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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剑守朱颜 > 第81章 偶遇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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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屋外的月色如同一层淡淡的绢纱,覆盖在仅剩一半的屋檐之上。

温泉边废弃屋子的破败不堪显而易见, 无门无窗,半边屋顶似被岁月之手撕扯成了破碎的斑驳。

屋中落叶满地,显是许久无人问津,还有几个由蛛网结成的角落。

严淮屹脱下披风,铺在江易秋脚下,以防她的衣衫触及尘土。

他低头轻声细语:

“公主稍作歇息,屋内之事,交于我便是。”

言罢,还未等江易秋说什么,他便动手清理起这座破败的小屋来。

他俯身拾起地上的枯枝败叶,用一只破旧的笤帚把地面清扫干净;随后,又将几块腐朽的木块挪开,露出了本该属于窗户的位置,任由清风吹进。

在打扫完毕后,他开始寻找能够用来拼成床榻的材料。

眼前有几块尚算结实的木板,虽然表面已被岁月侵蚀,边缘不免有些粗糙不平,但仍然够用。他将木板按大小排开,寻找最合适的拼接方式,然后用旧钉子和打磨过的木桩,将这些木板一一固定,拼接得极为牢固。

尽管简陋,却也勉强可以成为一张能让人安眠的床榻,在这无处归的夜晚,是无上的安慰。

待床榻安置妥当,严淮屹又寻来了几根干燥的木柴和碎枝,堆在屋子的中央。

两人的目光在屋内一片摇曳的火光中相遇,那火光犹如跳跃的妖精,在眼中投下了一道道暖意的光晕。

江易秋坐在一旁,视线时不时地在严淮屹的身影上徘徊,轻声问:

“你睡哪儿?”

严淮屹只是淡淡一笑,他指向床榻旁边扫得干净的一块空地,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就坐在你身边,守夜。”

江易秋稍稍挑起眉毛。

她知道,按照严淮屹的性子,以及白天在温泉发生的事,她是不必期待他会主动爬她的床的。

她轻轻点头,裹紧斗篷,上了那张简陋的木板床榻。

夜就这样安静地降临了,她已准备入睡,风却似乎不肯放过这破败的小屋,从四面八方袭来,身旁的断壁残垣只能将其挡住一半。

江易秋缩成一团,试图保持体温,眼角瞥见坐在床下的人,顿时心生一计。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从床榻上侧身滑下,缓缓靠近了严淮屹。动作轻柔,生怕打扰了这静谧的夜空,更怕惊扰了他的思绪。

感受到床边的微动,严淮屹微微转头,眉宇轻蹙,目光中带着询问。

江易秋用行动回答了他——

她的头枕在严淮屹坚实的腿上,而后将身体轻轻蜷缩,尽量减少占用空间的同时,也试图分享他身上的暖意。

不愧是习武之人,坐在风口也能面不改色,身上也暖烘烘的,正好也能借她取暖。

侍卫呼吸一顿,身子条件反射般僵硬起来。

白天的情景如同一幕幕倒影,在火光中跳动,他被公主拽入水中,那份肌肤相触的紧张和羞涩,到现在还令他心跳如鼓。

她的头靠在他的腿上,能感觉到切切实实的重量,温柔而又煎熬。

严淮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回归正常,接受这份来自公主的信任,颤抖着手为她拉紧斗篷的领子。

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晨光如水洗过大地,江易秋在微微的寒意中睁开朦胧的睡眼。

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温暖的方向倚靠,头却恰好顶住了了严淮屹的下巴。

那一瞬间,心脏像是被柔软的手指轻轻一弹,跳动得异常清晰。

她是何时靠到严淮屹肩膀上的?

严淮屹感觉到肩头的负重轻微移动,知晓江易秋已醒。他的眼神像是受惊的鹿,四处乱飘,不敢与她的目光相交。

江易秋的目光追随着他的神色变化,微微一笑,心中的暖流能抵御微冷的清晨。

“你一夜未眠,累不累?”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严淮屹心跳加速,脸上却尽力维持平静:

“夜里小憩了一会儿,属下习惯了,不累。”

说罢,他似水流动般干脆地站起来,去往火堆旁,添了些柴火,那火焰跳跃着,映出他淡定的侧脸。手中的动作熟练,将几块肉串放在火上轻轻转动,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烤肉的烟雾和山间的晨雾交织在一起,如同两人之间那一层难以言明的薄雾。

江易秋坐起身,拢了拢散在肩上的发丝,注视着他的背影,心中暗暗叹息。她起身,整理了下衣裳,走到侍卫的身边,帮忙拿起一根树枝,剥去了其上的焦黑,露出金黄的烤肉。

“看来严侍卫对这些事很是熟门熟路。”她轻声笑道。

严淮屹接过她手里的树枝,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但眼神依旧不敢停留在她的脸上太久。

太阳逐渐爬上了山梁。

两人默契地收拾屋子,严淮屹细心地熄灭了火堆,确保不留下痕迹。

他们骑上马儿离开,向着离开乾虎县的城门方向驰去。

马儿悠悠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两人绕出密林,眼前是金黄的农田与密集的村落。

江易秋一边感慨,若昨夜多走几步就不必挨饿,一边加快了手上挥鞭的速度。

他们很快来到一个农户家前,门前走出一位面带审视的老妇人。江易秋勒马,从袖中拿出最后一块碎银子:

“这位大娘,多有打扰。我们夫妻二人在林中迷了路,许久没有饭吃了,不知凭这些,可否向你讨些吃食?”

严淮屹的眉宇间尚存着一丝僵硬,身躯如同削铁如泥般挺直,眼神流露出一丝对公主行为的迷惑。然而,当他正欲张口,江易秋的目光转向他,那目光中既有警示也有恳求,他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位老妇人眼睛突然明亮起来,一边擦着手上的麦秸,一边咧开嘴笑着,露出了几颗缺损的牙齿。

“哎呀,姑娘你太客气了,我们庄稼人,哪里会跟二位贵人计较这些。”老妇人的声音中带着粗犷的乡音,和煦如风,笑着伸手接过银子,“快请进、快请进,屋里虽小,却也暖和,您俩就进来将就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