伸过来的咸猪手。
而杨庆有则生无可恋的躺在一旁,喘两口气瞅一眼空间里的爱疯,再喘两口气,再瞅一眼。
妈的,时间过得真慢,熬了又熬,才将将到八点。
离阎老抠吆喝熄灯还有一个半小时。
至于去堂屋搞创作,转移注意力。
别闹,关键时刻,怎能分心?
这会儿,他要是还能有心思动笔写歌,他就不是年轻人了。
于是乎,俩人开始了你不情我愿的僵持状态。
搁两分钟,便能听一遍苏颖的懊恼说教声。
搞得杨庆有十分怀念上辈子的初恋时光,那时的女孩,是真开放。
时间走走停停,院里的灯熄了一盏又一盏,当听到屋外响起阎老抠的吆喝声时,杨庆有立马伸手摸向头顶的拉绳。
“咔哒”一声,屋内亮光顿时消失,黑暗侵袭的同时,炕上响起了苏颖的恼怒声。
“关灯你好歹说一声啊!我还想喝口水呐!手里的书我也没记看到了第几章,哎呀,你轻点儿......”
话还没说完,她身上便响起了杨庆有低沉的叮嘱声:
“你小点声,不怕被人听墙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