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四下看看郎君们的神色小心问着:“殿下,要传他进来吗?”
夫郎们这次没有再出声反对,该面对的总得面对,见一面好叫他死心。
沧渊略微侧首遮掩住脸上的不悦,只在内心鄙夷:池焰像块狗皮膏药一样往上贴,粘住了撕都撕不下来,只希望妻主别那么轻易原谅他。
“凝儿,他既已到府外,便传进来吧。”温言澈面色从容提出建议来。
冷清凝点点头,吩咐门房:“传他进来。”
“是,殿下。”门房快速转身小跑出去,厅内气氛着实令人紧张,不能多待一秒。
见他跑的飞快,沈溯面露疑惑环视一周,发现郎君们个个神色有异极不自然。
下意识看向金琰:这位公子是谁?怎么也一脸凝重之色?奇怪!来者何人?怎么大家都这么防备?
夫郎们虽万般不愿,但目光却出奇一致,齐齐望向厅外。
沈溯眼神跟随众人投向门外。
不消片刻,两位男子出现在视线之内,二人脚步轻快朝厅内走来。
沈溯将眼神汇聚在金色面具之上,待人越发走近,没来由的一阵莫名恐慌之感涌现:
来人气度非凡,雍容倨傲中带着些从容不迫,哪怕戴上面具也不难想象面具之下是怎样的一张脸,大抵和刚来的那位不相上下吧!
金琰池焰二人前后出现让沈溯感到无所适从,这种感觉是继见到温言澈以后第二次萌生的危机意识。
再次见到池焰,温言澈淡然了许多,“在我心里你最重要”几个字顷刻间浮上脑海,心下那杆天平逐渐平衡,不知不觉间换上一副释然神色。
夫郎们目光紧紧跟随池焰的身影,感官上来看,气质变化不大,但他似乎瘦了许多!
池焰走进正厅直视主位,面具之下的眼神炙热专注,似乎完全看不见旁人,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凝儿、好久不见,你近来可好?我好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你为何迟迟不见我?”
话一出口,全场夫郎们集体黑脸。
他还是那个他!肆意妄为,不分场合,我行我素。
就连温言澈也皱起眉头。
沈溯掩在轻纱之下的表情皲裂、口型微张:这男子!怎么如此放浪形骸、口无遮拦?想到发疯这种话怎么好意思当着这么多男子的面随意脱口而出?
夫郎们的反应,池焰全然无视,只专注望向一人。
如此热烈的目光,烫的冷清凝不禁勾唇轻笑,当初便是被他这股炽热无畏的韧劲所吸引……
“坐吧,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冷清凝伸手示意异常耐心。
笑着吩咐扶光,“给尊主上茶。”
池焰见冷清凝如此淡然,没有对自己摆脸色,又称呼自己作尊主,瞬间感到失落,她不骂自己,甚至连生气的情绪都没有,是不是说明已经不在意自己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恐慌起来,试探问道:“凝儿,你不生我的气了?”
冷清凝镇静自若般展露笑容,心里活动:不生气才怪!你个渣男。
出口却道:“不妨事,都是陈年往事了,本殿向来心胸宽广,尊主不必介怀,请入坐吧。”
听闻,池焰暂且安下心来,“那就好。”会心一笑坐进夫郎之中。
而夫郎们听到冷清凝这样说,霎时坐不住了,这话什么意思?这是要重新接纳他了?
原以为妻主会怪罪他,就算不怪罪,起码不能如此轻易便松口吧!
沧渊攸地站起身手指向池焰愤怒地对冷清凝控诉到:“妻主,他差点害死您,您怎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
这时孟绪随之站了起来忿忿帮腔道:“就是,池公子身为未来侧君竟然联合外人一起陷害背叛妻主,您怎么能说忘了就忘了?”
二人一起控诉,沈溯大惊!竟有此事?
面对二人的突然指控,池焰沉默,他已经想到了大家会对他有意见!对此他不打算狡辩。
他不在意旁人如何看,他只在意冷清凝作何想。
金琰默不作声静静观察事态发展。
沧渊孟绪突然暴走,冷清凝见状不妙,轻声安抚二人,“阿渊、小澄…你们别激动,此事容我晚些再与你们解释。”
“妻主何不现在就解释?”林羡之忍不住出声问。
陆时逸神色忧伤站起身,接上几人的话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妻主,您当真不介意池公子的所作所为吗?您一向偏袒他,难道您对他还念念不忘吗?”
关于这两个问题在座的郎君们都想知道,尤其是池焰本人。
“自是介意。”冷清凝只回答前一个问题,至于后一个……
池焰眉心跳了一下:她果然还在介怀,她并没有原谅自己。
“那您为何不赶他走?”沧渊不解。
冷清凝蹙眉,有许多事不方便直截了当说出口,“因为收复苍穹之时曾亲口答应过他允他来大樾,此事不便多言。”
“什么?您允诺了他?”沧渊瞳孔一缩顿感受伤,原来二人早就谈好了……
夫郎们顿时无言,原来池焰写那封信并非一厢情愿,而是早就约定好的!
所以说?妻主早就跟池焰商量好了?允许他重回府中?
那她二人是否早就已经和好?
几人面带不甘依次落座,心中暗自负气。
见此情形,顾南书忙打圆场:“来者是客,人刚来便下逐客令有失我琅琊府风度,郎君们莫要置气,一切听从妻主安排便是。”
“侧君大人倒是心胸宽广!”陆时逸难得出言怼人。
“陆侍君,本君不是那个意思……”顾南书无奈,自己只是不想妻主为难。
陆时逸敷衍回了句:“自然,侍身完全相信,侧君温润良善,惯常包容我等,即便对池公子也不例外。”说罢强行装作风轻云淡般挤出半个笑。
顾南书哑然:“……………”
以前怎么没发现陆侍君说话如此犀利!
林羡之忍下心头烦闷,好言相劝两位挚友。“南书兄莫在意,时逸兄一时之气,侍身等听从便是,池公子是去是留也不是我等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