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尘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做早操,正隆就上门了。
砰砰砰!
“陆尘你快起来,朕找你有事!”
很遗憾,门房没能拦住正隆,现在已经在砸陆尘卧房的门。
张诗仪羞红了脸,急忙拉开陆尘作怪的手,焦急地说道。
“老爷你别使坏了,皇上叫你呢!”
呃…
没办法,陆尘只能起床穿衣,然后开门。
他并没有搭理正隆,而是径自在丫鬟的服侍下洗漱吃早餐。
正隆在一旁干着急,可无论他怎么催促,陆尘都不搭腔,依旧我行我素。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正隆的暴戾脾气,怎么能被无视。
终于,正隆急了。
“陆尘你想干什么,你虽然是朕的兄弟,可我是天子,你这样目无君上,我随时都可以诛你九族!”
一旁的刘金都看呆了,身为方士,敢如此不拿皇帝当回事,这是嫌命长啊!
更离谱的是,皇上都急了,陆尘仍旧在慢条斯理地喝粥,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可更更离谱的是,正隆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白,最终却只是颓然叹口气。
“是朕错了,你是朕的好兄弟,朕以后绝不凶你,可我找你真有事啊!”
陆尘这次终于有了回应,只见他咬了一口馒头,缓缓开口。
“嗯,陛下您以后可不要说这些荤话,毕竟当初结拜时,您亲口说的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呢,举头三尺有神明,您也不想自己短寿吧?”
好家伙,正隆彻底没脾气了。
结拜这事多少有点莽撞了啊!
调戏了一番正隆后,陆尘终于正色起来。
“我知道陛下您所为何来,是要去救花娘吧?”
正隆本来还如霜打的茄子,闻言面上一喜,急忙点头。
“嗯嗯,我昨晚才想出来的好办法,难道又被你测算出来了?”
随即他也不管陆尘的表情,径自说道。
“陆尘,花娘有救了,咱们可以将她扔进水里淹死,然后再由你出手相救。
就像昨日救太平一样,这样花娘就能死而复生,再也不会像个石头一样躺在床上。”
呃!
没毛病。
好在正隆先来找了陆尘,要是先去将人淹死,那就真死了…
陆尘却摇头晃脑道。
“陛下您这办法是可行,花娘确实能救活,可你就没想过,平白无故的,她为什么就变成植物人了?”
正隆先是一喜,随后一愣,回忆了片刻后说道。
“你是说这事并不是偶然?
可马受惊之后,我还特意命人调查了一番,并没有人为痕迹啊!”
陆尘摇头。
“陛下,我指的不是人为,您想啊,花娘十几年都活的好好的,可为什么遇到你后就成了植物人?”
瞬间,正隆脸色非常难看,他不可置信地说道。
“陆尘,你什么意思,不是人为,难道是天意,你是说我天生克妻?”
呃!
岂止克妻,老娘和妹子昨天都死过一遍,要是没有陆尘出手,皇家就剩他一个独苗了。
当然,陆尘不能这么说。
他可不是为了让正隆抑郁,而是要完成玉蓉最后的要求。
“陛下,臣测算了一下,您是七杀格的童子命,天生带煞,和您产生情愫的女人都会被煞气所扰,花娘的植物人便是因此而来。”
陆尘说的煞有其事,正隆不疑有他,脸上又是自责又是难过。
他听懂了,花娘是被他害的,就算救醒了,依旧会被他的煞气影响。
而且听陆尘的意思,这次是植物人,下次没准就噶了。
莫名的一阵心慌,随即正隆一把拉住陆尘的手,急切地道。
“陆尘,我不想离开花娘,更不想让她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这拉手的毛病是跟谁学的?
陆尘不动声色抽回手,装模作样地掐指测算。
良久后,他叹息一声。
“陛下,为今之计,只能用那李代桃僵之法,将煞气转移到另一人身上,这样花娘不但没事,还可与你双宿双栖呢!”
正隆瞬间高兴坏了,他激动地追问。
“怎么个李代桃僵,陆尘你快说,我这就去办!”
陆尘看着正隆兴奋的样子,有种忽悠小孩子的负罪感。
可都忽悠好几次了,这种感觉并不强烈。
初恋都是青涩的,难免要交学费,他只能为正隆默哀。
要怪就怪你有个喜欢包办婚姻老娘吧。
而且,花娘真的不适合你啊。
意思了三秒钟,陆尘答道。
“简单,随便娶个人做正妻,只要不是花娘都可以。”
正隆的兴奋劲小了很多。
才17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情爱的投入是无与伦比的。
这从他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找方士唤醒花娘,便能看出端倪。
他所坚持的就是,爱她,就给她最好的。
没有钻戒就罢了,却连皇后的名分都不能给,这就相当残酷。
沉默了好一会,正隆喃喃道。
“花娘也是喜欢我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她一定能理解我。”
似是说服了自己,正隆再次振奋起来。
“就这样办吧,人选有现成的,母后一直让朕娶刘阁老家的千金,就遂了她的愿吧!”
事情成了,陆尘算是完成了玉蓉的嘱托,便随着正隆一起出门,前往花娘所在的小院。
刘金一路鞍前马后,不但侍候着正隆,对陆尘也更加殷勤。
他算是看明白了,陆尘才是正隆最信任的人。
他和魏忠义再怎么受宠,可说到底都是服侍人的下人,随时可能被张金王金所取代。
陆尘不同,那是真能办事的,至少他没有治好花娘的本事。
而且,因为立皇后的事,玉蓉和正隆吵过好几次了,哪怕挨鞭子,正隆都没有妥协。
可就这么会功夫,竟然就同意了。
这是亲娘和亲妹妹都没有陆尘说话管用啊,简直是言听计从!
所以他很庆幸巴结上了陆尘,也非常注重陆尘的感受,态度更是如同亲儿子。
两辆马车前行,刘金在马车边小跑着,虽然在想着巴结陆尘,小眼睛也在四处观望。
突然,就在拐进胡同前,临街茶楼的二层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魏忠义!
刘金微微愣神后,沉思片刻,不动声色地来到了陆尘的马车边。
“陆方士,魏公公竟然来了,就在旁边的二层小楼里!”
马车上的陆尘正在假寐,闻言心中一动,将车帘打开一道缝隙,观察起了外面的环境。
车队已经过了茶楼,驶入胡同。
临近中午,胡同里却异常安静,不但没有孩童嬉戏,就连周围的院落都没有任何烟火气。
静谧的环境中,马蹄声和车轴摩擦的吱吱声格外刺耳。
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