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县城的堂口
李自康抓了抓脑袋，憨笑道：“算了，我娘说强扭的瓜不甜，想当年我娘就是被我爹强行绑上山的，我娘哭哭啼啼一辈子，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想看到别人再受我娘那样的苦。”
张九真欣慰的点点头，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孝子，很好，以后你若真的喜欢她们，就没事多去看看她们，人心都是肉长的，慢慢她们了解了你，我相信会有人愿意跟你过日子的。”
这句话倒不是张九真安慰李自康，而是事实。
这年头女人对男人的相貌其实要求并不高，只要看着不像鬼一样吓人就可以了，丑一点，黑一点，傻一点，木讷一点都没关系，男人嘛，只要能扛起家里的责任，能干活，能为家里做贡献，能给她们遮风挡雨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要求都没有。
就像李自康，他黑头黑脑，但他也不是黑了一天两天，以前他的妻子还是很中意他的，真心实意跟着他过日子。
不像后世，后世许多女人，她们人人都想嫁给吴彦祖，可哪有那么多吴彦祖让她们分？
而且这些女人，她们有几个配得上人家吴彦祖？
崇祯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这一天，米脂县城上城街街头分外热闹，只见一个戏台上，戏班正在唱着戏曲，曲目正是那脍炙人口的“包公闸美”。
包公威严，秦香莲可怜，陈世美可恶，这些人物被戏班师傅演义的是入木三分，惹来围观的百姓连连拍掌叫好，许多孩子也来这里凑热闹，不停的穿梭在人群中追逐打闹。
这戏班子搭建的地址正是黑风寨在县城的堂口，以前这里是脚行，现在归属张九真的黑风寨了。
今天是堂口建成，正式开张的日子，张九真特地请来戏班活跃气氛，以此来拉近自己和老百姓的距离，让他们不要太害怕自己。
自己是仁义之师，需要有群众基础。
果然，这一招很奏效，刚开始百姓们得知这里变成了黑风寨的堂口，都是感觉混黑道的没一个好东西，连走堂口过，那都是小心翼翼。
不过当戏台搭建起来，戏曲师傅在台上唱着戏，腔调有力又巧妙，让人生味，顿时便把左右邻里全部都吸引过来。
他们一个个都是呼朋唤友，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在这里聚精会神的听着，听到精彩之处便是忍不住拍掌叫好，更是人难得的大方，向台上抛洒着铜钱。
戏班得到百姓认可，自然也是更卖力的演出，气氛好不热闹。
张九真此时也坐在台下，高兴的看着演出，这便是张九真说的深入百姓，要和百姓打成一片。
当然，必要的保卫措施还是有的，身边十个战兵都是将张九真团团围住，以身作盾，还有几个战兵混在人群，时刻注意警戒，确保张九正的安全万无一失。
“糖葫芦，香香甜甜的糖葫芦喽。”
“爆米花，又香又甜的爆米花。”，，，
许多小摊贩那也是闻到了商机，知道这里人多，便纷纷跑来叫卖，惹得许多孩子围着他们不停的打转。
看着这诱人的零头碎嘴，孩子们自是想吃，吵着闹着要爹娘给他买。
不过这也有买给小孩吃的，但是更多的父母则是舍不得花钱，没给买，惹得这些孩子在那里一个个嘟囔着嘴，看着身边有的孩子买了，他们份外羡慕，眼睛汪汪便是要哭出来。
张九真看到孩子们马上就要哭鼻子，不免也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追着吵着要妈妈给自己买一根娃娃头冰棒。
不过那年头这冰棒要卖五毛钱一根，而那时候妈妈给人搬货，一天也才赚十几块钱一天，妈妈舍不得买，张九真也没办法，只能忍着羡慕，看别人吃。
这一幕让张九真很感慨，于是张九真对身边的小虎说道：“把那些零头碎嘴全买了，给孩子们一人一个。
“是，寨主。”
小虎答应一声，便走到那些小摊贩面前，用碎银把他们的糖葫芦、爆米花，糖人什么的全部都买了下来，然后对孩子们说道：“黑风寨寨主有令，你们这些孩子一人一个，尽管拿。”
“谢谢寨主，谢谢寨主。”
“哦，寨主万岁，寨主万岁。”
“寨主大人太好了，寨主就是我亲爹。”
这些孩子高兴之下，一个个大声叫好，什么话都说的出来，有的孩子甚至直接把张九真叫成是自己的爹，惹得许多人都是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
台上正演着包公的铡美案，当陈世美被包公下令用龙头砍头的时候，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叫好声。
“闸的好，闸的好，这陈世美抛妻弃子，可惜只长了一个脑袋，要是长了一百个脑袋，就该闸他一百刀。”
百姓个个叫好，张九真也被这气氛感染了，虽然张九真听不懂这台上的唱腔，但是也知道这些戏曲师傅们水平很高。
高兴之下，张九真也是从兜里掏出碎银往台上丢，算是对他们的肯定。
张九真这一带头，许多大方的百姓又纷纷向台上抛洒着铜钱，一时间台上的铜钱碎银是洒了一地。
这可把戏班老板给高兴坏了，今天这一场演出，就够顶他平时二十场甚至三十场的演出收入，看来这一趟真是没白来。
正在大家看戏看的热闹的时候，人群中，有个双眼灵动，相貌美艳的女子正不住的往张九真这边挤。
她很想看一看张九真的相貌。
不错，这女子就是那高忠的妹妹高雪，高雪听闻黑风寨已经取代了脚行，成为县城第一大势力，今天又在请戏班唱戏，得知消息，她便火速赶来，希望看清楚黑风寨寨主的样子。
高忠在临死之前曾经告诉高雪，说谁取代了脚行，谁就是杀死他的凶手，他叮嘱高雪一定要为自己报仇雪恨。
高雪一直记着这句话，每天晚上她感到恐惧害怕，感到孤独无助的时候，她都是用这句话在激励自己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