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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剑守朱颜 > 第102章 温言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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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两旁,行人络绎,翠幕低垂。

公主一行人马队列缓缓行了大半日,终于接近荣州最北部。

想来离黄龙门距离已经不远,舒儿将情况一一报给自家殿下,然后下了马车告知众人就近寻找客栈,却不想见到严淮屹独自骑着匹黑马,跟在不远处。

“严侍卫,这是怎么了?”舒儿上下打量他,“今日殿下怎么不叫你进去了?”

“在下…做了让公主不悦之事,无颜入内。”

舒儿刚要问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殿下的事,却听另一边传来欢声笑语。

转头望去,原来是公主将身子探出大半,盘腿坐在马车前室,和裕王爷派来的守卫领头、玉莲三人有说有笑。

侍卫哑然,也望着那三人。

“这人名叫程远,二十七、八的年纪,听说他是刑部一位大人的长子,从小就进了王府跟着王爷。”舒儿在侍卫耳边低声解释,“他也是个身手极好的,严大统领,今后你有帮手了,想必不会再像从前那般辛苦。”

严淮屹后知后觉点点头,仍旧未回话,细心听着公主在说些什么。

“殿下以前就与这个人在茯州围场见过,现下大概是说十年前的事。”

舒儿的话依旧接得恰到好处。

他也恰好听到公主口中所说不离游猎、射术、皇兄。紧接着,轮到她听那程远说完话,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趣事,捂嘴笑个不停,连带着发簪和衣袖都一起轻轻抖动。

“我记得,当年这程远还指导过公主的射术。”

眼角微动,严淮屹的手不自觉地紧握,略僵硬地转过头:

“公主的射术,是他教的?”

“自然不是。”舒儿歪着头回忆起曾经,慢悠悠说道,“公主的射术是太后娘娘请了皇都几位大将军一块儿教的,这程远不过略指导几句罢了。不过…确实有用,他一说完殿下就猎到了东西,那会儿殿下还年幼呢,想来他的确有些本事,难怪能得王爷重视。”

话落,严淮屹目光再一次转回那人身上。

他也佩剑,下巴留着短黑髯,外着一袭粗糙的靛青色短打,脱了半边袖子随意挂在腰间,腰带里还别了块不知有何用处的白布,想来是个行事随性的人物。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划破宁静,打断严淮屹的思绪。

公主身姿微微倾斜,笑着轻拍身旁车夫的座椅,修长的眉眼间流露出一抹欢愉的光芒,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彷若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官道宽敞得很,又十分嘈杂,四周不少车马、摊贩、行人,可其中竟有些人停下来,好奇地盯着马车上大笑的公主。

不知怎的,侍卫胸中突掠过一丝莫名的寂寥。

早已习惯了公主或强势、或温柔,或沉着,却很少见公主与他在一起时这样开怀。毫无顾忌的笑容,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距离感。

前方有先去探路的随从匆匆骑马回来,报告前方已找到合适的客栈。

谈笑声终于止了,江易秋吩咐马夫改道,又行了一段路,余晖已将一行三十余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就在这时,玉莲如一阵急风般冲进了舒儿的视线,手中捧着的是一只盖子紧闭的药碗,一脸犯难:

“舒儿姐姐,主子说什么也不愿喝药,这可怎么办呀?”

舒儿伸手掀开那盖子,就见碗中黢黑浓稠的药汁,泛着酸涩的苦味,令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轻叹一声,细声细语地询问:“殿下向来最不喜欢苦东西,那些糖丸、蜜枣呢?都用完了?”

玉莲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更加焦急。

“那我再去集市买些,车上用药炉子实在不便,你再去劝劝殿下。”

说罢,舒儿就要去牵马,却让严淮屹轻轻拦下。

“舒儿姑娘、玉姑娘。”他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不如让在下试试吧。”

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急着接过药碗,而是开始了一番莫名其妙的举动。

先是用力搓弄自己的发髻,径自扯下几根凌乱的发丝,接着又伸手拽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分明的锁骨,直至能从上方隐约看到他小片胸膛。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后,才默然地从玉莲手中将碗端走,神色淡淡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严侍卫这是在做什么?”舒儿十分不解,皱起脸困惑地询问玉莲,显然被眼前的场景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这,我。”玉莲神色顿有些僵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尴尬地回道,“我哪懂这些啊,舒儿姐姐。”

无视紧跟在车旁的程远的好奇目光,严淮屹轻声禀报,却并不等应允,一手掀开竹帘轻盈地钻进车内。

耳边是竹帘砸落的声响,清脆而短促,车厢两旁的小窗紧紧掩着,光线被隔断,又见一片蒙蒙的昏黄。

当侍卫的视线与江易秋的那双泛着流光的圆眼相遇时,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公主显然有些惊讶。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轻挑眉毛,语气中透着一丝戏谑和不悦:“你做什么?我可没叫你上来,下去。”

身影透过竹帘投射在车厢内部,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轻放下手中的药碗,缓缓蹲下身来,那动作温和而不失礼数,视线与坐在木榻上的江易秋平齐。

目光温柔如水,仿佛能够穿透人心深处。

“殿下,药固然苦涩,为了身子,还望忍耐片刻。”

侍卫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是不易察觉的疼惜,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包裹着油纸的小物,轻轻摇晃,油纸的外形微微发亮,透出一股子精致。

他缓缓解释道:“属下昨夜去了趟乾虎县的坊市,恰好见到这糖丸,知道平日里公主爱食甜,便买了下来。若公主能赏脸,喝完药试试这个,或许会有不同的感受。”

声音依旧柔和,如同春日里轻柔的风,试图拂去公主心头对他的怒气。

然而,严淮屹三番五次的隐瞒仍让她心存芥蒂。

一想到自己曾多回逼问他是不是记得前世,问他记不记得那场大火,他都要装模作样地说什么“属下不知”,江易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