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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养在丹田中的剑?

用不了灵力的此刻如何将丹田中的剑取出来?

难道……

李无尘的血流过剑身,本就锋利无比的剑变得更加冷冽起来,隐隐竟有不祥的红光围绕在剑身。

苏弦:“以血开刃,李道长你这剑……你能用灵力了?”

剑刃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李无尘终于满意地停下了动作,“没错,我能用灵力了。”

所有人都很诧异,李无尘明明是他们之中最不该对这书有恨意的人,怎么偏偏现在最痛恨这书的会是他?

李无尘目光移到了书上,“两位苏道友或许还记得,我曾讲过我之所以会如此执着地寻找这个世界的真相,是因为我曾和一个同门打过赌。”

苏弦和苏悦己同时点了点头。

“其实,那位同门是我在宗门中最好的朋友,他的修为不及我,所有人都说他的天赋也不及我。但我知道,只有我知道他的天赋一点儿也不比我差,他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是我去找他打赌的,是我狂妄自大提出要卜算天道。他对自己一直不够自信,我以为这是个极好的机会,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我们双双失败而已。要是都失败了,我就告诉他,你看我也不过如此而已;要是都成功了,我就告诉他,你看你也可以的……”

“总之,我认为我想好了一切可能,还拿他当时极为想要的一把剑做彩头,强拉着他和我赌了一场,本来我已经打算好,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把剑送给他的。”

李无尘怎么也没想到,结果还能比他想得更差。

挚友确实是比他有天赋的,他只能窥得一丝异样,挚友却直面了世界的本质。

当时李无尘想要测算却受伤吐血之后,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他想拦挚友,但已经来不及了。

挚友已经没有办法停下了,他像疯了一样,口中在不停地念着“假的”,他想停止这一切,手却不受控制地继续卜算着。

挚友当时的境界太低了,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而身受重伤的他也没有办法将他拦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挚友坠入更疯狂的深渊。

在挚友走火入魔,修为尽失,差一点就要当场惨死之时,恰巧有一位长老来寻他们,这才救了挚友一命。

挚友被带走医治,他也卧床不起。

即使在养伤,他也放心不下挚友,偷偷在能够起身后,趁着夜色溜去了挚友的房间。

那天夜晚真的很黑,月亮不肯出来,星星也不肯赏脸,还好他是修士,不受影响,又对宗门内足够熟悉,真的让他摸了过去。

在小声叫人无人回应,实在不放心选择推开门的那一刻,李无尘第一次憎恶起了修士那绝佳的视力。

如若不然,他怎么会一进门就看到挚友摇摇晃晃地吊在半空中呢?

或许在挚友自缢的那晚,李无尘就已经疯了。

没有哪个修士会一刻不停地卜算,更没有人会在被雷追着劈,重伤吐血时还要继续算下去。

他一边怀疑自己,一边将卜算视为救命稻草。

他真的有天赋吗?

有天赋为何算不到挚友的结局?

他算得真的准吗?

可他除了继续算下去,还能做什么呢?

李无尘不是没有试过再次卜算天命,可这次他怎么也成功不了了。像是有人将门重重关上,没留一丝缝隙,彻底隔绝了他窥探的视线。

他只能旁敲侧击地去测算一些或许有关的东西。

自从离开宗门后,他再也没有回去过。当初想要送给挚友的剑被他一直蕴养在了丹田中。

他其实不擅长用剑,但他又却只能这样做,每每想起挚友他就会将剑取出来,用自己的血来喂养它。

他憎恨自己又憎恨天道,恨提出这一切的自己,又恨这毫不留情的天道。

而这恨意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丝毫的衰减,反而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直到他得知这世界只是一本书的那一刻。

一本书而已,一本书而已!

一本被不知什么人写出来的书也敢装模作样,摆出天道的架子。

他不用灵力都能造成破坏的一本书而已,却这样夺走了挚友的性命。

李无尘的表情异常平静:“我会将这本书毁掉的,请诸位后退一些。”

几人心情沉重地依言退开,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慰他不是他的错吗?

可这分明就是他的错。

告诉他他罪不至此吗?

可是事到如今,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自责、愧疚与恨意,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了。

或许唯有将这书彻底毁掉之后,他才能获得真正的解脱。

能够使用灵力之后的李无尘一剑下去,直接劈掉了几页纸张。

众人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将书劈砍的书页乱飞,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一页纸轻飘飘地飘到了她们面前,小露下意识伸手接住,又在接住后用力撕了起来。

苏弦见状提醒道:“刚才我们不是试了,这纸撕不碎的……”

谁知话还没说完,小露就直接把纸撕成了两半。

小露拿着撕成两半的纸眨了眨眼,“这……”

苏弦:“怎么回事?怎么又能撕碎了?”

小露:“我也不知道。”

她只是一心想着李无尘的事,一边手自己就动了起来。

苏悦己捡起一页纸:“难道与书分离的纸可以被撕毁了?”

说着她也下手撕了起来,果然也成功把纸撕碎了。

苏弦和秦瑾云纷纷也试了试,全都毫无例外地成功了。

苏悦己:“看来确实如此。”

苏弦:“那我们就将这纸全撕了吧。”

李无尘砍着她们撕着,把这书毁的再彻底一点儿。

苏悦己:“不如一把火烧掉彻底。”

说着苏悦己就拿出了一个火折子。

苏弦赞了一句,“悦己你真是准备充分。”

于是她们几人合力将四散的纸张聚拢在了一起,苏悦己负责放火,用火折子将其点燃。

起初苏弦还担忧过能不能点燃,好在这些纸似乎确实变成了普通的纸张,遇火即燃,越烧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