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弦看着擂台上的刀枪剑影,“悦己,你看刚刚那招剑法是不是很妙?”
话说完了,却没有得到回应,苏弦奇怪地回头,就看见苏悦己脸色苍白,神情恍惚,明显没听见她方才的话。
苏弦顾不上什么剑法了,她俯身凑到苏悦己耳旁轻轻叫她:“悦己,你不舒服吗?”
苏悦己这才回神,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把那些胡思乱想丢到了角落里,“我没事,只是台上的比试太精彩了,一时看入神了。”
苏弦半信半疑:“没事就好,千万不要勉强,有不适记得要及时告诉我。”
苏悦己认真点头:“好。”
苏弦看着苏悦己的侧脸,忍不住思考,苏悦己方才绝对是在走神,根本没有看擂台。但她为什么不说原因呢?
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是不舒服还是因为突然到访的谢明泽?
苏弦猜测多半是因为谢明泽,仇恨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就算放下了再看见仇人也会情不自禁地想起结仇之事,会走神丝毫不奇怪。
可惜苏悦己不肯告诉她,她和谢明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方才谢明泽也不像认出了苏悦己的。
或许他们的仇恨不在他们本人身上,而在亲朋好友等十分重要的人身上?
苏弦想着苏悦己和谢明泽可能的结仇原因,想得入神,完全没听见傅锦跟她说话。
又一次被忽视的傅锦:“……”
她无奈地看了一眼同样一脸恍惚的那两人,这到底是怎么了?
好像是谢明泽来了之后才开始的?
她们跟谢明泽之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吗?
眼看着傅锦也跟着愁眉不展起来,一旁的三人疑惑地互相看了看。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三个师妹,一个比一个心不在焉?
夏熠和初墨尘没看出什么来,谈素莲却联想起了谢明泽。
谈素莲见过的因为谢明泽而魂不守舍的女修可不在少数,但这三人的原因又好像跟那些女修不太一样,真是有趣。
苏悦己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她太久没有直接对上谢明泽,日子又过得十分安稳,差点忘了此人到底有多难对付。以至于对方刚刚展现出一丝异常,就让她魂不守舍起来,还被苏弦看出了不对劲。
这实在不应该。
苏悦己恢复后就拉着苏弦和傅锦说话,很快她们又说说笑笑起来,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夏熠和初墨尘疑惑但没放在心上,谈素莲也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几人又恢复了最初的和谐。
很快就轮到了谈素莲上台。
谈素莲作为颜长老的亲传弟子,哪怕没有颜玉琉那么天资出众,本身实力也是十分不俗的,她的第一场比斗也没什么悬念地由谈素莲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谈素莲下台后谢过了几人的道贺就离开了。
她倒是很想留下,可惜她还得回雪颜峰。
剩下的几人真的留在原地看了一整天的比赛。
倒是真的让他们收获颇丰,见过了不少从未见过的武器、法术、法器等,也见识了不少新颖的战术,让苏弦对明日的自己的比赛稍稍有了一些信心。
一天的比赛结束后太阳也要跟着落下了,几人一同去味谧居吃了顿饭,又相约明日再见后才分开回了各自的住处。
回到苏弦的住处后傅锦还在想着白日发生的事,她不想将自己的怀疑埋在心中最后埋成解不开的疙瘩,索性直接问了出来:“你们……和那个谢明泽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过节?”
空气一下子静了一瞬。
苏弦下意识地就想否认:“没……”
苏悦己稍晚她一步开口:“对。”
苏弦:“……”
傅锦:“……”
苏弦:“那什么,你听我解释。”
傅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上写满了,“你编,我看你怎么编。”
苏悦己:“此事与师姐无关,是我不愿意说,她才帮我瞒了下来。傅师姐对不起,我并非有意要瞒着你,只是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又沉默了片刻,苏弦和傅锦都安安静静地没有打扰她,“说起来也简单,我与谢明泽有仇,他曾经做过亏心事。不过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也打不过他,我已经打算放下仇恨了。”
傅锦又想起了曾经苏悦己喝醉后曾经嚷着找谢明泽报仇,只是那时她们都不认识谢明泽,被苏悦己糊弄了过去。
傅锦虽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但被好友瞒着的滋味还是不好受,她冷哼一声,“若不是我今日发现了自己问起,你们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
苏悦己一下子有些无措起来:“傅师姐,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隐瞒,在外门时我们几乎不会碰上对方,没有必要刻意提起,到了内门后,我已经打算放弃仇恨了,更没有必要提起了……”
苏弦不想看苏悦己那么惶然,“是啊,傅锦,都是过去的事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哪有必要说个不停?”
傅锦:“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我说不过你们。”
她别过头去,不愿意再看她们,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苏悦己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苏弦主动跟着傅锦的视线转了个圈,又把自己硬塞进了她的视线里,还伸手给她捏起了左边的肩膀,“傅师姐,你担心我们,我们都知道的,而且此事情有可原,就别生我们的气了好不好?”
她一边捏着还一边给苏悦己使眼色,示意傅锦空着的另一边的肩膀,苏悦己会意,捏上了她右边的肩膀,“傅师姐,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两人的力道适中,傅锦被捏得十分舒服,她本来也不是特别生气,又被两人这么哄着,就顺着台阶下了:“行了,这个时候又知道叫我师姐了,下不为例。”
苏弦立马喜笑颜开,“我就知道傅师姐最大度,对我们最好了。”
傅锦享受完了夸奖又正色道:“我希望你们不要误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无意刨根问底,这点儿我早就表明过自己的态度。但有些事,你们也该试着多相信一下我这个师姐。比如悦己真的要继续找谢明泽报仇,我这个丹修能派上用场的地方可比苏弦多了去了。”
苏弦越听越不对劲:“傅锦,你是不是在委婉地说我没用?”
傅锦:“没有,我在直接说,没有委婉说。”
“我说你……”苏弦当即要找傅锦算账,却看见苏悦己一脸感动地道:“傅师姐……你永远是我在沧虚宗最好的朋友。”
苏弦停下了动作,最好的朋友啊,最好的朋友就最好的朋友吧。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吃谁的醋,最后决定不吃了,她是苏悦己的道侣,也是傅锦最好的朋友之一,反正谁也没说过最好的朋友只能有一个。
苏悦己感情内敛,这样煽情的话极少说,偶尔说一次就格外的有可信度,最起码傅锦就认为苏悦己这句话绝对是认真的,于是心里什么不满都没有了。
傅锦转过身,轻轻拥抱了苏悦己一下,在苏弦赶过来前就迅速放开了她,“既然是你最好的朋友,就试着相信一下我,有什么烦恼都可以跟我说一说,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苏弦落后一步,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傅锦又问了一句:“所以,你真的不打算继续对付谢明泽了吗?自古医毒不分家,我师父最近教了我不少毒药的制法,说不定其中有的就能拿来用一用。”