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城不管是不是是非之地，几个人都不想在这里久留，第二天的清晨天刚拂晓，他们就退了房离开了旅馆。
旅馆的服务员清查物品的时候，发现浴室里面多了一把夜壶。
说实话，合文郡在看到李的初次收获之后已经有点后悔花了一百万金买这个不着调的神器了，甚至打算以后都不拿给希斯莱杰做玩具。
要真的每天收获一件垃圾，处理都要费一番功夫的——德鲁伊的教条要求尽可能爱护自然环境，而且这也刚好是合文郡在母星就已经接受过的教育。
德鲁伊的教条比他的母星更加麻烦，在母星上不过只是要求垃圾分类罢了，德鲁伊在野外看见个尸体还得把他扒光，衣服鞋子烧成灰，装备都得捡回城，单把尸体留在原地喂狗……
合文郡觉得德鲁伊本身也是两面派，一边叫嚷着不用保护动物植物，该灭绝就让它们灭绝，遵循自然规律，一边却又要保护环境，见到垃圾不能视若无睹。
离开旅馆的时候，服务员又额外收了他们十个金币，然后送了块牌子给他们。
“遇到亚人种拦路就亮这块牌子，多半不会为难你们，要是不认这块牌子的话，你们也只能自己看着办了。”
“那要是遇上魔兽能不能亮这块牌子？”
涅问完之后，发现所有人都在用看傻子的眼光打量他。
合文郡更直接：“你不会是把脑子落在房间里了吧？”
“我只是想讲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
“这笑话比我的速速冷冻还冷。”
“下次有东西拦路你就给它讲笑话吧，比我的青色惩戒还冻人。”萨兰雅紧随其后实施二次打击。
“我被冻醒了。”李探出老鼠头来凑了个热闹。
“呀呀咿！”
合文郡懒得帮潘翻译。
金钱城城主这块金字招牌确实有用，下山时一路经过矮人族的地盘，全都是一看牌子就立刻放行。
“十金币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绝对实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合文郡下到山脚时，一时兴起，一句母星经典的广告词脱口而出。
“还买不了吃亏上当？矮人族本来就是和人鱼一样温驯的种族。”萨兰雅出言讥讽。
“你信不信，我们要是没有买这块牌子，那些矮人性格会变得跟巨人一样？”
“你是说？”萨兰雅非常聪明，一点就通。
“怎能如此，盘尼西林公国的国王不仅勾结断背山上的罪犯，还收买矮人把守山路？”
“用收买吗？盘尼西林公国多次围剿断背山，总不可能连山脚的异族都没征服吧？”
“居心叵测，盘尼西林公国居然从未将此事上报帝国！”
“省省吧，你都已经不是皇家的人了。”合文郡隐晦地提醒萨兰雅。
“我只是替皇帝陛下担心。”
“担心什么？皇帝陛下又不是你干爹。再说了，你以为这能威胁到他什么？说不定皇帝陛下还乐见其成，盘尼西林公国要是扛不住两个邻国，让两个邻国壮大起来，皇帝陛下才会真的不高兴。”
“可这么做真的对吗？”
“这才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本性，一张白纸，随着环境而不断变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根本就是身不由己。”
“你胡说，历史上出现过那么多伟大的人！”
“或许他们小时候一点都不想伟大呢？最后变得伟大根本也不是他们自己最初的希冀。”
“那你是说，断背山上的罪犯也都是环境造成的啊？”
“是啊，说句实话，如果没有规矩，哪来的犯罪？”
萨兰雅被合文郡的话惊呆了：“你的意思是说，人类本来应该没有规矩才对？”
“当然不是，我可是最守规矩的，也最讨厌不守规矩，但是，人类社会仅仅有规矩是不够的，还需要教会人守规矩才行。”
“可这很难！”
“其实一点都不难，剥夺父母的抚养权和教育权，孩子们从小由专门的机构抚养，由精心挑选的高洁之士言传身教，只需两代三代，不守规矩的人数量就会降到极低。”
“为什么不是消灭呢，费这么大力，还用了这么残忍的方式。”萨兰雅不解。
“因为有些人，天生就坏得无可救药，就算他身边的人全是圣贤，也根本不可能阻止他满脑子都是破坏规矩的想法。”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大抵是爹妈本身就太差劲，胎教失败得太严重！”
“什么是胎教？”
……
没有在断背山上面遇到什么空间裂缝，还有从空间裂缝里面钻出来的魔鬼和死灵，合文郡庆幸的同时还稍微有点失落。
萨兰雅跟合文郡聊了好几天，发现这个人好像对人性理解得极为透彻，完全不像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人。
她哪知道，合文郡在母星参加的那个生存训练营，最重要的培训内容就是了解人性！
对于他们这些最后的火种，只有掌控人性，才能生存下去，一旦寻找到新的宜居星球，对他们威胁最大的就是人，而且还不仅仅是言语不通的外星土着，甚至连自己的同胞都会成为威胁。
环境造就人，谁也无法预测，漂泊太空的火种会遇到什么样的环境。
“活下去并做个好人，有时候会很难。”合文郡最后告诉了萨兰雅这么一句话，就再也不跟她讨论这方面的问题了。
路过一个子爵城的时候，涅去把收获清理了一下，并且去法师公会给自己新收获的空间背包做了个保养，结果保养费让他一路的收获几乎清零。
买不起豪车的时候中了个大奖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这一路上下断背山，涅出手的机会依旧很少，所以他的那一份收益其实水分很大。
还好，空间背包保养一次可以正常使用十几年，不过涅总觉得自己有生之年可能存点钱都得花在保养这个背包上面了。
合文郡私下里问过涅了，不过涅在一百万和“跗骨之火”之间选择了钱。合文郡倒也理解涅为什么会这么选。
其实“跗骨之火”这门禁术其实更适合刺客，它能够人为地制造破绽，给刺客创造一击必杀的机会，尤其在杀人的时候效用更佳。
刺客这职业为什么叫刺客，就是因为他们从就职开始学习的战斗技巧，培养的战斗本能，全是围绕着杀人。
而盗贼的发展方向，多数是持续战斗，他们的假想敌都是魔兽，所以战斗技巧与刺客也大不相同，要不然这两个这么相似的职业也没必要一分为二。
涅不知道藏在哪的那张一百万金兑换券，买下这个禁术就没了，而他现在只是个中级盗贼，与其花钱买门禁术，倒真不如留着，谁知道未来的成就会怎样呢？万一提前买了门禁术，结果一辈子过完也没突破成大盗贼，那这禁术可就有点白费了。
盘尼西林公国的领土比较小，在很久前围剿断背山损失惨重之时，公国的领土被两个邻国侵占了很多，不过现在百姓的生活倒是挺安稳的，国内也比较平静，合文郡他们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麻烦。
不过，在离开盘尼西林公国，进入艾尔维公国之后，路上就有些不太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